可是,不对啊!要是冬芝真有求于她,何必摆出这样一副高傲的样子?这一点也不像是在求人。^//^若兰旋即又觉得不对劲。
就在若兰的思绪千回百转间,听到冬芝开口说:“三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婆子也吃了三小姐的午膳,很不幸地中毒身亡了。她在临死之前供出来,此次陷害三小姐的人是…大姨娘。”
“大姨娘?!”若溪闻言,立刻惊恐地叫出了声。看向冬芝的表情也越发的奇怪,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如今她的主子身陷囹圄,这个冬芝居然还一脸淡然地跑来找她们说话?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若兰的眼神则幽暗明灭,心里的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果然是大姨娘所为,只是这个冬芝的表现未免太过奇怪了。她身为大姨娘的心腹丫鬟,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怎么会表现的这样淡定?好像在说的根本是别人的事情!
“所以冬芝姑娘是来要我们在老爷面前求情,放了大姨娘么?”若兰沉默片刻,将自己先前的猜测说了出来。
冬芝却笑着摇摇头道:“你们就算再受宠也没有这样的本事,这点我还知道的。要是你们真这么厉害,那三小姐早就不在冷香阁了,又怎么会有被人下毒呢?”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你跟我们说了这么多不可能别无目的!”若溪一想到可能是大姨娘下毒害的云琬,气就不打一处来!对冬芝的态度也就差了很多。
冬芝对上若兰和若溪质疑的眼神,很无所谓地笑了笑,轻松道:“大姨娘到底有没有下毒害死三小姐,这点我很清楚。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来求情,因为大姨娘根本就没有,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你们,大姨娘下毒杀害三小姐的事明天就会进行审理。如果二位通房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毕竟你们跟三小姐的关系那么好,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的。”冬芝说着。便笑着站起了身,似乎是打算离开的。
若兰和若溪一时间疑惑不已,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意思。这个冬芝,来这里的目的难道就只为了告诉她们三小姐的事?避免让她们蒙在鼓里吗?她会有这么好心?她的目的会有这么单纯?
“哦,对了,两位通房怀孕还没到两个月吧?这不知是衣服的原因还是其他。竟然能看出肚子!”冬芝突然转移话题,趁若兰和若溪沉思之际,伸手摸向了她们的肚子,然后轻声道:“摸着也感觉得到,看来不是衣服的问题,或许是个男孩儿呢!这头三个月啊!可要相当的小心,因为稍有不慎,孩子可能就没有了。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若兰冷不丁地被人摸着肚子,还听着这么一大串莫名其妙,意味深长的话。她浑身上下顿时感觉毛毛的,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可又说不清那股预感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心里害怕而不安,所以在冬芝抬起手的时候,吓得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尖声失叫道:“不要碰我!”
“若兰姐姐!”若溪赶紧去扶她,随后愤怒地瞪着冬芝道:“你对她做什么了?”
话音刚落,冬芝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直守在门外的绿竹听到动静也赶紧冲了进来。一进屋就看到若兰和若溪紧紧搂在一起,一个一脸害怕。一个一脸愤怒。而她们的面前,站着面无表情的冬芝。
绿竹的心重重一跳,眉心突突发胀,她立刻冲上前护在若兰和若溪面前,冲着冬芝怒吼道:“你干什么了?!你可知道两位主子身怀有孕,要是有个什么三常两短。老爷断饶不了你!”绿竹气的浑身发抖,与其说是气,不如说是害怕,因为她知道,若是若兰和若溪出了事,她也就不要想有活路了。也因此,她对冬芝越发的愤恨了。
冬芝看着这主仆三个一脸惊恐的样子,忍不住嗤笑道:“我做什么了?你问问她们我到底做什么了?”说完,面露不屑地看着若兰道:“若兰主子,我刚刚对你怎么了么?你用着如此害怕,好像我是想要了你的命一样?”
“你!你这是对主子说话的态度吗?!冬芝,别以为你是大姨娘身边的心腹就了不起,你再怎么得瑟也不过是个奴才!而且大姨娘以后是个什么下场还不知道呢!你要是再这么嚣张,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我是奴才那你是什么?不也一样是被人随意践踏的贱婢?!”冬芝反唇相讥道。
若兰已经从刚刚那种莫名的惊恐中走了出来,她看着眼前由自己引发的闹剧,顿时觉得愧疚不已。于是赶紧阻止要和冬芝动手的绿竹,歉疚道:“没事,我没事。不关冬芝姑娘的事,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吓着了。”
“主子!咱们根本不用怕她!您现在可是老爷的心头肉,老爷都舍不得惹您生气,岂能被那些下三滥的人欺悔了去?!您有什么委屈就尽管说出来,老爷一定会为您作主的!”绿竹话虽是对着若兰说的,但是眼睛一直看向冬芝,大有挑衅之意。
冬芝眉心直跳,双手紧握成拳,是真的被绿竹的话气到了。她阴狠地盯着绿竹看了一会儿,随即便面若春花的笑了出来,神色极尽不屑。
若兰见状,虽对冬芝的态度很不满,但是刚刚冬芝的确没有对她怎么样,是她自己反应过度了。
“绿竹,真不是冬芝姑娘的错,她没有对我怎么样,是我自己的问题,不信你问若溪,真的!”若兰扯了扯若溪,暗地朝她眨眼示意,随后又讨好地看着绿竹,希望她能将这件事情平息,不要越闹越大。虽然她和若溪现在受宠,但毕竟进府没多久,凡是还是忍让些好,没必要为了逞一时之能,给自己今后埋下地雷。
若溪授意,连连点头道:“对,冬芝姑娘只是跟我们说了些话,根本没做什么不好的举动。姐姐刚刚之所以会叫,是因为她看到了一只小虫子飞过去,姐姐最怕飞虫了。”若溪扯着连她自己都觉得不足以为信的谎言。
绿竹不是笨蛋,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若溪说的这些都是为了给冬芝台阶下而编出来的谎言。她本想将这件事闹大告诉老爷,然后可以狠狠狠惩罚一个冬芝,可是她收到若兰企求的眼神,只好作罢。她知道若兰在担心什么,她们两位虽然受宠,但在府里根基并不稳,所以没走一步都必须要小心翼翼,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主子,您真的没什么大碍吗?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绿竹不打算再针对冬芝,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若兰身上。
若兰微笑着摇摇头,虽然心中的不安犹在,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让大家替她担心,所以她温和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大夫也不需要去请,免得惊动了老爷。”老爷现在肯定在为三小姐和大姨娘的事情心烦,她不想再增加老爷的负担。
绿竹见若兰的脸色恢恢复了红润,不见了苍白,也暗暗松了口气,赶紧拍拍胸口道:“没事才是最好的,奴婢刚刚真的要被您吓死了。”
若兰充满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道:“让你担心了,真对不起。”
绿竹刚想说没事,就听到对面的冬芝冷冷道:“说完了吗?说完我可要走了!别到时候再出了什么事全都赖在我的头上,有绿竹这丫头在,我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绿竹听闻冬芝讥讽地话语,也看向她不屑道:“我也不是谁都冤枉的,被人冤枉的时候不要一味的怨天尤人,只知道喊冤,你也该想想别人为什么会冤枉你?”绿竹也隐射了方氏被冤枉下毒的事。
“谁不知道你绿竹的一张嘴,我说不过你。”冬芝不想再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下功夫。她已经做完了自己想要做的事,要是为了个小丫鬟的几句讥讽就把自己气的心疼,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绿竹见冬芝示弱,虽然不是真的示弱,但也禀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在出言挖苦冬芝。
若兰和若溪见状,都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若兰道:“绿竹,天色这么晚了,你送冬芝姑娘回去吧!”
“是,奴婢遵命。”虽然绿竹很不情愿,但也还是答应了。
谁知道冬芝却道:“不必了,绿竹妹妹还是留下来照顾二位通房的好。我一个身份低贱的奴才哪里需要人送,这就先行告辞了。”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三人的反应,径自拔腿离开。
若兰等人呼吸一滞,都被冬芝说的心里不舒服。然而还没完,已经走到门口的冬芝突然回过头来,对着若兰说道:“奴婢刚刚跟您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还有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没有告诉您。您且记着这句话,很重要的。”说完,也不理会她们错愕的神情,挑帘走了出去。
害人之心不可有,这是什么意思?她可从来没有害过人。若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只觉得心头的不安越来越严重。明日的那场审判,应该是一场巨大的风暴。
这一夜,莫府的众人都没有睡好,大家各怀着心思,等待明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