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一口,你会觉得到底有多香。”乔莫栾看着她的动作,太多此一举了,闻什么闻,直接喝。
“真好喝。”汝阳张嘴喝了一口,向问芙竖起了大拇指。
“好喝就多喝点。”乔莫栾看着她夸张的样子,问芙炖的鸡汤,他也有喝过,不得不承认,是胜过红尘,但也不至于让她夸张成这样子。
“不用你提醒,我会全喝光。”汝阳对自己能喝多少,完全没有概念了,若是以前,能喝小半碗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她的胃量真是大的出奇,一个人能吃几个人的食量,当然,那几个人中,不包括男人。
很快碗见底,乔莫栾让问芙又给她盛了一碗,这次汝阳很大方。“给你尝一口。”
“我没有跟女人抢食的习惯。”乔莫栾说道,看她喝得很满足的样子,他的食欲也被她勾了起来,但他却并没有跟她抢。
“这算什么抢,是我自愿让给你尝一口,没事,我都喝了一碗,给你尝一口没什么。”汝阳很大方的说道。
在她热情之下,乔莫栾犹豫了一下,将碗移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喝,红尘的声音响起。“大少爷,欧阳公子让你去书房,说是有重要事跟你商议。”
乔莫栾一愣,重要事?将碗移开交给问芙。“汝阳,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不喝了吗?”汝阳问道,她心也很急,欧阳怀寒说重要事,她也想知道是什么重要事。
现在对他们而言,除汝阳跟她腹中的孩子,还有乔莫栾内力的事,没有什么事对他们来说是重要的,需要欧阳怀寒跟乔莫栾一起商议。
“不了。”乔莫栾停下脚步,看了汝阳一眼,犹豫了一下,又说道:“给我留一口,等我回来再喝。”
汝阳嘴角一抽,给他留一口,说得好似她苛刻了他伙食似的,要不要将自己说得这么可怜。
“好,我给你留一碗。”汝阳很大方的说道,红尘目光闪了闪,却并没有让人看出他眼底的神情,跟着乔莫栾走出房间。
又一碗喝完,只剩下最后一碗,汝阳看着那碗里的汤,垂涎欲滴,心里不停的警告自己,她答应过给乔莫栾留一碗,他还没回来,她不能把最后一碗给喝光了。
“三小姐,真不喝了?”问芙看出她的纠结,失笑的问道。
“不喝了。”汝阳坚决的摇头,她都答应给乔莫栾留一碗,如果再给喝了,她会失信于人的。
“三小姐,别纠结了,想喝就喝,喝完了奴婢再去给姑爷炖。”问芙将剩下的碗汤端给汝阳,不就是一碗鸡汤,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喝了就喝了,如果他们喜欢,她天天可以给他们炖。
“对呀!”汝阳敲了敲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是你炖的鸡汤,只要想喝,你再炖就是了。”
看来这句话说得真没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于是乎,汝阳心安理得的将剩下的那碗鸡汤给喝了。
“问芙,你确定能炖出一样的鸡汤?”汝阳将空碗还给问芙,她就觉得,今天喝的鸡汤跟平时喝的完全不一样,就一个字,绝!
“当然。”问芙保证,她炖出来的鸡汤是一样的,只是喝鸡汤的人不一样。
“那你快去给他炖,尽量在他回来之前给他炖好。”汝阳彻底放心了,她真的很想让乔莫栾能喝到像刚刚她喝的一样的鸡汤,同时,她也清楚,炖出精华的鸡汤,是需要时间的,估计乔莫栾回来之前,问芙是炖不好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炖了,让他再等一会儿,不过分吧?
“你怎么还愣在这里,快去炖啊!如果在他回来之前没炖好,他又有话说我了。”汝阳见问芙站在哪儿不动,出声催促。
问芙犹豫了一下,看着汝阳认真的说道:“没有人守在三小姐面前,奴婢不放心。”
“没事,没事,这是梅院,他们又在书房,不会出什么事的。”汝阳说道,虽说在梅院,她已经被绑架过两次了,但她依旧不怕,如果你真被人惦记上了,防也没用,敌人会趁虚而入,让你防不胜防。
百密都有一疏,他们再小心谨慎,都会出问题。
问芙依旧不动,显然,汝阳说没事,没用。
“你让红尘进来。”汝阳妥协了,别看问芙只是个丫环,很听主子的话,她也有她的坚持,她若是坚持起来,汝阳也没办法。
“红尘跟姑爷去书房了。”问芙说道,她亲眼见红尘跟着姑爷走出去了,难道三小姐没看到吗?正因如此,她才守在三小姐身边,如果红尘在外面,她也不用守着。
“红尘在外面,他没跟莫栾去书房,你直接叫他进来就可以了。”汝阳耐着性子说道,真是败给她了,是欧阳找莫栾商议事情,又不是叫红尘商议事情,红尘没有偷听的习惯,没有莫栾的命令,他也不会参与其中。
有问芙在房间里陪她,红尘都守在外面,只要需要他帮忙,只要叫一声,他就进来了。
问芙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汝阳,她还是不相信,汝阳忍无可忍,目光变得凌厉,问芙才开口叫了一声。“红尘。”
“何事?”几乎是问芙话音未落,红尘就进来了。
问芙吓了一跳,还真在外面,他不是跟姑爷去书房了吗?真会拆她的台,很不高兴的瞪了红尘一眼,说道:“你守着三小姐,我去炖鸡汤。”
红尘一愣,目光移到桌上,无论是碗,还是蛊都空了,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随即心里划过一抹担心,质问道:“你把夫人留给大少爷的鸡汤喝了。”
问芙怒了,朝红尘一吼:“谁说是我把鸡汤喝了,是三小姐自己喝的。”
红尘听她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夫人全喝了,问芙没有喝。
“你去吧。”红尘朝问芙挥了挥手,意思这里就交给他了。
问芙哼了一声,端着东西走出房间,红尘目送她的身影,久久无法回神。
“人都走了,还恋恋不舍。”汝阳调侃道,她早就看出,红尘看问芙的目光不一样。
红尘一愣,猛的回神,叫了一声。“夫人。”
汝阳也不含蓄,直接问道:“红尘,你喜欢我家问芙吗?”
红尘目光一滞,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至于让你难以回答吗?”汝阳清眸闪了闪,嘴角扬了起来,看这小子的反应,她就知道答案了。
红尘跟问芙,汝阳有些担心他们,毕竟他们是不同种族,比如说,问芙要吃猪肉,红尘不吃猪肉,如果他真的娶了问芙,问芙是他的妻子,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如果问芙要吃猪肉,汝阳不认为,红尘会为了问芙,亲自做猪肉给她吃。
红尘不语,无论汝阳用什么词汇来说他,他都沉默不语,这让汝阳说了一会儿,自己也没兴趣了,不理会红尘,随即手拿起一旁的书,打开来看,没看一会儿,她有些累了,想睡觉了,在她闭上眼睛时,还忍不住看了一眼外面。
说了很快就回来,都过这么久了,也不见他回来,可见他们商议的事情很严重,汝阳摸了摸肚子,她绝对不能妥协,绝对不能放弃,绝对不能心软,绝对不能......
皇宫,御书房。
太监推开御书房的门,龙绝就感觉一股劲风从他身边掠过,迈步走了进去,朝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将门关上。
太监将门一关,御书房里就只有龙绝一人,龙绝四下环视了一眼,沉声道:“出来。”
回应他的是无声,鬼影子都没出来一个,龙绝又说道:“你信不信,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御书房。”
“真是无情的家伙,为了逼出我,不惜毁了这御书房,你国库里很有银子吗?”话音未落,一抹身影从房脊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跑回来了?”龙绝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一头墨黑如绸缎的长发,用白色发带系在头顶,衬着青丝更加光亮夺目,几缕轻垂在额前,散发出一股放荡不羁的味道,五官精致清逸,剑眉之下是一双黑玉似的眼睛,肤色白晰,更衬得一张薄唇艳若涂朱。
一身雪白的长衫随风飘飞,举止优雅洒脱,依靠在中央的雕龙金柱上,懒散中带着一种气势。
“想你了呗。”男子轻笑一声,来到龙绝面前,抬起手挑起他垂在肩上的一缕发丝,举止透着轻佻,这一幕若是落入别人眼中,一定会吓一跳。
“轩辕,你给我老实点。”龙绝蹙眉,一巴掌将男了的手拍掉。
“我很老实啊!”轩辕很无辜的耸耸肩。
龙绝睨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说话,迈步坐到龙椅上,他还有很多政事没处理,小傲的失踪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
如果不是朝中出事了,他都亲自去齐国找人去了。
“听说小傲突然失踪了。”轩辕双后按在案桌上,俯身看着龙绝,小傲失踪,他比谁都清楚,没有人比绝更着急。
龙绝瞪了他一眼,并没有接下他的话,轩辕曲指,朝空气弹了弹,又说道:“我觉得小傲是故意的。”
龙绝给了他一个废话的眼神,如果小傲不是故意的,还有谁能将他绑架了吗?古夜有这个心,却没这个机会。
“我可以帮你找到他。”轩辕举起手保证,他们轩辕家的情报,可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乔家商行第一,轩辕家情报第一,在这世上,没有他们轩辕找不到的人,只有他们轩辕家不想找的人。
“我没指望你。”龙绝说道,轩辕家在齐国是很嚣张,可这毕竟不是齐国,而是龙国。
“你可以指望我啊,我们是朋友,只要你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轩辕拍着胸膛保证。
“我不需要。”龙绝直接拒绝,他不会动用轩辕家找小傲,除非他真没办法了,他会向轩辕求救。
“不需要就算了,你以为轩辕家很闲吗?”轩辕冷不丁的说道,心里那叫个郁闷啊!有多少人想请轩辕家出面找人,可惜,轩辕家的人很怪,有银子也未必请得动,他都如此主动了,自己都送上门了,这家伙还拒绝,不识好人心啊!
“不送。”龙绝下逐客令。
“我才来,你就不送了,绝,你什么意思嘛!”轩辕很不高兴了,自己才来,他不尽地主之谊就算了,居然还撵人,有他这种待客之道吗?想想自己对他多好,每次他来齐国,来轩辕家,那次他不是好酒好菜的招呼,对他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龙绝不理会他了,他爱待多久,就让他待多久。
龙绝不理轩辕,认真的处理政事,轩辕看着他,没一会儿就无聊了,说道:“绝,听说你将柳止柔打入了冷宫,怎么?对她失去兴趣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绝为了将柳止柔从乔莫栾手中抢过来,费了多少心机,用了多少心血,甚至还牺牲了身体。
龙绝不语,轩辕又说道:“是不是乔莫栾不爱柳止柔了,他爱上柳汝阳了,所以,柳止柔失去了利用价值,你就将她打入冷宫,对柳汝阳感兴趣了。”
龙绝还是不回答,轩辕懒散的笑着,一脸叹息的摇头。“可惜,可惜,真可惜,当年柳止柔可没嫁给乔莫栾,现在柳汝阳嫁给了乔莫栾,你再将她从乔莫栾手中抢走,那名声一定很狼藉。先嫁过小傲,又嫁给乔莫栾,再进宫为妃,绝,你确定这样一个女人,是下一个目的?”
龙绝放下手中奏折,慢条斯理的抬头,冷斜睨了一眼满脸叹息的轩辕,冷斥一声。“你有意见?”
“意见是没有,只是觉得奇怪,你明知道小傲跟乔莫栾的关系,你还识他如眼中钉,绝,如果我是你,想要讨好小傲,就一定不会去做令小傲不开心的事,我一定会去讨好小傲的朋友。”轩辕说道。
“讨好乔莫栾,哼!”龙绝嗤之以鼻,深邃的眼中染上一丝深沉的厌恶和憎恨,寒声道:“我就是讨好天下人,也绝不会去讨好乔莫栾。”
不要他的命,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让他讨好乔莫栾,痴心妄想。
闻言,轩辕干笑两声,绕过案桌,来到龙绝面前,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绝,话不能说得这么满,想想当年的柳止柔。”
“你同情她?”龙绝问道,冷眯起眼扫过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白希的如同女人一般的手,见轩辕点头,龙绝很大方的说道:“同情她就将她带走,我相信轩辕家的人,都会热情的欢迎她。”
“开什么玩笑?”轩辕一听,咻的一下收回手,立刻跳开一步,随即讪讪笑道:“绝,柳止柔怎么说也是你的贵妃,我是你的朋友,你知道朋友妻,不可戏,这种事我自然是无福消受。”
龙绝侧过目光,冷狞的勾勒起嘴角,目光冰冷下泛起了狠厉。“我不介意立刻下旨,将她赐给你。”
“绝,你明知道我心有所属,却还要强将自己的妃子塞给我,你这是乱点鸳鸯谱,会遭天打雷劈的。”轩辕哇哇大叫。
龙绝起身,准备离开御书房,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停,沉声开口:“你来龙国,霜儿呢?”
“龙绝大爷,你脑袋被门给挤了吗?龙霜是我大嫂,不是我的妻子,我来哪儿,她有必要如影随形吗?她如影随形的人是我大哥,不是小弟我。”轩辕没好气的说道。
你来龙国,霜儿呢?
多么的暧昧,弄得好似霜儿是他的妻子般。
“走,走,走,我难得来一趟龙国,陪我去喝一杯,我们不醉不归。”轩辕揽过龙绝的肩,被他这么一闹,估计他也没心情看奏折了,还不如陪他去喝酒。
他可是惦记了他酒窖里的酒好久了,这次若是不喝几坛,真对不起他这肚子。
龙绝知道轩辕心里打什么主意,也不拒绝他,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汝阳醒来,睁开眼睛,映入她视线内不是乔莫栾,而是乔莫昂。
“怎么是你?”汝阳蹙起眉头,如果她没记错,乔莫栾说了一会儿就回来,她都睡了一觉,怎么也不见乔莫栾回来,在睡觉之前,她笃定醒来时,乔莫栾就坐在她床前守着她,等着她醒来,只是她没想到,幻想跟现实相差悬殊。
居然是乔莫昂,虽说他们是兄弟,可乔莫栾才是她的丈夫。
“怎么不是我?”乔莫昂反问。
“你哥呢?”汝阳问道。
“在书房。”乔莫昂手肘抵在床边,下巴放在手心里,很是郁闷。“大哥跟欧阳在书房里,也不知道他们在商议什么,也不让我听,偷听都被他们抓到,大哥还放下狠话,说我若是再敢靠近书房十步之内,他就要将我派去齐国管理乔家的生意,真是有够过分的。”
“你活该。”汝阳给了他一个活该的眼神,谁叫他偷听,如果是她,也会警告他。
不过,上次她也无意之中听到乔莫栾跟欧阳怀寒的谈话,他们怎么就没发现她呢?还是说他们太入神了?还是他们故意放水?
“算了,不说他们了。”乔莫昂挥了挥手,他的好奇心并不重,没有偷听人家秘密的爱好,他去偷听,并非因好奇,而是赌气,谁叫他们不让他听呢?
“你带我去偷听,好不好?”汝阳目光一闪,看着乔莫昂问道,他没有好奇心,她有啊!
“不好。”乔莫昂直接拒绝,目光打量着她的身子,就她现在这样,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担当不起。
大哥对她的在乎程度,已经过出他的想象,原本以为,大哥娶汝阳,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大哥爱上了汝阳。
“为什么?”汝阳问道,以前他对她,只要是不过分的事情,他都是有求必应,她也没求他办什么事。
“带你去偷听,大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乔莫昂并没有夸张,乔莫栾真的会这么做。
“怎么会呢?”汝阳想要坐起身,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坐起身,乔莫昂见状,助了她一臂之力。
“怎么不会,他爱你如命,你若是有任何闪失,我十条命都不够他灭。”乔莫昂细心的在汝阳背后放了一个轻枕,目光落在她高隆起的肚子上,这肚子真够大,他问过汝阳,也问过乔莫栾,欧阳也问过,甚至连红尘他都问过,得出的答案,她肚子里只怀有一个孩子。
这样的肚子里面只有一个孩子,谁信啊?
可他又不得不信,欧阳怀寒的医术摆在那里,他又不敢找一个大夫来诊断,大哥不发火,欧阳怀寒也会发火,敢置疑他的医术,下次自己若是受伤,他绝对会袖手旁观,当然,天下好大夫这么多,他也不是非欧阳怀寒不可,可他只信任欧阳怀寒,其实,与其说是信任欧阳怀寒,不如说是信任大哥。
爱你如命?这句话闯进了汝阳的心扉,言者无心,听者有心。
“爱我如命,你这家伙会不会太夸张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乔莫栾爱我如命了?”汝阳问问,反正她是没见到,乔莫栾对她是有一种特殊,那也只是特殊,离爱这个字还很遥远,更别说如命什么的。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乔莫昂手指圈成一个圈,放在眼睛面前,瞪大眼睛看着汝阳。
汝阳睨了乔莫昂一眼,说道:“你那是有眼无珠。”
“你才有眼无珠。”乔莫昂放下手,又说道:“真是为大哥感到悲哀,他对你如此的无愿无悔,而你呢?居然质疑他对你的爱。”
“不是质疑,而是事实。”汝阳有些悲戚的说道,乔莫栾爱不爱她,她不可能感觉不到,乔莫栾对她是很上心,但那绝对不是爱。
因为乔莫栾的前世是岑晨曦,她是爱岑晨曦,可是那些伤害她没忘记,即使依旧爱,在想在靠近他时,都想到前世的他,是如何伤害她,心里都是有阴影,仿佛一道无形屏障在他们之前,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