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得彻底
白宇烈心中自知.别人的诗是即兴而作的.而他的诗再好也是羽落教的.这便是作弊.
一旁的羽落埋怨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在家里练习的时候又快又好.今日怎还失手了.”
白宇烈只能叹气.“算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还有接下來的比赛.”
第二轮比的是下棋.六个凉棚的人分成三组.先是两两对战.胜出的三人再分别对战.走到最后的是白宇烈、周婉莹和李翠茹.
这回白宇烈总算扳回一局.大获全胜.在凉棚里忐忑的羽落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此事因她而起.她可不想害得白宇烈失去在朝中的地位.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太子笑道.“看來再有一轮便能决出胜负了.现在打成平手的是李旭龙和白宇烈两处凉棚.那么第三轮我们就比音律好了.”
“爷.这事由我而起.我愿尽我所能帮爷赢了最后一场.”
白宇烈点头一脸的坚定.“也好.你我琴笛一曲.不必紧张.就像我们平日在听风堂竹林里练的那般就好.”
“嗯.我们一定能拿下这第三轮比赛.”羽落自信满满.斗志昂然.
轻步如莲的來到湖中水榭.微微俯身一礼.婉婉落座.看着眼前的琴不禁赞叹.不愧是宫中之物.竟用了上好的檀木所制.想着有这等好琴再加上自己的琴艺.这场比试毫无悬念.
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一身翠绿衣衫手握玉笛的白宇烈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玉指轻轻扬起.衣袖下滑露出白皙的手腕.轻抚于琴上.凝气深思.琴声陡然而起.这音色竟比这湖水还要清泠.湖面荡起的涟漪好似被这跳动的音符推动的一般.
笛音随入.与琴声缠绵其间.委婉中夹着刚毅.席卷而來.时而像悠扬清澈的山泉嬉戏在山峦之间;时而像随心所欲的微风拂过水面;时而像轻柔绚丽的彩蝶在花丛中翩然起舞;时而又像清寒高贵的红梅傲立在冰雪之中……
琴声高耸.笛音呢喃;琴声飘渺.笛音稳如磐石;琴声激扬.笛声空蒙……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终缠绵.好比藤树相依.好比蝶花之恋……听过一曲好比谈了一场轰轰烈烈执恋一般.
羽落突地一皱眉头.心里暗叫不好.这个曲子他们整日都在练.早就牢记于心.他怎会在最后吹错一个音符.难道是太过紧张.
本來必胜的结局马上來了个逆转.白宇烈一气之下丢了笛子拉着羽落便朝庆安宫的大门走去.
身后传來太子夹带笑意的声音.“今日的比试学士府获胜.來人.去将我寝殿里那红珊瑚抬來.奖励给李旭龙.”说罢对着白宇烈说道.“小王爷莫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羽落感觉拉着她的手加了力道.脚下步伐顿了顿.再度加快.
太子自是掩不住脸上了笑意.心情大好的说道.“素问翠茹和惠琳有煦灵双绝的称号.一个善琴、一个善舞.不如你们合演一曲.让慕容公主给你们指点一二.”
“是.殿下.”
歌舞声起.气氛一片融合.太子回眼看向身后的暗夜.冷声问道.“你看上那姑娘了.”
想到刚才自己竟冒犯太子.暗夜忙上前跪身.“请太子降罪.”
“她也喜欢你.”
暗夜抬起头看着太子.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
“是.太子.我们两情相悦.”
“起來吧.既然两情相悦.又何罪之有.”说罢站起身望着白宇烈离去的方向说道.“我帮你抢过來可好.”
身后一直静观其变的四皇子站起身劝说道.“大哥何必如此.他可是王爷唯一的儿子.你该拉拢才对.”
太子一甩袖子.言语微怒.“我为何要拉拢他.他那纨绔模样.我早就想赶他离朝了.四弟难道忘了.小的时候他将母后送给我的玉佩摔碎的事情了.沒想到今日得來全不费功夫.他竟输了.我就是要让失了地位、失了心爱之人.以解他毁我心头之物的气.”
“大哥……”
太子一摆手制止四皇子的话.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
听风堂竹林.整整一下午都沒有人敢靠近.暗藏在各处的鹰骑二十四卫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喘息的声音大了.扰了白宇烈的心神.
羽落在白宇烈起居的院落里徘徊.两只手在身前不停的搓着.不时向后院的竹林看去.那听风堂沒有允许便不得进入的.平日里她去也都是白宇烈领着她.
只听长枪破空的声响不断传來.还有竹子震动的声音和竹叶沙沙的响动.羽落闭着眼睛都能想象.此刻他的心情该是如何的糟糕.本是兴高采烈想要在人前扳回一城的.不仅沒有争荣.反倒连官职都丢了.还是因为自己这个名不经转的小丫鬟.
羽落一跺脚.心里也气.那太子明显就是故意的.只是恰巧利用了这个契机.倒霉的是让自己因此欠下了一个人情.
听着从竹林里传出白宇烈练枪的喊叫声.羽落宁肯他出來罚她一顿.让她心里好过一些.他越是这样自虐.她越是内疚.
羽落叹了口气.这个人情她一定会还的.先让太子得意一阵子.早晚她会报复回去的.羽落看看天边的斜阳.转身离府.
城南荷花潭边.墨魂驱马赶到的时候.太阳西下、月亮映于湖中.云汉星辰点点.银白光芒影影绰绰洒在白粉相依的荷花之上.
微风袭來.那一蓬蓬紧挨着的绿叶犹如海洋一般翻腾起來.顿时波涛起伏.美丽至极.风停息.那海洋也随之变得平静下來.月光下依稀可见那水珠晶莹剔透.
羽落翻身下马.正见萧玉靠着凉亭坐着.手里捧着一坛酒.一边赏着美景.一边极富雅兴的喝着.
许是听出來者的脚步声是墨魂.连头都未回便扬起酒坛來了句.“醉仙楼上好的红尘醉.來一口.”
墨魂冷哼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明知我中毒了.还拿红尘醉來馋我.还不快将解药拿來.”
“你怎知我一定得手.”萧玉转头看向银质面具掩面的墨魂.“怎么见我也要带着面具.”
“哪日你将脸上的胡须都剃了.我就摘下面具來见你.”
墨魂好奇萧玉的长相.他那满脸的胡须着实让人看不清他的摸样.在來煦灵城之前那两个月里.她终日面对着这个猿人一般的萧玉.眼见他每次吃饭都将胡须弄得又是油、又是菜渣的.现在想起來还让她忍不住作呕.
萧玉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墨魂.“算你命好.我按你交代的时间潜去太子的宫殿.发现他们正在举行什么诗友会.心中大喜.便朝着书房的方向飞掠去.却发现书房被六个高手守着根本沒有办法进去.正巧來了个险些成了替死鬼的小丫头.她这一闹.所有的侍卫都被转移了注意力.我才得以得手.”
墨魂打开瓷瓶.先是闻了闻.确定气味无疑才将解药丢进嘴里.心里骂着.狗屁.自己就是那个闹事的小丫头.她一早就看到萧玉潜进书房.又身轻如燕的逃窜走了.不然她才不会在太子说要砍断手脚的时候忍不住笑意.
墨魂席地而坐.提起内力.让那小蛇一般的暖流在身体里四处游走、穿梭.在静脉血流里做了个全面的体检.半响吐出一口气.浑身的力量重返.
“将我的汗血宝马牵走吧.若不是中毒我才不会这般招摇的骑着它來.还是帮我寄存在槐香楼.”
“为何偏偏要寄存在青楼.”萧玉显然一脸的疑惑.
一阵风吹來.荷叶上的水珠儿滴滴滚落.那轻微仿若不闻的滴答之声落进墨魂的耳朵.信口念道.“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
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萧玉仰脖喝下一口酒.嘲笑起來.“杀手竟然也会念诗.”
墨魂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坛.毫不忌讳的也喝下一口.却被呛的咳嗽两声.皱着眉头说.“这酒可真够烈的.见你当水喝还以为沒什么度数.”
萧玉哈哈大笑一脸瞧不起的姿态.“说你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一点都不为过.”
“得瑟.”墨魂才懒得跟他吵.“话说我一传出消息你就帮我去偷解药了.难道你一直沒有离开过煦灵城.若是这般干嘛还让我去执行任务.不如你直接动手成功率更高一些.”
“我也在疑惑主上为何要雇佣你.还让我在暗中协助你.”
墨魂一挑眉毛.“真是好待遇.这么说你现在是我的保镖了.主上居然将自己的贴身暗卫送给我当保镖.”墨魂嘴上虽然话语轻松.心里却画起了问号.知觉告诉她.这背后一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萧玉显然不情愿.让他给一个看起來瘦弱无比.武功又不及自己的刺客当打杂的.真是大材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