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魔性可控
绯月顿了下,指尖于眉心的印记轻轻划过,杀的人太多,那初醒时的记忆太过久远,以至于,好一会,他才想起,道:“若问的是那座华丽的庄园里的那些人,是我杀的。”
“你杀的?为什么,那些都是你的手下!”这个答案,简直太出乎意料。凌悠然有些不能接受,那里面的人有不少是自己相熟的,不是死的敌人手上,却是死在他们最尊敬的主子手中……
“那些是我的手下?”绯月略微迟疑,却并不在意,如今他有更多的誓死效忠自己的人,何况,身为手下,自然是主要奴死奴不得不死,杀了又如何?
可见她脸色不悦,勉为其难地解释了句:“我醒来,脑子里空白一片。见到那些人,以为要对自己不利,自然是杀无赦。”
凌悠然闻言,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却也知道不好责怪他。他醒来时脑海空白一片,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那种无所依凭的感觉,定然很惶恐。
“对不起,是我没安排好。”
“过去便过去,不过死几个人,你道歉作甚?”南宫绯月浑不在意,抬手拂去她眉间轻愁。
她凝眸看他,感觉有些不妙,他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若一个不爽,岂非谁都杀?
苏清绝投来淡淡一瞥,随即又继续低头研究椅子扶手上的纹路,南宫绯月入魔还能记得悠然,也许,与那一滴隔世吸入的血有关。而他之心性,可说,已经算是好的了,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只是,若将这般嗜杀的他带在身边,难保他哪天不高兴,会伤害到悠然。
两人各怀心思,只有南宫绯月享受美人在怀,上下其手,极尽享受。
门外响起一个恭敬的声音,带来的消息瞬间打破了宁静。
“禀告教主,有官兵上山偷袭,陷入毒雾,已全部拿下,该如何处置,还请教主示下。”
难道是,君墨?糟糕,凌悠然顿时紧张起来,想不到魔教早有防范,刚才自己撞晕被抬进来之际,似乎那些人给自己塞了粒什么药丸,当初被自己偷偷吐掉了,大概是为逼毒所用。幸而身上有避毒珠,若不然,毫无准备之下,不定也中招了。
南宫绯月刚埋首在她耳垂上落下一吻,却被扰了兴致,顿时不悦地冷声道:“蠢货,胆敢犯我魔教者,杀无赦。还管他是谁,即便是皇帝老子来,也照杀不误!滚!”
门外的人惶恐应道:“属下遵命!”
凌悠然大急,脱口道:“慢!”
南宫绯月不明所以,但还是出言阻止:“且慢,看教主夫人有何吩咐!”
苏清绝扯了扯嘴角,转眼悠然就成了他的夫人了,不愧是南宫,即便入魔,也还是那么无耻狡诈。
外面的教徒不知道何时有了教主夫人,却还是依言道:“轻教主夫人示下。”教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是个称呼,凌悠然并不在意,只关心他们抓到的人:“我想见一见被擒的人。”
“嗯?莫非其实有夫人的旧相识?”南宫绯月邪笑轻睨,仿若玩笑般道。
“也许。”凌悠然也学他那般,微撑着腮,递给他一个媚人眼波,似真似假地笑回,“怎么?夫君大人对自己的魅力不自信,不敢让我去见?”
“哈哈,夫人说笑了。不就是见个男人!”管他来多少,杀了便是,南宫绯月仰头大笑,长袖一挥,混若不在意般吩咐:“将人都拖到院子里,让夫人好好挑一挑!”
呃,凌悠然扶额:“不必,把领头的带来即可。”
穿戴整齐,人已经被带了进来,凌悠然推门一看,果然是君墨。此刻他浑身是雪,被随意丢弃与冰凉的地面,昏迷不醒,脸色青紫,看起来状况十分不妙。
“君墨!”凌悠然既担忧又愧疚,苏清绝微拧眉,上前将人抱进屋内,不顾南宫绯月杀人的目光,将君墨安置在柔软的大床上,旋即坐下来,凝神为他施针。
凌悠然扯住暴怒的南宫绯月,不让他打扰。君墨身体本就不好,如今中了毒雾,又冻了许久,还不知道会怎样。
她的担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南宫绯月知道那男人肯定与她关系匪浅,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君墨碎尸万段,可看看身边的佳人,只好硬生生压下心底的杀机。
坐到椅子里,将她搂坐在大腿上,一言不发,静看着苏清绝的动作。哼,不信他能够解开蛊王所吐的毒。
外面的毒瘴,乃是蛊王所布下,防止有人来犯。从未如此刻般觉得,自己耗费心血,捉那么多女人来供它享用,养着那只银虫,是如此地明智。至少,眼下可以毒死一个少一个。
为君墨治疗的苏清绝,片刻后收起银针,微微拧眉,颇为凝重地思虑了下,旋即转过身,惊疑地目光落在南宫绯月身上,似不敢置信:“南荒巫傩的蛊王,已被你所控制?”君墨身上之毒,诡异莫测,连他也暂时束手无策,除了蛊王,不作他想。
南宫绯月挑眉:“是又如何?”
“怎么可能?”凌悠然狐疑地将他打量:“蛊王不是被压制了吗?”目光移转,看向苏清绝,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绝,你不是说隔世花可以压制蛊王吗?”如今绯月前尘尽忘,又入了魔,蛊王还是在作祟,那之前所作一切,岂非白费功夫?
苏清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南宫绯月:“事情已超出我的掌控。我想,要知道答案,最好问绯月。”
“绯月,这是怎么回事?蛊王还活着?你如何能控制得了它?”心底诸多疑问,她目光闪闪,紧盯着他。若能随意操控蛊王,当初绯月又何需那般痛苦?
南宫绯月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地挑起一束她头上的秀发,置于唇边轻轻吻了吻,道:“一只蛊虫而已,何必如此大惊小怪。我醒来时,它便在体内,可随心意召唤控制,若问缘故,我也回答不上来。”
“那你、可有感觉不适?”心里浮现柳二郎说过的那些话,顿时感觉怪异无比,凌悠然含糊地问:“所以,你抓这么多女子回来,就是因为那蛊王……”
嗯,这话——他探究地看了她几眼,玩味一笑,丫头在吃醋。他虽入魔,心思却比过去更通透,刚才不悦的心情顿时打好,笑着捏了捏她嫩滑的脸蛋:“我没碰她们。是蛊王,需要女子阴血。”
听得很邪恶,凌悠然没有深究的**,只要不是绯月碰管他抓来干什么,回头看看床上躺着的君墨,软语笑道:“既然那毒是蛊王之毒,你必定有解,快帮君墨解了毒吧。他可是我的朋友。”
“要救他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嫁我。”他挑眉,眼波流媚,妖娆地蛊惑着她,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动。
凌悠然神色一恍,定了定神:“我本就是你妻主啦…。不过,若你坚持,也可以,我立刻就娶你。”
“是嫁。”他明确,不给她糊弄的机会。娶她,他就是她的唯一。嫁她,他不知是她的几分之一。
“救人再说!”
“洞房之后。”
“不救拉倒!”凌悠然腾地站起来,气鼓鼓地走向床榻:“绝,我们走。不信找不出解毒之法。”
“哼,想走?当魔教是什么地方,岂容人轻易来去?”南宫绯月神色蓦然一沉,怒从心头起,长袖飞出,瞬间将她卷了回来,阴霾密布的妖娆面容,令人胆寒。
她仰头直视,不惧他。甚至阻止苏清绝插手,不信绯月会杀自己。
南宫绯月眼睛赤红,一股嗜血之意与胸臆间如万马奔腾,叫嚣着要将眼前娇小的女人击毙于掌下。丫头……不舍与杀机两种情绪剧烈挣扎,让他浑身紧绷,如同待发的弦。
“丫头!”最终举起的重若万钧的手掌轻轻放落她的头顶,轻柔地贴着她的秀发,长长呼出一口气:“既然你要他活,我便如你所愿。”
闻言,凌悠然舒了看口气,缓缓地露出笑容,若雨过天青般舒爽明朗。幸好,绯月战胜了自己的心魔。刚才的挣扎,她全看在眼里。这是个好的开始,若他不能控制自己的魔性,如何能安心将他带在身边?
君墨的毒很快得解,但是由于身体太虚弱,一时半会无法醒来。
凌悠然软磨硬泡之下,终于说服南宫绯月做出妥协,命令教众连夜转移,并且近段时间内,低调行事,暂时不会跑出来兴风作浪。
这样,君墨的剿魔任务也就失去了意义,他们不必为敌,自己也不必左右为难。
将君墨送回山下的军营,凌悠然三人回了秘密居所。
此时已是天光微明时分。
玄应师叔祖守在门口,见到她平安无事,暗松了口气,指了指屋子,狠瞪她:“还不快进去,你父亲等了你一整夜,唯恐你差了差池。”
闻言,凌悠然心中愧疚,连忙推门跑进屋内,南宫绯月理所当然地跟了进去,在他眼里,至始至终只有她一人。
玄应瞪眼,指着他背影,问苏清绝:“这小丫头出去一趟,又带回一个男人?这谁啊,恁大架子,简直把人都当透明了……切,了不起。届时不定还得称呼我一声母亲呢!”
苏清绝淡然道:“魔教教主。”眼下只怕连掌门师姐也非他对手,怕也只有悠然能挟制他了……
玄应闻言一噎:“魔、不是吧?你们不是剿灭魔教去了?怎么反倒将这魔头给带回来了!这丫头,啧啧,真行啊,连罪大恶极的魔头都能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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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了,好快……真心不想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