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人群已经散开,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话。。。一个姑娘喜滋滋,心花怒放地大声道:“雒淇公子刚才对我笑了!”
另一个姑娘不服气地道:“雒淇公子才不是对你笑,是对我笑。”“七娘,我刚才把花送给雒淇公子了!”
“雒淇公子也收了我的荷包!”
走了一路,听了一路这样的对话,宋箬溪被这群花痴女弄得对那位雒淇公子充满了好奇,“香绣,这雒淇公子是什么人?”
“奴婢没听说过他。”香绣抿了抿唇,“奴婢去问问那些姑娘,打听打听可好?”
“不用去打听。”宋箬溪摇头,她可不想被那些花痴误会她也是雒淇公子的仰慕者。
两人走到官道上,找到送她们来的马车。香绣上前对赶车的妇人道:“大娘,劳你送我们回城。”
那妇人笑,“时辰还早,两位这就回去了?”
“天气太热,我家姑娘有些支撑不住。”香绣笑道。
“今日太阳是大了些。”那妇人从车上跳下来,把木脚蹬放好,“姑娘请上车,小妇人送你们回城。”
“多谢!”宋箬溪和香绣上了马车。
那妇人一抖缰绳,马拉着车沿着官道缓缓向前。
“香绣,问问她,看她知不知道雒淇公子的事。”宋箬溪小声道。
香绣抿唇一笑,就知道姑娘不打听清楚,不会甘心的,拉开一点车门,道:“大娘,我问你一个事可好?”
“小大姐要问什么?”那妇人乐呵呵地道。
“那位雒淇公子是什么人?怎会那么受姑娘们的欢迎?”香绣笑问道。
“雒淇公子啊,他是个有名的大画师,听说城里的大户人家捧着千金向他求画,都求不到。每年三月初三,上巳节公子会来东渠挑选一位姑娘画一幅仕女图,他挑中的姑娘都是当天最美的姑娘。四年前,雒淇公子选中了李家姑娘,给她画了一幅画,李姑娘就被皇上看中了,选进宫里当了娘娘。李家的人都跟着享福了,听说李老爷如今已经是候爷了!”那妇人不无艳羡地道。
宋箬溪眸底划过一抹了然,原来是盼着他妙笔生花,好得到皇上的青睐,进宫去享受那所谓的富贵荣华。
“小妇人还听说,雒淇公子模样长得俊,什么俊……俊美无匹,比天上的神仙还好看,是谪仙下凡,世间逸珠,手里的笔是神笔,画的人都可以变成真的……”市井之言,妇人听得多,说起来滔滔不绝。
宋箬溪轻笑摇头,撩开窗帘看外面的景色,这雒淇公子被这些传言弄的神化了,难怪那姑娘们会趋之若鹜。
“大娘,雒淇公子姓什么啊?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没有女人不爱听八卦,香绣也是女人,向外面又挪了挪,兴致勃勃地问道。
“雒淇公子姓上官,是云中府人氏,今年有二十四五岁了。听说,太后有意把侄女许配给他。”
香绣皱眉,问道:“他都二十四五岁了,还没成亲啊?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传言?”
“小大姐说的这是什么话,雒淇公子是什么人?怎么会有不好的传言?这庆原城里哪个适龄女子不眼巴巴,想嫁给雒淇公子?雒淇公子性子好,模样好,没有人配得上他,才拖延至今,没有成亲的。”妇人不满香绣说雒淇公子的坏话,拨高声线,忿忿不平地道。
“大娘不要生气,我这婢女不会说话,那雒淇公子是天下无双的人物,凡桃俗李焉能配得上他,自是要慢慢挑选才对。”宋箬溪出言安抚妇人。
“还是姑娘会说话。”妇人转嗔为笑。
宋箬溪轻笑,“好了,香绣,别打扰大娘赶车了。进来帮我捏捏腿,我走乏了。”
“是,姑娘。”香绣拉上车门,坐回宋箬溪身边,伸手要帮她捏腿。
宋箬溪拦着她的手,小声笑道:“借口罢了,我腿不酸!”
香绣抿唇笑了笑,从荷包摸出桃红色的丝线,打络子。
主仆俩人坐着马车回到庆原城,在城里找了个小食摊吃素面,打算填饱肚子在回桃花庵。等面上桌时间里,听到旁边的人在讨论,今天谁会得到雒淇公子的青睐,成为画中人。又能否被皇上看中,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听到众人用羡慕又嫉妒的语气诉说着李家的荣耀,宋箬溪直叹气,皇宫从来都不是好地方,纵观中国历史,死在那里面的女人不计其数,什么凤凰,不过是囚禁在笼里的金丝雀,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恩宠,争得头破血流,至死方休。那道厚厚的宫墙,把她们与世间的热闹喧嚣割断开来,让她们虽然锦衣玉食,却百无聊赖的活着。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值得羡慕嫉妒的?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宋箬溪是不敢宣之于口的,腹诽了一番。老板把面端了上来,主仆俩安静地吃完面,就晃悠着回了桃花庵。
宋箬溪毫发无伤的回来,就证明她没有惹事上身,静叶也就没多问,让她回房收拾东西,准备明日离京回净莲寺。
回到房中,宋箬溪赶紧将面具取下来,一张白嫩的小脸变成关公模样,对着铜镜里的人影愁眉苦脸,“完了完了,香绣,我毁容了!”
“姑娘洗把脸,散去热气,红斑就会消退的。”香绣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到。
洗了脸,热气减退,红斑淡了些,宋箬溪一口气喝完杯里的桃花蜜,拿着半湿的帕子细心地擦拭着面具的灰尘和汗水,明天还要戴,脏兮兮的罩在脸上,那真的会毁容的。
香绣没急着取下面具,她在给宋箬溪准备洗澡水,姑娘爱干净,就算是在寒冷的冬天,也是隔天就要沐浴。
等宋箬溪洗完澡,天色已暗,香绣关门下锁,取下面具,洗了把脸,主仆俩就坐在院子里闲聊。
“姑娘,桃树结桃子了。”香绣指着一颗小小的手指肚大小的桃子道。
“桃花落了,自然就有桃子。开花结果,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宋箬溪微微笑道。
“用桃子酿桃花清酒喝,很甜。”香绣咽口水。
“师兄说了会送几缸给师父喝,师父一个人喝不了那么多,我们可以帮忙。”
“姑娘,杏子酿的酒会不会跟桃花清酒一样好喝?”
宋箬溪眨眨眼,“你想用杏子酿酒?”
香绣点头,“姑娘,可以吗?”
“可以尝试。”
主仆商量着怎么折腾后山的那些杏树,由杏子酿酒延伸开,拿果肉做杏干、杏脯、杏汁、果酱。杏仁还可做杏仁露、杏仁酪、杏仁酱……
两人说得口水四溅,恨不得快点回到净莲寺,做出这些美食,一解馋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