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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辩会表现的是一种态度,大家那么听也未必会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会后,张建中要求整理会议诉精髓,下发到每一位员工,组织班前班后学习,真正吃透精神。
他还要求发挥好橱窗黑板报的作用,大张旗鼓地开展宣传。
橱窗黑板报是国企宣传的一大亮点,张建中那会儿就是在王解放的提携下干这个的,两人合力,宣传声势轰轰烈烈。
小甘写了一个小消息投稿给《江市日报》,报社却非常重视,派了一个记者进行专门采访,专题报道。
电视台不甘人后,也派了一个机组过来,虽然没能录制到答辩会现场镜头,却把当时的照片剪辑拍成片子,再加上实录的橱窗黑板报宣传,制作了一个专题片,他们还采访了车间的工人,技术人员,最后,一定要采访张建中。
以前,遇到这种采访,张建中总避而不见,那时候是政府官员,需要低调谦逊,现在搞企业,更需要高调宣传,大胆面对媒体也是宣传企业的一种形式。
因此,张建中一口答应,而且做了充分准备,大谈特谈自己的发展思路。
专题片刚播出,林副市长的电话就打进来。
“你小子也太高调了吗?你牛皮哄哄吹了一大通,干不出成绩,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建中说:“糖厂低落了那么长时间,不造势不行,不让领导看看怎么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不让工人们看看,怎么消除颓气?让领导看,是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让工人们看,是鼓励加油。”
“你这也是把自己B上绝路。”
“我到这来,想到的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张建中怕什么?他什么也不怕,在机关,你要考虑到各个方面的关系,抢了别人的锋芒毕露,往往会给自己招惹麻烦,干企业是实打实的,看得见摸得着,只要出效益就是硬道理,像当年打仗一样,胜就是英雄,败就是狗熊,没有争辩的理由。
林副市长突然在电话笑起来,说:“我要的就是你这股劲,就是要你天不怕地不怕。好好干,我顶你!”
张建中愣了好一阵,才知道林副市长在耍他,跟他开玩笑,吓唬他。
国资办主任姓苗。
苗主任对张建中当江市最大企业一把手就有看法,更不满意张建中这种大吹大擂,在一次主任会议上,问大家怎么看待这件事?
七八个副主任有说,张建中太轻浮,屁股还没坐稳就表现自己。有说,他够大胆,没有实际成效,就造势把自己吹上了天,一点不怕飞得太高,摔个粉身碎骨。
这七八个副主任大多是从企业上来的,改革开放前上来的,企业还没走下坡路,脸上多少有点面子,也有受改革冲有突,企业走下坡路,不得不撤换,硬塞到这里来的。
各部门单位都有这样的领导,他们在原来的职务平平庸庸,又没犯什么大错误,撤不得,又不想让他们继续当一把手,就挪到高一层的部门当副职,表面说是高升,实则是无奈之举。
反正当过领导,还是有经验的,当个副职负责某一项工作,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有人就说:“我们那时候,哪敢那么高调,别说没干成的事不敢说,就是干成了,也不说,只懂得埋头苦干。”
“现在都兴这样,事情干做成,先口水飞飞,引起领导重视。我们缺就是这一块,不懂这一套。”
“这就是改革啊!就是大胆创新啊!胸口拍得‘嘭嘭’响,先把自己吹上去再说,才不管你什么空谈误国。”
苗主任敲着桌面制止大家,铁青着脸说:“好了,不要越说越离题了,越说越像在发牢骚!”
他很看不起这些所谓的几朝元老,你们白在这个岗位上呆了那么多年,分析问题就那么肤浅?
——什么叫老路,新路,还不是彰显自己要摆脱束缚改革创新?摆脱谁的束缚?首先就是国资办的束缚。
——你们分析了他那个有限公司构想吗?车间都升格为分厂,他那个厂长就是总公司的总经理了。升半格,还是处级吗?虽然,现在不企业不那么研究级别了,但这级别还在。
——目的非常清楚,他要提半级,他要摆脱国资办,直接归市领导。这是创新吗?典型的旧瓶装新酒,前两年,前厂长就已经提出过这种谬论。
七八个副主任没想到他提到了这个高度,脸色也一下子绷了起来。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是大家都要面临的问题。”
不用说得太清楚,大家都知道,把糖厂划分出去,每年会少多少上调款?各位每年少去糖厂蹭多少吃喝?这都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
当初,苗主任与前厂长为什么闹得面红耳赤?还不就是归属问题,主任誓死捍卫糖厂的管理权,前厂长坚持要摆脱国资办的管理。
现在,张建中屁股还没坐热,又旧话重提。
然而,大家又不得不佩服,张建中的狡猾,他并不与国资办对着干,而是拐了一个弯,借了一个有利于企业发展的借口,让全体员工过上幸福生活的理由,鼓动一万多人达成共识,形成民意。
“相信大家都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没人点头,也没有摇头。这几乎是公开的场合,你怎么知道大家都一条心啊?谁都不想因为点头或摇头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马,你是分管糖厂那一块的,你说两句。”苗主任点名要马副主任表态。
老马一直负责审查前厂长案子,与张建中接触得比较多,知道他与林副市长关系非同一般,因此,只是摆事实,说真话,说糖厂虽然有许多困难,但烂船也有三斤铁,每年上调国资办的经费占了所有企业的百分之多少,说如果,撤掉这笔经费,将意味着大家每年的奖金大滑坡。其他企业更困难,想要填补这个漏洞根本不可能。
苗主任很不满意他的回答,问:“你是同意他们提升半级,还是保持原状?”
老马笑了笑,说:“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苗主任说:“其他同志都表个态吧?”
很显然,他要形成一个集体决策,抵制糖厂并不是他个人行为。
七八个副主任都支支吾吾,很不干脆,这让苗主任感到一阵心寒,毕竟没一个是你提拔的啊!
也不是没想要提拔自己的人,但上面总以名额已满给予拒绝,然而,满着满着,又从企业调来一个,满着满着又调来一个。调来的理由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反正就是上面说了算,只有三个名额是他们说的,再增加三个名额也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好在这些人年纪都大了,没什么上进心了,不支持你,也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我给大家交个底吧!”苗主任说,“在我任上,国资办管辖的企业,一个也不能少,有利于管理不说,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后人唾骂,不想让人说,我在任的时候,把企业归属搞得一团糟。
——改革开放前,有我们这个部门吗?
——没有,那时候是分战线管,工业属工业局管,交通属交通局管,几乎每个行政部门都有下属企业,可以插手企业的管理。非常不利于企业的发展,因此,才成立了国资办,才把所有的国营集体企业整合在一块。可以说,国资办是改革开放的产物。
——改革开放才多少年,又要把企业的管理分得七零八碎?这说明什么?说明成立国资办是失败的,是不利于企业发展。谁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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