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田夫人才不管你一个丫鬟有什么心愿不心愿的,她把大儿子田蒙叫了过来,把事情告诉了田蒙,问道:“是不是你平时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要不然这个丫鬟怎么要死要活的,弄得我像是逼人去死的恶人一样。”
田夫人之所以让田蒙知道这个事儿,就是告诉他,别小看了女人,你看不起的这些小人物,有时候给你会带来巨大的麻烦。
男人不要小瞧了女人,女人有时候的心思,真的很让人觉得害怕。
田蒙忙说道:“娘,儿子对这些服侍的人,都是一个心思,他们只是照顾我的下人,平时也是以读书为主的。”
他心里真没有什么那种对丫鬟怜香惜玉的心思,下人就是下人,怎么可能做出不妥当的事情?
田夫人点头,“我就知道我自己的孩子不是那种人,既然这样,人我给你处置了,以后小事情上也要注意,说不定你什么时候不在乎的,别人会觉得你对她是有情谊的。”
要不这个丫鬟怎么要死要活的,非要留在自己儿子身边呢?
说什么当一辈子的丫鬟,也不愿意离开,真是笑话。
她以为自己儿子身边谁都可以呆着?有你这个有这话总心思的人在旁边,以后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不闹矛盾才怪。
她又不是傻子,还会放人这种人留在儿子身边,成了个祸害。
碧桃最终让田夫人把她父母找了过来,让碧桃的父母给她找人嫁了。
因为还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田夫人也不会下狠手,只不过田夫人暗示了碧桃的父母,碧桃的父母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有了什么心思,这下子都紧张的不得了,因为都知道自家府上,都是什么规矩,可是女儿却跟鬼迷了心窍一样,执迷不悟。
幸亏夫人还是仁慈的,他们忙找了一户比较远的人家,哪怕碧桃再反抗,也直接押着这碧桃成亲了。
免得她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情来,自己一家子都完蛋了。
正月初七的时候,赵府宴请京城里的同僚等人,那一天宾客满堂,在去年的时候,已经跟京城有名的戏班子约定好了,这一天直接唱了一整天的堂会。
初七过后,李梨花也去了别家吃了酒席,然后赵府家里的仆人们也凑份子,请大家吃饭,赵土生去捧了场,一直到初十,才算是能轻松一些。
可是就是这样,到十五之前,还是有人请客。李梨花这段时间吃酒吃宴席,都去了不下七八家,毕竟是回京城的第一年,关系好的,都要去碰一碰面。
除了温家和刘家,赵水生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家里也是要去的,不去就是不给上司面子,这样对赵水生以后也不好。
不过吏部尚书夫人倒是个和蔼的,和人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而且,还和田夫人有些亲戚关系。
以前没有听田夫人说过,田夫人对李梨花说道:“以前都没有走动过,这次倒是给我们下帖子了。真是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了,当年我们家老爷考上了进士,也递帖子拜访过,只是没有让我们老爷上门,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好厚着脸皮认亲戚,谁知道,现在竟然又主动走动了。”
这人那,都是势力的很,虽然田家是书香门第,可是对一个高官人家来说,还算不上什么,田老太爷的官从来都没有这位尚书大人大。以前年轻的时候,还有过矛盾,所以尽管这位尚书夫人是田夫人的远的不能再远的远房表姨母,这门亲也没有走上来。
估计以前觉得田大人就是再出息,也出息不到哪里去,可是没想到田大人如今也到了这个地步了,加上和赵家连了姻,就乐意走动起来。
田夫人对这样的人家打心眼里不会真心实意,明显的是有动机的。
不过目前在外人看来,这尚书府和他们田家来往,那是他们田家高攀了,可是内里谁不知道?
这位吏部尚书年岁也大了,前不久还病了一场,差点就要致仕了,谁知道又好了。
可是,毕竟年纪大了,又能撑上几年呢?
而尚书府里,“我那几个远房表兄,没有一个读书读成进士的,如今也就是靠他们爹的身份,谋了一些不轻不重的官,以后没有了尚书大人的庇佑,恐怕是很难成事儿。”田夫人说道。
李梨花问道:“我知道吏部尚书大人原来是二甲传胪,他不是有好几个儿子吗?难道都没有一个功名的?”
田夫人说道:“可不就是那样,人家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这位陆尚书有四五个儿子,却没有一个能考上秀才的,直接是有了差事上的,所以要不然这陆尚书为什么这把年纪了还在尚书的位置上不下来,还不就是怕自己下来了,自己的几个儿子以后就没有了靠山了?”
李梨花说道:“虽然如此说,可是这京城里,哪一个没有几个姻亲关系,就是陆尚书不在官场上了,他那几个儿子的岳家或者母家,难道都一点儿助力也没有?”
就陆尚书的门第,他的儿子不可能是娶平民之女,肯定是地位相当的人家,这样,不就是有了关系人脉了吗?
“到底不如亲老子更可靠一些,那些人难道没有自己的亲儿子?有什么好事儿当然要先顾着自己的孩子,才能说别的,说不得,以后你们家老爷还能被陆尚书看上呢。”
李梨花笑道:“还是算了吧,提携不提携的,我们家老爷才到吏部多久,怎么着也轮不到他。”
李梨花知道田夫人的意思,到时候这位陆尚书要是致仕了,那么就极有可能会推荐人顶替他的位置,赵水生是吏部侍郎,也极有可能当上吏部尚书。
可是如果提携了,那么在外人看来,这陆尚书就是对赵水生有知遇之恩,那么到时候就得对陆尚书的子孙们照顾。
这么多人要照顾,哪里照顾的过来?
赵水生从进了吏部后,就没有表现对陆尚书的亲近的意思,反而是另外一个侍郎,对陆尚书很亲近,既然这样,赵水生更是没有必要了。
大家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最好了。
陆家一大家子的人,品行如何他们都不知道,干什么为了要往上升,就把以后几十年的有可能的麻烦给揽上身呢?
这样亏本的买卖,赵水生是不可能做的了。
李梨花明白吏部尚书夫人的做法了,拐弯抹角的从田夫人这边着手,然后和自己家交好呢。
毕竟田夫人是陆夫人的表外甥女,又是自己女儿未来的婆婆,有她这个中间人,到时候两家关系好了,也说的过去。
不过,赵水生到吏部都好几个月了,要说交好,怎么现在才开始交好呢?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难道是那位左侍郎大人做了什么让陆尚书不满意的事儿了?
李梨花回去问赵水生,赵水生说道:“那位钱侍郎脚踏两条船罢了。”
从成功的把原来的右侍郎给弄走了,这位钱侍郎就跟陆尚书关系更好了,在衙门里,跟亲如父子一样,只是这陆尚书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的好,钱侍郎觉得没有希望,所以就又私底下和一个阁老关系好了起来,不小心被陆尚书知道了,这位陆尚书和这个阁老有些政见不一样,在官场上,政见不一样,那就是对头,正因为这样,陆尚书知道这个事情后,对这位钱侍郎就没有了以前的好关系,反而变得很淡了。
当然,官场上的人不可能是立马翻脸的,哪怕就是知道了,还是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暗地里做些什么,就是各人自己的事儿了。
“所以,这陆尚书看着钱侍郎不成,就要拉拢你?官场上拉帮结派,看来什么时候都不会少了,你可得小心一些,免得被人算计了。”
你拉拢我,我拉拢你,到时候帮着这个把人算计了,然后人家反过来算计你,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我你还不放心?从来只有我算计别人的,还有别人能算计我的?”
不是赵水生自己吹,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这些官员心里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更不用说应付他们了。观赏上如果不是真的肝胆相照之人,要拉拢人,无非是许之以利,陆尚书想要交好自己,无非就是暗地里表示,他可以帮着自己坐上尚书的位置。
对于一般人来说,肯定是心动了,可是赵水生怎么可能就这样动心了?一个尚书而已,他相当,自己会凭着本事当上,不需要靠这个靠那个,尤其是陆尚书这样的,身后还有一串麻烦的。
陆尚书本人当官中规中矩,可是他那几个儿子,赵水生也私底下调查过,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儿。大家现在看着陆尚书的面子,可能会给兜着,可是等陆尚书不在任上了,几乎很可能就被揪出来。
再则,这陆尚书,如果他身体可以撑下去的话,是绝对不会想着致仕的,多少当官的,宁可当到死,也不会从位置上下来,到时候还可以得到皇帝的鞠躬尽瘁的赞赏。
他当过皇帝,对这些臣子们是如何想的,是很清楚的,无非是以后在谥号上能多写几个字,好成就他们的美名,然后惠及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