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锦呆呆地看着手上林淑琴留给她的遗书,半晌没能给老夫人应有的反应,更没有应林淑琴遗书中的要求发下毒誓,直到老夫人发出不耐的喝斥,司徒锦才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
她哭自个在林淑琴死前没能见上一面,死后司徒空也没让她给林淑琴上一柱香,要司徒锦的心里,就算林淑琴犯下再大的罪过,那也是生她的娘。
她哭自个没了亲生娘相护,从此再无人替她筹谋,她不相信韩氏这个嫡母能给她谋得她想要的姻缘。
她哭自个庶女的身份,若她也与司徒娇一样有个嫡女的身份,与杨凌霄的姻缘会不会落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今日若按林淑琴遗书的要求发下毒誓,此生与杨凌霄就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瓜葛,除非司徒娇死!
这个念头一起,就在司徒锦的心里长成了草,以后会不会给司徒娇带去什么烦恼和危险,谁也无法预测。
只不过此时就算司徒锦本人也只是发了个愣,就被司徒空的喝斥给吓住了。
司徒锦不敢忤逆了老夫人和司徒空,在这个侯府里,若失去了这两个人的庇护,绝对没有她的好日子过。
嘟嘟囔囔依着林淑琴遗书上的内容发下毒誓,司徒锦就被送回了锦绣阁,而林氏家族也商定了返回顺平县的日子。
司徒空来梅苑就是告诉韩氏林氏和司徒两大家族都将在后日辰时初启程,而司徒空也会与他们一起前往顺平县祭祖,原本一同前往的司徒阳,却不再同去,毕竟司徒阳有差事在身。这几天又已经连请了三天假。
得知顺平县来的两家人再过两天就会离开,司徒娇替韩氏大大地松了口气,也有了心情准备进宫事宜。
司徒空去顺平祭祖的事,自无需司徒娇去操心,至于赖二跟随司徒空前往顺平县,更是无需司徒娇出面。
赖二去顺平县理由十分正当充足,他可是老侯爷去世前的长随,又是让老侯爷突然去世的真相大白天下的功臣,就算赖二不向司徒空提,司徒空也是打算带上赖二的。
司徒娇只是让青竹给赖二送了个信。直到司徒空带着疾风、闪电和赖二并两个暗卫随同两大家族前往顺平县,再没有与赖二有所接触。
再说司徒娇进宫,自是先去了太后的长乐宫见过太后。并替太后诊了脉,又与御医商量着给太后调整了膳食方子,这才来到惠妃的锦绣宫。
锦绣宫里除了面色越发红润娇嫩的惠妃娘娘,就是用烫捂子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如纸的三公主。
司徒娇看三公主如此受罪,自然先紧着让李妈妈替三公主施针,以缓解三公主的腹痛之苦。
司徒娇先替三公主把了脉,就三公主的脉相,对施针的穴位进行了适当的调整,然后一边看着李妈妈施针一边与三公主闲聊,聊得最多的自然还是顺平来人的事儿。
她这也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虽然顺平来的人,给安宁侯府和韩氏带来了众多的麻烦,可是这俱话题胜在安全,她总不能与三公主谈论三公主与四公主之间发生的事儿吧。
“如此说来,那两个家族的人明日都回顺平去了?”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李妈妈施针听着司徒娇与三公主闲聊的惠妃突然插了一句。
“没错。他们明日一起离开。父侯也会与他们一同启程。父侯此去既为祭祖,也为实践诺言。更是前去考察选拔得用的人,接手府里的商铺和田庄。听说还要替哥哥从家族子弟中选几个贴身的侍卫。”司徒娇说得简单明了。
惠妃脸色略略有些变化,目光幽深。半晌没再说话。
司徒娇见李妈妈已经几个穴位上分别替三公主施了针,细细再确定一下行针的深浅,满意地笑了笑。
三公主的腹疼之症很快得到了缓解,等到一刻钟后起了针,因腹部难受这两天没能睡好觉的三公主,却已经在惠妃的榻上睡了过去。
惠妃让身边的大宫女给三公主盖上被子,又亲自替三公主掖了掖被角,这才带着司徒娇轻手轻脚地去了偏厅说话。
司徒娇先给惠妃把了脉,惠妃这段时间调养得极好,司徒娇红着脸轻轻告诉惠妃,她的身体已经具备再次怀胎的条件。
惠妃心中极喜,又应说这话的是年幼的侄女,也有些面红耳热。
为了免去更多的尴尬,惠妃很快就岔开了话题,细细问过林氏和司徒两大家族这两天来情况。
司徒娇捡了些好听的说给惠妃知道,至于像林俏俏那样的事,还是别拿出来说,省得污了惠妃的耳朵。
何况林家与惠妃可没有啥关系!
连与惠妃说话,司徒娇边拿起笔墨写下新的食疗方子。
接过司徒娇重新调整的食疗方子,惠妃沉吟了许久。
久到司徒娇以为那方子有啥不妥,方听得惠妃用有些暗哑的声音问道:“娇娇,若是,我是说若是你父亲自请驻守边关,你当如何?”
“父侯要去驻守边关?北边关还是南边关?”司徒娇心里不由一惊,睁大眼睛看着惠妃问道。
司徒娇并不是一般的女孩儿,她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敏感,尽管惠妃一再申明只是假设,司徒娇心里却知此事只怕已经是定局。
司徒娇更想问的是这事到底是司徒空自请还是圣人派遣,只不过问题只在司徒娇的脑子里那么过了一圈就直接放弃了。
司徒空自请也好,圣人派遣也罢,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么她又何必伤神去关心这个过程,她只需知道结果即可。
惠妃娘娘愣了片刻,最终不再与司徒娇绕圈子,温和一笑道:“是去北边关。你父侯年少之时,曾经跟着老侯爷驻守过一段时间的北边关,对那边的气候等都有所了解。”
“忽闻父侯要离京去驻守边关,侄女心惊之余,实不知该当如何。”司徒娇垂眸恭顺答道。
确知司徒空要去的是杨凌霄刚刚驻守过的北边关,司徒娇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更不敢去猜测惠妃话里的意思,只能中规中矩地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