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轻叹一声,“你二叔这些日子倒也是安分了许多,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所以也不再是好高骛远了。只是,连纳了两房小妾,你二婶儿自然是有些不痛快的。”
沐心暖没有再问,毕竟这种场合,也不是她们母女说悄悄话的时候。
倒是端木初泽,一点儿王爷的驾子也没有,与父亲和二叔倒是相谈甚欢,更是惹得祖父连连大笑。
看到这样的一幕,沐心暖的心底里头,满满地全地幸福!
她努力了这么久,图的,不就是这样的舒心日子么?
如今总算是能过上这样的安静日子了,她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对了,阿轩和清扬呢?”
“清扬和几个堂兄们还在学堂呢,至于阿轩,要等到日头偏西才能回来呢。”
沐心暖这才想起,如今沐清轩是在国子监就读了,中午一般都是不回来的。
“如今阿轩的课业如何?如今拜于哪位高人门下?”
沐长安将孩子从老太爷的怀里接了出来,免得再累着了他老人家,笑道,“阿轩如今就只是在国子监读书,也没有刻意地拜在哪位先生门下。不过,每日回来,我都会抽出半个时辰的功夫,来考校他一番就是。”
端木初泽笑道,“岳父大人本就是儒家名生,何需再另外拜师?阿轩的书读的好是好事,可也不要忽略了武艺才是。”
“王爷说的是,这些日子,也不知是何故,他自己每日都是天不亮就起来,练上一个时辰的功夫,然后再梳洗过后,简单地用了膳,直接就去了国子监。这情形,差不多持续了有大半年了吧?”
李氏点点头,“是呀,大半年了。起初我们也是担心孩子会太累了。可是没想到,他早起这个习惯养成之后,在国子监那里读书,倒是一点儿也不犯困了,晌午的时候,会在监舍里小憩一会儿,听他的书童说,他是精力最旺盛的一个。”
端木初泽解释道,“这也是正常的,这是个好习惯,让他保持下去为宜。武可强身健体,对他来说,没有坏处的。”
看到人家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金氏的心里说是不吃味儿,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也明白如今她年纪大了,在自家老爷那里,已经不再吃香了。
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得罪了大房的人的。特别是如今还当着长乐王和王妃的面儿,失礼的举动,就更不能有了。
想到了杨氏的女儿沐心淼还养在了自己名下,金氏的心里头又松了一口气。
杨氏去年就没了,起因嘛,就是因为沐长平又纳了一名妾室,她与那名妾室争风吃醋,竟然是将那位新人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
这下子,自然是惹恼了沐长平,直接就下令将她给重打了一顿,关了起来。
没多久,那杨氏就郁郁而终了。
当然,说是郁郁而终,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什么事儿,金氏知道,只怕那位小妾心里头也明白。
午膳自然就摆在了大房这边儿,弄了两桌,吃的倒也热闹。
老太爷许久不曾这般高兴,竟然还破例多喝了两杯,最后,还是由端木初泽和沐长安一起给扶回去的。
沐心暖抱着小宗华跟着李氏一起去内院歇息,自然是她以前住的院子。
母女俩凑到了一起,自然是说不完的知心话。
小宗华睡着了,沐心暖与李氏一起躺在了一侧的榻上,荣月也不是外人,直接就坐在了床沿儿帮小世子打着扇子。
“母亲,这两年您也辛苦了。都是女儿不孝,不能近前侍奉。这次女儿好不容易有了回京的机会,一定要多陪陪您。”
李氏笑着长叹一声,“你有这个心就成了。母亲知道你孝顺。别的不说,就是每年到了你祖父的寿辰,还有其它的各类节庆,你哪次漏下了?这送回来的礼物,哪一次不是最好的?”
“那些都是个死物,岂能代替得了女儿?”
“你都不知道,每每一念到了你送回来的各种礼物,这府里的孩子们高兴不说,你二婶儿也是看着眼红呢。不过,后来到了她的两个儿子过寿的时候,看到你也让人送了礼物回来,这才放平了心态。”
李氏说到这里,转头看着她,“要说你这孩子就是心细,所有的一切都是记得丝毫不差。你祖父得知你给二房的堂弟堂妹也都有备礼物时,不知道有多高兴呢!特别是你还记得他们的生辰,你祖父就一直说,果然是没有看错你呢。”
沐心暖抿唇笑笑,有些事,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要说自己对二房有多深的感情,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毕竟大家都姓沐,都是一个祖父。
就算是她为了让祖父高兴,也不能冷落了二房。
祖父年纪大了,所图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一个家和万事兴么?
如今只是给二房送些礼物,就能让祖父心底宽慰,就能让他高兴,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尽孝的方式有许多种,让老人顺心,却是最最有效的一种。
“母亲,二婶儿的日子也不好过么?我今日看她的神色不对。二叔难道是欺负她了?”
“欺负倒也没有。只是你二婶儿之前一直是尖酸刻薄的性子,这一点你也知道。这两年,你二叔又纳了两房小妾进来,她心里头自然是不痛快的。难免也就会生起了闷气。”
“我听说杨氏没了?”
李氏点点头,将事情的始末大概说了一遍,“说起来,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你二叔如今专宠他院子里的那位丁姨娘,你二婶儿心里头怎么能好受得了?”
“这位丁姨娘是何家世?”
李氏犹豫了一下,这等糟心的事儿,本来是不想着让女儿知道的,毕竟女儿刚回来。
可是一想到了同为女人,金氏这两年的日子也的确是地过得有些苦,便又说了起来。
“这位丁姨娘也算是一位良妾出身,家里头以前是做小买卖的,后来她的哥哥高中,入朝做了官,这会儿,听说是在京里头当着一名六品的小吏,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也没有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