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中感觉非常不好,自从,大家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就一直忐忑不安,你把各级领导都得罪了,还能有希望吗?所以,大少爷告诉他,那项目到手的可能性有七八成时,他还以为在作梦。
三小姐给他电话,说:“那五百亩地,我们是要定了。”
张建中说:“你总不能不说讲理吧?”
“怎么不讲理了?”如果是以前,三小姐早大声叫起来了,自从,副省长去了边陲镇,她就意识到以后更多合作的机会,还是少惹张建中为好,“你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看你有什么歪理?”
“三百亩是你答应的对不对?”
张建中小心翼翼,担心掉进她的陷阱:“没错,最多只能三百亩。”
“另外那两百亩不要你送,我和大哥商量好了,按现价购进。”
“是你和大哥商量的?应该是大哥的意思吧?”
“不管谁的意思,都是赵氏家族作出的决定。”
张建中说:“这里有一个问题?现价是多少?”
“当初,我们购进小海湾的价格。”
就知道有陷阱。
“那应该是以前价吧?”
“你别以为拿到那个项目就坐地起价,我们赵氏也有一份功劳,大哥出了多少力,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已经让了一步,你也应该退一步。”
说心里话,退这一步也很应该。不过,张建中不能马上给她答复,“我们也要商量商量。”
“你就不能爽快点?”
“我总得民主民主,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吧!”
周镇也觉得可以接受,何明却认为,项目一到手,肯定会吸引来许多投资商,地价肯定爆涨,还按原价给他们,实际上已经大赚了一笔。
永强说:“如果,他们炒地皮才叫赚。”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炒地皮?”
“如果,他们炒地皮,就不只是要这五百亩地了,按赵氏的实力,购进整个海滩都可以。”
张建中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签合同时,我们可以设一些必备条件,比如,近这两年要投入多少资金,五百亩地的使用量不得少于百分之六十。否则,可视为违反合同,我们可以收回土地。”
周镇说:“好像没有哪个地方敢跟投资商这么签合同的吧?”
永强也说:“有人来投资,已经求之不得了。”
张建中笑着说:“我们不是有项目在手吗?底气也应该更足一些。”
最后决定,由永强与三小姐洽商。你们赵氏并没有派一号人物出面,我张建中也没必要出这个面。不是想摆架子,永强出面也有利,至少,不会惹得三小姐蹦蹦跳坐不住椅子。
三小姐在电话里还问到老大那件事处理好没有?
副省长离开的第二天,张建中就把老大和大师兄叫到办公室凶了一顿,很严厉地告诫他们,以后再不给他面子,别怪他不客气,他会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老大“嘿嘿”笑,问:“张书记言重了吧?”
“你们不让我有好日子过,我还能让你们过好日子吗?”
大师兄双手叉腰,说:“我倒要看看你张书记能把我们怎么样?”
张建中火了,一拍桌子说:“我就让你戴着手铐出去。”
说着,拿起话筒拨打电话。
老大忙说:“你张书记别跟他一般见识。”
又对大师兄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大师兄说:“我们还怕他,我们把他走私的事捅出去,他也不得好死!”
张建中对着电话说,我是张书记,叫你们所长……”
话还没说完,老大就把电话按了。
上面按电话,下面却给了大师兄一脚,大师兄一点防备也没有,立马捂着档瘫了下去。
“我踢爆你!”老大说,其实,只用了三分力。
张建中说:“这家伙不好好管教会拖累你!”
老大说:“我回去一定严厉管教!”
在边陲镇混,能不给张建中面子吗?就算他也有把柄捏在手里,你也不能那么驳他面子,鱼死网破谁也没好处!
张建中说:“你们做事不能太绝!”
“那天,我们是有点冲动,不过,目的并非为那几个钱,我早就想跟村长交手,他总躲着我,所以,我就借那么个机会,B他出手。现在,他服气了,我也不会要那个投资者兑现他的承诺。”
“你说话要算数!”
“我什么时候不是一言九鼎?”
“就怕你这帮徒弟徒孙不听你的。”
“我会家法严惩!”
“等你家法严惩,事情已经闹大了,影响已经非常恶劣了。”张建中说,“我给足你面子,并不等于给面子你那些徒弟徒孙,如果,他们犯事,破坏旅游区建设,破坏边陲镇发展,我一样会绳之以法!”
老大说:“你放心,再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
说着话,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派出所所长回话,问张书记的有什么指示?张建中说,没事了!
老大扶着大师兄离开张建中办公室,一路上骂大师兄太不识抬举,你怎么可以直接顶撞他?你就不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钱是一定要收的,不然,兄弟们吃什么?但以后要斯文一点,以后要让那些投资商给了钱,又不敢告他们的状。
“这也太难了吧?”
“很难吗?”老大攥紧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不是说要斯文点吗?”
“斯文并不等于不用拳头啊!”
大师兄还是不明白。
老大摇头说:“你就是人头猪脑。”
申报材料送上去,马上就出问题了,市计划局直摇头,说这项目不能挂张建中的名字,文件有规定,申报试验区,至少是副处级单位,也就是说,挂名的人,至少是兴宁县四套班子成员。
林副市长对计划局长说:“脑子不要那么僵化好不好?现在的事不是都按规定办的,你们送上去就是了,批不批与你们无关。”
局长很为难地说:“这是最起码的条件,连这一点都达不到,我们就送上去,省计划厅也会扣下来,根本呈送不到省领导的办公桌。”
“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
局长是一个极端负责的人,说:“如果,真想拿下这项目,还是尽量满足一些基本要求为好。”
解决这个问题也容易,换一个够资格的人就行,比如随便找一位县四套班子成员挂个空名,但是,林副市长又担心兴宁县借机换人,不让张建中负责这事,他多少有些骑虎难下,你把张建中介绍给副省长,送上来的资料却与他无关,你怎么交代?
副省长临别那句话,还记忆犹新。
他打电话跟县委书记商量,能不能提张建中一级?让他进县四套班子,即使弄个政协副主席也可以。县委书记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说可以商量商量。林副市长担心他耍滑头,告诉张建中,希望他岳父老李也使把劲。
张建中诚惶诚恐,想你今年才几岁?县四套班子里,哪一位不比你大二十岁以上?想进四套班子的人有多少?具备条件的有多少?如果排队的话,你张建中是排在最后一个。再说了,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职务空缺,还要专门打个报告向市里这么一个职位给你。太难了,难过登天!
老李什么人,张建中也清楚,你干活叫他支持帮助,他二话不说,叫他弄点个人好处,立马会跟你翻脸。
“再难也要争取!这是有利于工作,不是你张建中讨官要官!好不容易争取到副省长支持,不能卡在这个问题上。”林副市长往前冲的劲上来,九条牛也拉不动,“在市里,我也帮你争取!观念,打破旧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