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酒过后,方夫人和刘氏又多待了些日子之后,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原本李浩然的意思是从长乐王府搬出来。可是刘氏看到沐心暖与方氏相处地不错,再加上现在孩子还太小,说到底,方氏并不是一个很会打理家业的人,所以,还是劝说了李浩然,就暂在长乐府上住着就是。
事实上,李浩然也知道自己娶的这个妻子是个单纯有余,智慧不足的女子。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她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好妻子,可是一旦遇到了什么事儿,怕是就只会哭了。
跟沐心暖比起来,方氏当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的。
不过,这样的女人,也有她的好处,就是会安心地待在府里相夫教子,对于外头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会不闻不问。
其实,刘氏多少是有些看不上方氏的性子的,虽说出身不低,这是这样的为人作派,将来如何能担当一家之主母的重任?
这也是刘氏想要让方氏留在长乐王府的另一个理由。
她要让方氏看看沐心暖是如何做一个合格得体的王妃的。
她要让方氏自己来感觉出来,自己跟沐心暖的差距在哪儿?有多大!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方氏生了儿子,刘氏是真心要塞几个女人过来逼一逼方氏的。身为一家主母,这心思太单纯了,那就是傻子!
而这心太软了,那也就只能是一辈子忍气吞声,连带着她的子嗣,都得跟着吃苦受罪!
如果方氏想不明白这个,那么,她就永远没有资格成为李家的主母。
虽说如今镇国将军府的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仍然健在。可是府上的一切权力基本上都已经移交了出来。
刘氏现在,就是李家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而方氏是她的嫡长媳,对方氏的高要求,自然也就是很正常了。
李浩然多少也看出了母亲的几分心思,也知道方氏为人qi还算是合格,若为一家主母,的确是气度和手段上差了一些,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若想要改,怕非一朝一夕之事了。
沐心暖在送刘氏离开的那一天,从刘氏那里隐晦地听出了她的意思,也只是笑着点了头应了。
对于方氏,她说不上是多喜欢的,只能说,一切看在了李家人的面子上,对她还算是有那么点儿好感。
至于舅母临走前的嘱托,沐心暖一想想就觉得有些头疼。
让她这个表妹,去调教表嫂,也亏得舅母能想得出来这样的法子。
不过,沐心暖没有头疼多久,端木初泽就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那就是让方氏试着接手一些王府的庶务。
沐心暖与方氏深切地谈了一次之后,便让她自己打理她自己所住的那处跨院儿,另外,再将城外的几处庄子交给了她来打理。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沐心暖让她还去试着多去接触一些夫人小姐,多出去走动。总是窝在了府里,难免会太闷了。
就算是有孩子,那孩子,也不是总让你这个母亲来照料的,不然的话,要乳娘何用?
而且,你不出去,也可以给别人送贴子,邀别人进府来呀。
这下子,是真的愁到了方氏。
方氏是大家闺秀,这一点毌庸置疑。
可是她出阁前,这类的事情,自然是都由母亲安排好了,她只是负责露个面儿说说话,或者是弹弹琴而已。
出阁后没多久,她来了燕州,这么长时间以来,这府上的一些应酬之类的,也都是沐心暖的事儿,她几乎就是从未过问过。
如今一下子就将这些事儿都甩给了她,她还真就觉得自己有些应付不来了。
“妹妹,这宴会的事儿,要不,还是你来准备吧?”方氏犹豫了半天,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沐心暖却是连个正眼也不给她,兀自地修剪着花枝,“表嫂,您要明白,大表哥可不是在这里待上一两年就要走了。你身为他的妻子,难道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吗?”
方氏的脸色有些窘迫,被一个明明比自己小的人这样说,心里头怎么可能会高兴得起来?
“可是我之前的确是从未安排过,万一再有什么疏漏?”
“这不是理由!任何宴会都不可能是尽善尽美。大表哥在外打拼,要与众多的官员周旋合作,你不想着为他解忧,反倒是要推到我这里来?我是长乐王妃,我就算是有心分忧,也只会给我的阿泽分忧。大表嫂,明白么?”
方氏的脸一僵,原本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几分笑容就这么尴尬地冻在了脸上,看上去,当真是有几分的滑稽。
沐心暖看她这样子,轻摇了摇头,果真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么?
李家下一任的主母,如果真是这个样子,那李家离衰败,可就是真的不远了。
思及此,沐心暖再度狠下心来。
“大表嫂不必顾忌,就算是你准备地有什么不妥当的,她们也会看在了我的面子上,忽略不计的。一次生,二次熟。你总不能次次出现纰漏吧?”
方氏知道这回无论如何是也躲不过去了,一咬牙,一跺脚,不就是筹备个宴会吗?有什么呀?自己手底下不是还有那么多的嬷嬷和丫头吗?
大不了,再找沐心暖来借人就是了。
看着方氏的背影,沐心暖轻叹一声,“舅母呀,您可真是交给了我一项艰巨的任务呀。这样性子的表嫂,您要我如何调教呀?”
说着,一拍额头,她感觉自己最近似乎是越来越容易疲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阵子为了方氏生产的事儿给忙的?
再一想现在方氏这样的性子,大表哥又那样忙碌,沐心暖觉得,若是他们两个开府出去单过,这日子还指不定是怎么精彩呢?
李浩然一回府,便看到了垂头丧气的方氏。
“怎么了?”
方氏有些气恼,将手中的笔也扔了出去,砸在了那层薄薄地宣纸上,起身帮着他宽衣。
“还不是你的那个表妹,非逼着我要弄什么赏花宴,我这日子过地好好儿的,弄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