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娇一进茶楼,往二楼扫了一眼,只见恃电已经笔直地站在二楼包间外候着,对上司徒娇的眼神,眼光往那旁边的包间斜了斜。
司徒娇知道司徒锦就在那个包间里面,那包间的门外守着两个穿着短打的小厮,一看就知道身上有些功夫。
这两个小厮看着面生,与司徒娇并没有见过面,倒是让司徒娇放松了些。
“这位小姐是喝茶还是找人?”茶馆的小二迎了上来,也许见司徒娇到处张望,故而才有此问。
司徒娇微微一笑,往楼上抬了抬下巴:“来茶馆自然是喝茶,不劳小哥,楼上订有包间。”
说着不待小二引路,迈开轻盈的脚步拾步上楼。
上得楼去,却见春桃在那包间外待着,显然带走司徒锦的那位小姐不想让春桃知道她们交谈的内容,故而只带了自个的丫环进去伺候,却将春桃阻在了包间外。
司徒娇只当不认识春桃,带着玉兰和春梅进了旁边的包间,包间里已经泡好了茶水,恃电依然守在包间外。
司徒娇紧贴着旁边的包间那侧坐下,她的耳边非同一般,只需敛住心神侧耳静听,旁边包间的说话声就清晰地传入她的耳边:“……你怎地如此软弱?她是司徒空的女儿,难道你就不是?既然都是司徒空的女儿,嫡庶真得就有那么大的区别?你就甘心?”
这声音入耳,刹那间苏茵这个名字就出现在司徒娇的脑海里,方才没能抓住的影子顿时清晰起来。
难怪她会觉得此人的举止如此熟悉,当日苏茵在大街上纠缠杨凌霄,可不就是如此强势?
明明司徒锦没理会苏茵的信,更是将信原封不动地寄给了司徒娇,却没想到苏茵贼心不死,依然没有放过利用司徒锦来针对她的打算。
苏茵这是要与她死磕到底了?
看来就算杨凌霄压根就没承认过与苏茵之间那些个匪夷所思的前生今世,可苏茵却已经认定了杨凌霄就是她心目中的那个人。
于是与杨凌霄有婚约的司徒娇,首当其冲就成了苏茵心心念念要针对的人。
司徒娇既然已经知道杨凌霄与苏茵之间的真实关系,自不会惧怕苏茵的这些个小动作,却担心苏茵不管不顾的冲动之举,会给杨凌霄带来困扰。
司徒娇一边听旁边包间的动静,一边在心里思考着如何应对。
相对于苏茵的挑拨,司徒娇更在意司徒锦会如何做。
只是苏茵说了半晌,也没能司徒娇也没能听到司徒锦回一句,仿佛那个包间里只有苏茵一个人自说自话一般。
“你倒是说话啊!”
“你真的甘心,司徒娇能嫁到高门大户当大妇,而你只能嫁入小门小户,成天为了油盐酱醋而烦恼?”
“你们明明都是侯府千金嘛。”
“我说,你这人能不能说句话啊!”
“……”
说到最后,苏茵已经快有些歇斯底里了,而司徒锦依然一言不发。
“哐当”一声似乎有什么倒地,然后传来了苏茵充满怒火的声音:“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娘的真正死因?”
半晌终于传来了司徒锦充满了疑惑的声音:“我娘的真正死因?什么意思?”
苏茵没有说话,片刻过后司徒锦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于我娘的死,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语气中有着犹疑,还隐约有着期待,看来司徒锦已经被苏茵说动了心思,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林淑琴的死因,司徒锦知道的虽然比外面要多些,却并非林淑琴致死的真正原因。
司徒娇眉头深锁,有关林淑琴真正的死因,安宁侯府知道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当日在家庙目睹林淑琴奸情的人,除了司徒空的心腹和杨凌霄身边的人,其他的奴仆不是死了就是直接由司徒娇亲手做了手脚远远发卖了出去。
按理不会有人透露其中的玄机才对,可是苏茵手上若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她凭什么来撩拨司徒锦?
于是司徒娇的心里也有些拿捏不定了,若真让苏茵钻了这个空子,挑起司徒锦对林淑琴死因的怀疑,只怕安宁侯府瞒着掖着的丑事会被慢慢揭开,这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正当司徒娇犹豫着是不是直接将司徒锦带离茶馆的时候,苏茵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只听说你娘是自尽的,你可想过,她活得好好的,为何要自尽?”
嗯?如此说来,苏茵也只是无中生有罢了?
司徒娇的心里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也许因苏茵并没有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让司徒锦十分失望,也许是司徒锦并不想与苏茵多做纠缠,这次司徒锦接得很快,而且语速也极快,让司徒娇听着似乎能透过木板看到司徒锦恼怒的模样。
“为娘是因病而亡还是自尽而逝,与你有何干系?”
“嫡庶差别古来有之,若不然,凭啥你可以穿这身华丽的云锦罗衫,而苏婷却只能穿一般的绸缎,甚至穿你不穿的衣裳?又凭什么你那嫡兄苏诚明明读不进书,却可以进国子监滥竽充数,而年纪比苏诚还小却更能读书的苏铭却被安排去经商?”
“……”
司徒锦的这一番话,让司徒娇重新坐了下来,同时也惊讶万分。
没想到司徒锦对苏家的事儿居然如此清楚。
“你……”大约苏茵也是没想到她都拿了林淑琴的死因做挑拨,反倒激起了司徒锦内心深处的反感,只被司徒锦连番的驳斥弄得哑口无言,也让偷听的司徒娇觉得苏茵有一各偷鸡不成佘把米的感觉。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的是开门和甩门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春梅中气十足的声音:“二小姐,你可出来了,真正是急死奴婢了!”
看来司徒锦终于忍耐不下去甩门而出了。
也许苏茵无法理解司徒锦,不过司徒娇却能够理解司徒锦心里的想法。
因为司徒娇知道司徒锦比苏茵了解更多有关林淑琴死亡的原因。
林淑琴的死因更是司徒锦内心深处不可触及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