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入甘之后,也仔细的计算过,马家军无论装备,还是训练,全都不值一提,只有两点非常值得注意,第一就是他们拥有强大的骑兵部队,能够快速冲击突破,第二是他们在宗教的幌子之下,变得悍不畏死,往往能靠人海战术取胜。
看透了这两点,冯玉祥也就找到了对付马家军的办法,那就是用强大的火力消灭他们,血肉之躯永远没法和钢铁抗衡。
当然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遍观全国,有这个魄力的只有奉军,正好此时奉军就送来了八十挺重机枪,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冯玉祥顿时欣喜若狂,底气也就变得充足起来。
当即冯玉祥就给马福祥发出了电报,要求在宁夏镇首先贯彻禁枪令,同时要求马福祥的部下接受检点。这话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要解除马福祥的兵权,武器交了,部下再接受检点,他还能剩下什么,无非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而已。
因此得到了这份电报之后,马福祥顿时暴怒不已,他急忙把其他实力派也都请了过来,马家军的头领齐集宁夏,共同商量对策。
马家军也不是铁板一块,总共分成了三个部分,一个是马千龄子系,他的儿子就是马福祥,马福祥两个儿子马鸿逵和马鸿宾,他们这一系就是所谓的宁马,目前掌权的正是马福祥,他们也就是所谓的“宁马”。
另一个是被称为“青马”的马海宴子系,他的两个儿子是马麒和马麟。孙辈是马步芳和马步青等人,也都是凶名昭著的魔王,尤其是马步芳更是荒『淫』暴虐。自己家族的所有女『性』亲属,全都逃不过他的魔掌。胞妹,兄嫂,弟媳,甚至包括外孙女,全都在内,尤其是他的外孙女还替他生下了一个孩子,结果这个孩子被马步芳亲手弄死,纵观他的行径,完全就是禽兽。当然目前这个禽兽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
马家军的第三个组成部分就是马占鳌子系,他的儿子是马安良。在辛亥革命的时候。也兴风作浪。借机控制甘肃的省政,不过由于北洋收权,派遣了张广建入甘。这一系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渐渐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这次冯玉祥入甘,对于马家军的震动还是非常巨大的,尤其是禁枪令颁布之后,马家军更是惶惶不可终日,马福祥凭着自己的威望,把其他两派的马家军全都召集到了宁夏,共同商讨对策。
马麒、马麟、马安良和马福祥是同辈,他们四个人坐在了主位上面。下面还有马鸿逵,马鸿宾,马步芳,马步青等等小辈,可谓是群马云集。
马福祥未曾说话,先叹了一口气:“我马福祥可以出身,一生忠于朝廷,终于『政府』,实在是没有想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竟然派出了冯玉祥这个家伙来西北。这个家伙一来,就杀我百姓,收我武器,摆明了是要铲除马家军,各位兄弟子侄,大家都说说,咱们究竟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咱们又不是老娘们,手上有枪,胯下有马,谁敢和咱们过不去,我就崩了他,管他冯玉祥是个什么玩意!”说话的正是马步芳,这家伙现在还不到二十,但是已经『露』出了凶悍的本『性』,目空一切,跳的最欢。
马麒把眼珠子一瞪,冷哼了一声:“闭嘴,大人们商量事情,有你『插』话的份儿么,还不给我闭嘴!”
马步芳一听这话,勉强坐了下来,但是还不服不忿,撇着嘴角,仿佛谁都没看在眼里一样。
坐在上面的马安良年纪最大,经验也最丰富,他想了想,才说道:“我看硬拼还是下策,这个冯玉祥也不简单,我听说他背后有奉军和北洋撑腰,部队装备精良,战斗力强大,贸然得罪这样的强敌,对我们有些不利啊!”
马福祥也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担忧,奉军的确不好对付,他们刚刚击败俄国人,是天下公认的强军,实力雄厚,装备精良,不可与之为敌。我看大家还是效仿对付张广建的办法,把声势造起来,迫使冯玉祥有所收敛。”
听着马福祥的话,马麒微微摇摇头:“能战方能和,冯玉祥和张广建还不同,这家伙是军旅出身,领兵打仗都很有一套,尤其是这次带着大量的部队入甘,足有一万多人,甚至『逼』近两万,目前还在不断的扩军之中。这是一只吃人的猛虎,想喊两句,就把他们赶走,我认为是痴心妄想,必须做好战斗准备,把手下人全都集中起来,和他们一决生死!”
马麟也给他哥哥帮腔说道:“没错,我们就应该调兵遣将,大不了拼一把,搞好了整个西北都是咱们的地盘。”
马福祥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了忧虑的神情,不仅说道:“各位,我不是担心打仗,而是担心有人借机说回回又叛『乱』了,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
马福祥一句话问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同治回『乱』之中,虽然汉人死亡十倍于回民,但是汉人基数大,很快就能补充过来,也正是因为如此,马家军这些人虽然有意称王称霸,但是也知道搞不好就有灭族之祸,因此他们迟迟不敢动手。
几十年的时间,记忆还没有退去,一旦再出现问题,中央是不能不管的,到时候西北就要玉石俱焚,这是马家军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出办法的时候,突然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见到了马福祥,急忙的说道:“报告,大事不好了,冯玉祥派兵向宁夏杀了过来!”
“啊?”马福祥一听,顿时就把眼珠子瞪圆了,急忙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冯玉祥部下韩复榘正率领着一支部队,向着宁夏赶来,前部已经到了中卫,双方距离只有不到十天的路程了!”
听到手下的报告,马麒豁然站起,大声的说道:“瞧瞧,人家已经打到了门口,我们要是还当缩头乌龟,只怕脑袋就要被砍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马麒就是一句话,必须打,谁敢抢咱们的地盘,我就和他拼命。”
“没错,当初又不是没打过,几十年前痛杀汉狗的时候没有赶上,这次老子就要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马步芳又跳起脚来,大声的吵嚷,马家军的那些小辈和部将也都跟着起哄,场面完全失控了,马福祥和马安良互相看了一眼,也知道群情激奋,不好再打压了。
因此马福祥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做好战斗准备,宁夏所有的军队,加上民团全都动员起来。”
马福祥手握一支部队,成为昭武军,后来得到了一个混成第五旅的番号,一共四千多人,这是他最大的力量,另外还有数量更多的民团,也全都被动员起来。
马麒作为主战最凶的人,他也调遣了一个精锐的骑兵团帮助马福祥作战,儿子马步芳就是这个骑兵团的营长,可谓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他们这么折腾,也是有自己的目的,西北群马之间,也是彼此争权夺势,马麒一心想掌控河西走廊一带,眼前正是他的机会,他帮了马福祥,击退了冯玉祥,自然就是西北的共主,谁也不能阻止他扩张势力了。
马家军在这边调兵遣将,积极筹划着作战,可是就在这个当口,韩复榘的人马突然在中卫停了下来,全军都在那里休整,弄得马家军不知所措,对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啊。
他们正在思索的时候,一支精兵正在星夜兼程,向着西宁赶过来,率领这支部队的正是冯玉祥,何柱国以及吴克仁全都跟在他的身边。
冯玉祥也早就筹划过对付马家军的战略,他认为群马当中,青马势力最强,而且最为凶悍,野心也最大,因此冯玉祥就决定先把青马干掉。
不过他没有直接向青马下手,而是向宁马马福祥施压,为的就是声东击西,把马家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很显然冯玉祥的策略成功了,马家军的主力都被引向宁夏。
冯玉祥他们沿着湟水谷地西进,一路上直扑青海的首府西宁,湟水河是黄河上游重要的之流,湟水谷地也是青海农业最发达的地区,全省居民有百分之六十集中在了这里。
沿途险关陡崖数量众多,行军非常困难,而且又有军队驻防,易守难攻,如果不是靠着突袭,想要快速突破,其实非常困难。
现在由于冯玉祥的举动,完全超出了当地守军的估计,因此轻松突破了一道道的关隘。沿途的军队和民团全都被一扫而光,很多时候马家军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家冲了进来,脑袋全都搬家了。
何柱国和吴克仁率领的部队充当了全军的急先锋,冲在了最前面,经过七天的急行军,他们终于到了西宁,一座盆地中的城市,显『露』在大家的面前。
面对这支突如其来的军队,当地的百姓和守军全都傻眼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冯玉祥当然不会客气,眼前就是几乎不设防的城市,里面全都是自己的猎物,他猛地大喊一声:“冲进西宁城,杀光马家军!”
“杀光马家军!”
“杀光马家军!”
喊声震天动地,霎时间枪炮齐鸣,马家军的守军不断的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