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 救命的药
贺炳鹏和赵二虎正商量着进屋捉人拿钥匙,那住人的屋里的灯突然熄灭了,这让两个人不由得是大吃一惊,以为是被屋里的人发现了,他俩急忙就闪到了窗户边,静等着屋里的人发动,可屋里却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也没人喊,两个人仔细一听,屋内的鼾声依旧,这说明屋里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改变。贺炳鹏觉得在院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在城里多耽误一分钟都是危险,所以他把牙一咬,向赵二虎做了一个掩护的动作,他把别在腰里的驳壳枪一抽,顺着开着的屋门大步轻脚地迈了进去。由于还有些月亮,屋里显得并不黑,贺炳鹏走进去,稍稍站了几秒钟,适应了一下屋内的光线,然后端着枪走进了发出鼾声的里间屋,那炕上睡觉的人睡的死死的,贺炳鹏没有惊动他,赶紧去了另一间屋飞快的、仔细的看了看,屋里全是杂物,没住人,他退了出来,一招手,赵二虎也进来了,两人直奔睡人的屋而去。
贺炳鹏进了屋,向赵二虎一挥手,两个人跳上炕,一头一尾同时按住了炕上的人,吓的炕上的人张嘴就要叫,贺炳鹏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那人看着寒光闪山的匕首,刚想挣扎,贺炳鹏严声喝道:“动?!要你的命!”手里的匕首就向下比划了一下。那人赶紧“喔、喔”着示意不敢动。贺炳鹏松开些掐住他脖子的手,赵二虎跨过来,用驳壳枪点着他的脑袋道:“放明白些,我们是八路军,敢叫唤就要你的命!”
那人忙挥手示意不敢,贺炳鹏松开他问道:“这里住着几个人?”
“两个!”那人边回答边用眼睛找着身边的人。
贺炳鹏笑道:“别找了,那人我们已经把他捆起来了!现在我问你,这店里还有其他人没有?你得老实回答!”
那人看自己的伙伴已经被对方控制了,不敢撒谎,道:“就俺们两个!”
贺炳鹏命令道:“把灯点着,把后门的钥匙交出来!”
那人说了声是,赶紧爬起身跳下炕去点灯。他哆嗦着从桌上摸到洋火儿,嚓地一下划着,叫了声:“哎呀!灯里没油了!”这一下贺炳鹏、赵二虎知道了刚才灯突然灭了的原因了。
“有没有马灯?”贺炳鹏问道,他知道城里一般的买卖家都备有马灯供到库房找货物用。
“有!”这伙计忙又摸索着找出马灯点着,照着亮儿从后墙上取下钥匙。
贺炳鹏接过钥匙,一看有好几把,问道:“哪把是开后门的?”
伙计指着一把大钥匙道:“这把是,不过那锁有点儿毛病,开锁时地托着点儿!”
赵二虎用枪一指他道:“你去开,别耍滑头,我们外面还有人!”
伙计应着是,接过贺炳鹏手里的钥匙,提起马灯就要往外走,贺炳鹏道:“灯放屋里,出去这么亮的灯成心想给鬼子报信不是?”
伙计说着不敢,放下灯,在贺炳鹏、赵二虎一前一后的看押下去到后院门开门了。
后院门一开,宋刚和张四楞闪了进来,他们迅速又把后院门关上插好。
回到屋里,宋刚问那伙计:“医治枪伤的药都放哪里了?”
伙计本想不说,但一看对方握着刀拿着枪,心里一害怕,道:“前面柜台上有点儿,其余的都在库房里,俺带你们去拿,不过你们可别杀俺,俺没做过坏事!”
宋刚道:“你规规矩矩的按俺们说的办,俺们不难为你!”
伙计点点头,提着钥匙问道:“现在就去拿吗?”
宋刚道:“现在就去,甭管是药、纱布,还是刀子剪子,俺们都要!”
伙计再次点点头道:“库房里黑,得带上灯!”
宋刚点了下头,贺炳鹏几个人押着伙计去了对面的库房。看库房门开了,宋刚用一床被单捂着马灯提了过去。几个人进了库房关好门,宋刚对那伙计道:“赶紧带俺们找,如果和俺们耍心眼儿,老子们的刀枪可无眼!”
伙计连连说着是,领着他们找起治疗枪伤的药来。宋刚看他没耍心眼儿,找的药全对,笑了。几个人把带来的口袋一称,把药品、绷带可劲儿往口袋里装,足足装了八口袋。
张四楞笑道:“这下可够咱们用的啦!”
宋刚点点头,道:“好,咱们赶紧走,别让那俩民兵等急喽!”
贺炳鹏和赵二虎走上去,对那伙计道:“朋友,对不住,为了你不受张老财和rì本人的委屈,我们得把你绑起来,让你好对他们有个交代!”
那伙计道:“是,是,你们把我绑那屋吧!省得东家说是俺开的门!”
贺炳鹏点点头,和赵二虎一起,把那伙计押过去绑了起来。
绑好那名伙计,宋刚四个人象背搭裢似的,每人背起俩口袋,打开后门出去后,又把门带好,看看四下无人,宋刚领头,四个人向城下奔去。
在那家无人的院门口,宋刚他们几个找到那名留守的民兵问道:“有情况吗?”
民兵道:“没有,敌人的巡逻队才过去一袋烟的工夫,咱们正好走!”
宋刚点点头,向大家一挥手,那名民兵背起大绳,跟在宋刚后头上了城墙。
来到刚才登城的地方,宋刚伏在垛口上学了三声夜猫子叫,留在架豆地里的民兵跑了过来,向他们挥了挥手,也学了三声夜猫子叫。宋刚笑道:“好,咱们的行动成功了!”
几个人非常高兴,用大绳把药口袋四个一绑,分两次吊下城去,那名民兵接下来放到一边,城上的人开始滑着大绳下城。第一个是张四楞,随后是留在城里那民兵,由于城墙不高,他们很快就下去了。就在宋刚、贺炳鹏争着让赵二虎先下的时候,城楼里突然出来几名敌人,这几名敌人哪里都没去,径直就奔宋刚他们来了。宋刚他们几个人垛口处一晃,这几名敌人发现了他们,纷纷喊道:“什么人?不许动!不然俺们开枪了!”随即这几名敌人就边往过跑走边唏哩哗啦地上子弹。宋刚低声叫道:“糟了,敌人怎么出来了?”
可情势并不能让他们多想,几名敌人是越跑越近,贺炳鹏、赵二虎的枪全拔了出来,宋刚对城墙底下的张四楞三个人喊道:“快把药拿走!”同时也抽出了自己的枪。
这几名治安军边跑边让他们举起手来。贺炳鹏看着敌人跑的是越来越近,对赵二虎小声道:“我先打,你盯着剩下的!”赵二虎道:“没问题!”贺炳鹏手里的枪就响了。
这跑过来的治安军一共就只有六个人,贺炳鹏一梭子子弹打过去,当即就扫倒了四个,那两个刚一愣,赵二虎的枪也响了,顿时就把剩下的两个也打倒了。贺炳鹏从藏身的垛口往下一蹦,对赵二虎吆喝道:“去捡枪!”宋刚也觉得这几支枪不能丢下,也跟着跑了过去。
三个人跑过去一看,六名治安军五个被打死了,剩下的一个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他们顾不得再理会这些治安军,迅速把他们的枪弹全解了下来,此时城楼里却叫了起来:“不好啦!有八路!快开枪!”一挺机枪和五、六支步枪对着他们这里就打了过来。
宋刚喊了声:“撤!”三个人每个人背着两支步枪顺着垛口边就跑了回去。
跑在最后的贺炳鹏对宋刚道:“大叔,咱们别争,我和二虎年轻,手脚利落,您先下去,我们俩在后面!”
宋刚知道此时的争论都是耽误时间,何况敌人只是在打枪并没有追出来,他就同意道:“好!就是别忘了把咱们的绳子带回去!”
贺炳鹏说了声好,看敌人并没追出来,也就没还击。此时的城里jǐng报声已经响成了一片。
宋刚握着绳子缒下城去。到了城底下,赵二虎把枪吊了下来,随即他也顺着绳子滑了下来。他滑到城下后,立即捡起四支步枪跑过壕沟,和张四楞四个人各持一支对准了城头。
贺炳鹏看大家全下去了,敌人也没出来,把驳壳枪向自己腰里一插,把大绳抽上来两头一并齐,中间的地方搭在垛口上,双手一曳,人刷地就滑了下去。到了城底下,他拽住绳子一头,一使劲,这几丈长的绳子就全落到了城下。
宋刚握着支步枪监视着城上,看贺炳鹏把大绳收好了,他把另一支步枪一提,笑着招呼着贺炳鹏:“走吧!”两个人跑过壕沟,向架豆地跑去。
城楼里的枪声还是噼噼啪啪地响着,宋刚四个人做了分工,两名民兵一名背着两支步枪一盘大绳,一名背四支步枪;宋刚等四个人则每人背两口袋药品,六个人在敌人越响越烈的枪声中向砖窑走回去。
天快亮的时候,一行人回到了砖窑。看着他们满载而归还带回来六支步枪,干部和群众们全乐坏了,张四楞和赵二虎边喝着水边有声有sè地叙说着搞药的事。jīng彩处众人是哈哈大笑;紧张处是动人心弦,说的大家是好不开心得意。
细心的贺炳鹏却发现许万喜不在,同时砖窑里少了好几十青壮年,他不禁向石国泉问道:“石书记,许班长呢?怎么窑里少了好些人?”
石国泉道:“不愧是侦察员,真细心,告诉你吧,许班长是带人掩埋尸体去了,估计他们也快回来了!”说完,石国泉拉着宋刚开始看药,他们先选了些消炎止痛的药,按照说明给伤员们吃了下去。有几名伤员的伤口化了脓,可宋刚只会简单的处理,望着强忍着伤痛的伤员们,石国泉给他们喂了止痛药。宋刚瞧着伤员们,向石国泉问道:“石书记,咱们怎么办?光有药没有大夫看也不顶事啊!谁知道咱们用的药是不是正对症呢?”
石国泉道:“你们走后我就想好了,咱们一会儿把药整理整理,分成几份,今天晚上天黑后,咱们派几个人去大队,一是给在大队里的伤员送些药去,二是小乔接来,他是大队的卫生员,受过一段时间的培训,简单的手术也能做,把他接来可以给这里的伤员看看!”
“这真是太好了!”宋刚道:“有医有药,这些伤员就有救了!”
这里正说着,许万喜带着几十名掩埋尸体的青壮年回来了,大家显得都很疲惫,石国泉赶紧走上去进行慰问,许万喜把掩埋尸体的情况做了汇报。听完许万喜的汇报,石国泉笑着道:“宋委员他们把药搞回来了,周淑芬同志服了药,烧好象退点儿了,只是总喊你的名字,你去看看她吧!看看她有什么需要,今天晚上我就派人去接小乔来给她看看伤!”
许万喜应了一声,连水也没顾得喝一口,抬腿就向周淑芬养伤的砖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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