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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燕说:“我总认为,这么搞很不正常,虽说是试验区,但也不能太过了,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各级领导还在观望,我想,不会很久,就会有行动。所以,我们不宜搞得那么大。”
——目前,保持现状是最合适的。搞赌场,随时都可以撤,损失并不大。搞商贸市场,要大投入,撤起来会非常痛苦。
——中国是政策经济,踏准政策脉搏非常重要。我们赵氏的发展到现在,所拥有的实力,稳应该放在第一位,再盲目超前,未必是好事。
三小姐很想反驳,赵氏的发展,那一次不是因为超前,敢为人先,中国是政策经济没错,但你不抢先一步占领至高点,人家就会抢占,我们就只能跟在别人后面捡漏,分一杯别人吃剩的羹。
大少爷却先一步说:“我们是应该考虑定位的问题。以前,我们必须全面出击才能够发展壮大,但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冒太大的风险,去开辟新领域,能够在我们现有的领域中保持领先地位,才是我们目前要做的事!”
三小姐心里又是一紧,很不满地看了汪燕一眼,这阵,她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在赵氏的地位开始偏移,汪燕倒更想是大少爷必须依靠的对象了。
其实,在大少爷这边并没有孰轻孰重,只是汪燕的观点似乎更适合赵氏当前的发展,但三小姐总有一种患得患失感。想这么些年,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汪燕算什么?不就因为嫁了二哥成了二嫂吗?
到底是自己不能算是赵氏家族的人啊!
这么想,便很懊恼,再加上澳门仔非常自私的表现,想自己不嫁人就不行吗?想自己就是死赖在赵氏家族,你大哥总不能把我赶走吧?
大少爷做出的一个决定,又让三小姐心里难受了好一阵。
“边陲镇那边,如果不再扩大项目,就不用你们两人都负责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该谁撤回来?”
三小姐见汪燕不说话,很有些赌气地说:“我撤回来吧!”
大少爷便征询意见似地看着汪燕。
“本来,这事一直由三妹负责,要撤也应该由我撤。”汪燕脸朝着三小姐说,“但是,你也知道,你二哥像是迷上了那地方,如果,我撤了,他也不会离开,所以,我觉得,还是我留在那边陪你二哥吧!”
这是一个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是,希望继续那天未完成的事,那种完全被胀满的感觉太好了,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太妙了。她不想半途而废,没有了三小姐,她应该有更多机会,二少爷的木讷根本成不了障碍。
“既然,三妹也希望自己撤出来,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边陲镇那边由汪燕负责。”
三小姐心里便想,大少爷早就拿定主意了,只是要自己说出来而已。
离开边陲镇的那天,大少爷和三小姐去医院看张建中,大少爷说了很多感谢的话,也希望他以后继续给予汪燕更多支持。从医院出来,与大哥一起往省城走,三小姐突然有一种灰溜溜的感觉。她对自己说,你是败走麦城,被汪燕打败了。你创下的一片天地,轻而易举就被她占领了。
以后,还会有发生这样的事!
你就像开荒牛,而汪燕等你干出了模样,便替而代之。
谁叫你是女人。
这话似乎又不对,汪燕不是女人吗?她可以嫁二哥得到大哥的器重,在赵氏占据越来越重的地位,你嫁人却要远走他乡。
你能嫁一个像二哥这样的男人吗?
老实说,她很看不起二哥,因为他是自己的二哥,才没有选择,如果,可以选择,特别是选择自己的老公,她是绝对不会选这么一种类型的男人。
但是,想要选择比自己更强悍的男人,人家会看上你吗?貌似强悍的男人更喜欢温柔的女人,事业有成的男人,哪个不想嫁老婆回家相夫教子呢?
此时,她也想到澳门仔,不免为自己昙花一现的感觉伤心感叹!
林副市长来看过张建中,他住在一间单人病房,脚裸打了石膏,上了夹板,被半悬空地固定着,想坐起来也困难。
“你别动。”林副市长见敏敏扶着张建中想坐起来,忙阻止道。
张建中叹了一口气,说:“我的工作没做好啊!”
林副市长却绷着脸说:“我并不这么认为。如果,你的工作没做好就不会躺在这里。一个政协副主席,镇委书记与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完全可以后方指挥,你冲锋在第一线,说明你对工作的负责任,保护投资者利益的奋不顾身。”
——一任长官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问题都考虑周到,还需要各职能部门的配合,否则,我们要那么多部门单位干什么?公安部门必须负主要责任。
——有人说,试验区不应该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坚决反对!什么叫乱七八糟?只要有利于经济发展就是应该干!像边陲镇这样的地方,不搞出特点,怎么发展?按班就部,谁会跑去投资?
——有时候,闯红灯并不是一件坏事,试验嘛!摸着石头过河嘛!如果大家都在等,边陲镇永远别想冒头,只有冲过去,才能抢占先机,事实胜于雄辩,这大半年,边陲镇的发展势头是有目共睹的!
林副市长一番话说得张建中心里暖暖的,于是,向他汇报经营走私货的想法,“我是这么想的,商贸市场搞起来,一则带动了人气,二则也可以赚到一定的资金,拿着这笔资金,我计划建一座可停泊万吨级货轮的码头,打通兴宁县的海路交通。”
这些天,张建中躺在病床上路逐渐形成的一个新思路。
“当然,要建一座万吨级的码头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想要争取县里市里省里支持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只能出于下策。”
“这是下策吗?这是上上之策!”林副市长说:“万事开头难,你用这种办法,先把码头搞起来,开了头,我们又可以争取市项目省项目。”
张建中“嘿嘿”笑,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只是纸上淡兵,想要争取上级支持是不可能的。”
“小张书记。”林副书记说,“你大胆干,不要担心那么些不敢做事,又婆婆妈妈说三道四的人,县里有人反对,我给你顶着,市里有人反对,我给你扛着,大胆实践,闯它三两年红灯,政策不允许,我们再收手,但那时候,试验区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也有资格像城郊镇那样,吸引投资者跟投资者谈条件了。”
正说得高兴,护士推门进来,林副市长只好从病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
“对不起。”护士说,“我们该给病人换药了。”
张建中说:“这是林副市长。”
护士一脸冷漠地说:“这里只有病人。”
林副市长笑着说:“我们听医生护士的。”
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敏敏忙跟了出去,林副市长说:“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出来。”
敏敏说:“很感谢你来探望他,我们对组织没有任何要求。”
林副市长握住敏敏的手说:“我感到非常惭愧,没能给他任何帮助,你可不要责怪我。”
“那里,那里。你能来探望他,就是对他最好的鼓励。”
县委书记也来慰问过张建中,相比之下,虽然说了许多鼓励的话,却显得低调许多。
他说,要做成一件事,总会经历许多坎坷,你还年青,希望你能正确面对,不管是对你好的议论,或是不好的议论。
他说,我是支持你的!
怎么个支持法?他却没有说。领导的艺术就在这说与不说之间,表面看,他与林副市长似乎如出一辙,但这其中的差距差距相差有多远只有当事者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