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歌坐在布置喜庆的闺房里, 微微敛眸,任由喜娘给自己盖上红色盖头。
她是三天前回将军府备嫁的,一进府, 夏峰就拂袖离开, 张婉脸色难看, 夏知琴绞碎了一方手帕。
这几人为什么对她是这样的态度, 她是再清楚不过。
一个月前, 她吩咐青鸢将北堂钊叫到王府去商量一些事情,然后将军府连夜遭了贼,被偷偷运走了大量东西。
当然, 这些东西不多不少,正好就是南宫雪枫给将军府下的聘礼。
夏峰又不傻, 本来的东西一样没丢, 反而丢了南宫雪枫送来的东西, 只要一想就知道跟夏染歌脱不了关系了。
但碍于皇恩圣旨在那里,他又不能发作, 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是夏染歌自己偷的,只能隐忍不发。
再者,南宫雪枫都送了这么恢宏的聘礼过来,他给夏染歌准备的嫁妆若是太简单,定然是会成为京城笑柄的, 他还不得不将夏府的东西添进去做夏染歌的嫁妆。
想到这里, 夏染歌心情颇好, 她不但白得了南宫雪枫的聘礼, 还能从夏府带走些什么, 至于张婉和夏知琴,总归有机会教训的。
最好是等夏知琴嫁给北堂亦之后, 这两个人绑在一起报复不是很好吗?
“大小姐,喜轿已经到门口了,奴婢这就扶您出去?”喜娘从门外进来,喜庆问道。
夏染歌不能说话,只缓缓抬起右手,让喜娘扶着出去。
在盖头下,她垂头看着脚下南宫雪枫吩咐人铺的红绸缎,心里复杂。
她今生还是嫁人了,虽说不再是北堂亦,但是南宫雪枫......
她始终还是琢磨不透。
在王府这一个月,南宫雪枫着实对她不错,但一旦提及她母亲的身世便怎么问也不再开口,实在让夏染歌无奈。
北堂钊说自己对南宫雪枫不一样,她倒是细细想过,也有些感觉,只是上辈子的隔阂太深,她不想让自己陷下去。
难得空下来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夏染歌坐在喜轿上,看着自己一身嫁衣红妆,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初初嫁给北堂亦的那天。
“我北堂亦,今生得以娶染歌为妻,是一生之幸,当宠之爱之,白首不离。”
北堂亦如是说。
后来呢?后来,他的白首不离,是与夏知琴。宠之爱之,也是予了夏知琴!
她的心魔,或许只有在拉下北堂亦和夏知琴之后才会好一些?才会想要安安稳稳过完这一世?
喜轿顿了一下,停了下来,但是外面却并没有声音。
这不太正常的状况让夏染歌皱了皱眉,从回忆中收回思绪,暗自戒备。
良久,只听外面那人温柔醉人却暗藏杀机的声音:“怎么,夏大小姐还在做南宫王爷踢门迎亲的美梦?”
北堂亦!
夏染歌微微勾唇,一把扯下盖头,明眸中讥讽又恨意凌然,冤家就是冤家,连她这一世不嫁他,也可以在喜轿里遇见他。
“八皇子截了喜轿,又是想做什么?”嘲讽的声音伴随这门帘被掀开,夏染歌一步踏出,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白衣男子,丝毫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