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雅拉着他去了庄园准备的手术室,越泽准备跟上去,却被古越寒阻止了:“如果不你想下一次小嫂子欺负的人变成你的话,你就跟过去。”
越泽摸了摸鼻子,想到小虎子被欺负得凄惨的模样,还是算了!
小嫂子欺负小虎子一个人就好了。
手术室里设备十分齐全,全部都是世界顶尖的医疗设备。
医生和护士都已经在手术室里等候。
温馨雅扶着司亦焱躺上了手术台。
医生立马过来替司亦焱检查伤口。
温馨雅呆在一旁,情绪有些紧张,看着医生首先拿出剪刀,剪开了伤口边缘的衣服,因为掀开伤口上的衣料,露出手臂上的血洞。
温馨雅陡然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将自己尖叫的声音咽进了喉咙里,指甲盖大小的血洞,血洞两边的皮肉向外翻卷着,血洞里的鲜血,缓缓的向外溢着,看起来特别悚目惊心。
其实……已经比想象之中好了很多。
她记得上一次司亦焱替她挡下沈梦婷的刀子的那道伤,也是伤在左臂上面,长长的口子,鲜血不停的往外冒,很快就将他的整条手臂的衣服都浸湿了。
如今,他的手臂上还留着浅浅的疤痕,虽然已经不如当初那么丑陋,但是落在他白皙的手臂上还是觉得刺眼。
医生道:“子弹入肉大概二厘米,伤口的径口大约二十毫米,没有伤及筋骨,也没有造成太大失血,这伤不严重。”
温馨雅陡然间松了一口气,紧握在掌心的拳头这才悄悄的松开。
伤不得不重,就好了!
医生拿着消毒棉,替司亦焱清洗伤口。
酒精腐蚀伤口的痛楚,她一直很清楚,所以她下意识的出声道:“医生,我来吧!”
这个医生看起来年纪有很大,手一定不稳,弄疼了司亦焱怎么办?而且他看起来下手没轻没重的,瞧着不是一个仔细的人。
大小姐,人家可是医生,那双手是要握手术刀的,你确实他的手不稳?你确定这不是你的错觉?
医生抬眼朝着温馨雅看了一眼道:“要把伤口清洗干净了。”
温馨雅连忙走过去,接过医生手里的消毒棉,小心翼翼就像之前在莫维尔公府的时候,司亦焱替她处理小臂上面的鞭伤时,先从外围轻柔的朝着伤口靠近……
司亦焱瞧着她的动作,有些苍白的眉目,又多了几分柔软。
温馨雅的动作很小心,时不时的抬眼观察司亦焱的表情,司亦焱不是那种会表露痛处的人,即便再大的痛楚,他也会选择隐忍。
当伤口清洗干净后,温馨雅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手臂有些僵硬,她低声问:“是不是很疼?”
司亦焱摇摇头道:“还好,你没有弄疼我!”
温馨雅心里很清楚,即便没有弄疼他,这样的伤还是很疼的,更何况消毒水侵蚀伤口的剧烈刺激,一般人都会忍不住的。
她几乎是下意的将自己的唇凑到他的伤口处,轻柔的呼吸徐徐的喷洒在他的伤口上,学着他之前替她吹着伤口时的动作。
伤口处的痛楚,伴着微微的麻痒,奇迹的让他的伤口似乎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伤口清洗好,医生准备了消毒好的手术刀还有镊子之类的工具,准备替司亦焱取子弹。
温馨雅连忙道:“还没有打麻醉呢?”
医生的专业水平三番二次的遭到置疑,让他的语气变得不太好:“这样的小伤,九少从来不会打麻醉。”
温馨雅咬了咬唇,将冲到唇边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之前,司亦焱的手臂伤得这样厉害,最后缝针也是没有打麻醉。
医生道:“取子弹的时候,可能会很痛,九少你忍着一些,我会尽快将子弹取出来。”
司亦焱点点头:“无事,你动手吧!”
医生拿出手术刀,在他的伤口上划了适合取子弹的口子,然间找准了子弹的位置,拿着镊子将子弹夹了出来。
整个过程只有一分钟。
但是对温馨雅来说,却漫长好像一个小时那样长,她眼见着,医生拿着镊子在他的肉里翻找,鲜血不停的往外冒,医生拿着止血棉,不停的去擦拭冒出来的鲜血。
一团团止血棉被扔到医生的托盘里,染红的消毒棉,呈现在她眼前,让她的心脏止不住的抽搐起来。
指甲大的血洞里,一片血肉模糊,皮肤里血肉细胞被破坏殆尽,温馨雅看得几欲作呕。
这是她第一次瞧见取子弹的场面,子弹打进肉里,会和血肉纤维黏在一起,所以取子弹的时候,会将这些细肉纤维完全破坏掉。整个画面,既血腥,又粗暴,直接从肉里找出子弹。
整个过程中,司亦焱的脸色青白,密密的细汗满布了他的整张脸,那双淡薄的唇,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他没有痛苦的叫喊出声来,更没有发出任何代表痛苦的声音,但是温馨雅却依然从他不停的上下滚动的喉结看出来了,他承受的无边痛苦。
那是凌迟剜肉的巨痛。
一个人到底拥有什么样千锤百炼的意志,才会忍住这样的痛楚。
一个人到底要经历多少流血受伤,才能对这样的痛楚坦然视之?
温馨雅看着那颗沾满了血迹的子弹,上面还沾着细碎的肉,她捂着自己的唇,将自己喉咙里压抑的情绪咽下,只是如何也控制不住眼中决堤的泪水。
医生道:“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止了血之后,就可以缝针了,伤口不大,大概缝五针就好了。”
司亦焱点头未语。
医生先是替司亦焱清洗了伤口,又简单的替他止了血,然后拿出缝针的工具替他缝针。
温馨雅不是第一次见司亦焱缝针的画面,但是却依然有些不忍看,她低声道:“医生,麻烦您快一些,动作也轻一点。”
医生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动作很快,也很稳,每缝完一针,就迅速的替他止血,接着开始缝下一针,整个动作行如流水一般。
但是温馨雅却难受得无以复加。
仿佛那一针一线缝在了她的心上一般,将她的整颗心都束缚了起来,让她突然间产生一种恨不能相替的感觉。
司亦焱怪她为他冒险,他又何尝不是总是为了她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