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周晓龙是打算开车去惠岭的,可没想到到了半道上收音机里说惠鹏高速在莞城段有一处山体滑坡,阻断了整个高速路。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到火车站坐火车了。
还好,时间刚巧赶上了二十分钟后发车的一辆去湘江省湖阳市的列车。
“今天还真是赶巧了,要是再晚一点,我们就得坐夜班车了!”坐在车上周晓龙不无感慨地说道。
这次和周晓龙一起来的除了诺查还有一个龙腾公司业务部的员工任曦。他们到了惠岭之后,主要还是他负责陪同诺查去找录音棚,而周晓龙要去省委和程启明会合。
任曦是第一次和周晓龙这位老板面对面接触,略显谨慎地点了点头说道:“刚刚幸亏周总跑得快,要不然我们也买不到座位票了,跟在我们后面的几个人买的是站票……”
他话还没说完一下子就尴尬地停下了。周晓龙转头看了一眼,正好是他说的那几个买到了站票的人走到了他们旁边。其中一个人还很不满地朝周晓龙看了好几眼。
火车很快就开了。
周晓龙和诺查任曦他们闲聊着的时候,列车员推着一辆小车出来卖货了。
火车上售卖的东西一般都是本地的特产,要么就是泡面和水之类的,价格虽然高一点,但对于那些有急需的人来说到还是一项便民举措。
周晓龙他们出来的急也没带吃的,现在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了,看到这些东西,肚子里倒是饥肠辘辘地嘀咕起来了。
“同志,给我一碗泡面……”周晓龙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直接从列车员的小车上把最后一碗泡面给拿走了。
那列车员只得无奈地对周晓龙说道:“对不起,泡面卖完了。要不……你吃面包吧,这面包也挺好的……”
周晓龙还没说话,任曦却突然站出来说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们老板是先提出要泡面的,你怎么能
自说自话自己拿东西呢!”
他这话一出口,那个拿了泡面的秃顶中年人冷笑着说道:“你们老板架子大,要泡面还要让列车员给他拿。我没那么大架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先到先得你懂不懂规矩啊!”
“到底是谁不懂规矩。买东西当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钱都没给就自己先拿东西,你这叫抢……”任曦一点也不示弱地直接回敬道。
那中年人显然是被任曦那句没给钱气到了,他怒气冲冲地掏出一个皮夹,从一叠百元大钞里抽出了一张递给了列车员:“给你钱!钱谁没有啊……”
任曦正要再说话的时候,周晓龙低沉地说了一声:“任曦!算了……给我拿面包吧!你们也吃面包吗?”
周晓龙及时地制止了这无谓的冲突,息事宁人地买了三个面包和水。
“这车到惠岭也要不了多久的,中午没吃东西吃点面包垫巴垫巴就行了。”周晓龙说这话的时候,列车员已经走了。
那个中年人把泡面递给了一个同行的年轻人说道:“齐白,你去给我泡面。”
这个叫齐白的年轻人正在吃饼干,听到他的吩咐立刻接过来走了。
车厢里挺拥挤的,火车上面除了像周晓龙这样有座位的,还有很多人都是买的站票,只能以各种方式屈居于过道之中。过了没多久,一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中年人,大腹便便地从后面的座位上起身,看样子是要去上厕所。他的身材比较胖,行走起来自然会和那些站着的人发生“近距离接触”。
挤来挤去的,车厢里的人就要让他,这么一动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联动了起来。就在这胖子经过的时候,那个秃顶中间人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立刻抓住了刚刚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的胖子,怒道:“把我钱包拿出来!”
那胖子显得很是恼火地说道:“谁拿你钱包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你钱包了!别拦着我……我要上厕所!”
一边要挣脱着去上厕所,一边则拉着他不放。这里的争执立刻引来了列车员,列车员问明了情况之后,正准备叫乘警的时候,周晓龙突然起身拽住了一个戴棒球帽挂着耳机听音乐的年轻人……
“你先别走!”周晓龙冷声喝道,“把人家的钱拿出来吧!”
一边说一边伸手摘掉了这年轻人的帽子。只见一叠折起来的百元大钞赫然顶在这年轻人的头上。
看到这情景,那个胖子怒吼着挣脱了秃顶中年人的手:“早说了不是我……”
“等等!拦住他!”周晓龙一声断喝倒是把周围的人都惊住了。
正好此时齐白端着泡好的面过来了,听到周晓龙的声音立刻把路给堵上了。
没过一会儿乘警过来了。周晓龙指着那胖子说道:“我看着他拿了这位先生的钱包,然后立刻交给了他……他随后就将钱包里的钱拿出来放进了自己的帽子。那个钱包应该被他扔掉了……”
周晓龙说明了情况的时候,周围已经有人在座位下发现了被扔掉的钱包。
事情真相摆在这里,乘警给两个扒手戴上了铐子,又让周晓龙和事主跟着他一起去餐车做笔录。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这个秃顶中年人已经和周晓龙称兄道弟了。
他也姓周,叫周卫坤,至于他的职业倒是挺特殊的,用他们这行的话来说叫“穴头”。所谓穴头,实际上就是民间文艺演出的组织者。从九十年代后期开始,华夏国内的文化演出市场开始出现了飞速的增长,民间对于各种文艺演出的需求也在走着市场化的发展路线。
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原来的那些专业演出团体,对于这种市场经济的变化毫无准备,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经济模式运营着。
于是就出现了周卫坤这种“穴头”,他们敏锐地把握着市场的需求,根据这些需求再组织专业团体内的演员出来表演,这种现象被称为“走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