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有人!”
两人神识感觉到附近有人。
距离悬崖不足五米刚好有一个被藤蔓覆盖的山洞,洞内张谦宗收起一个碧色玉镯,玉镯上赫然刻着一个篆书的“雪”字——与仙仙的玉镯一模一样。
张谦宗轻轻亲吻一下玉镯:“灵君,你又救了我一命。”说完,他把玉镯小心翼翼地收好。
以几人的实力,本来躲不过筑基修士的神识,由于几人身上带着这个宝物,所以几人才能在张密的眼皮底下还没有被他发现。
林逸轩和仙仙神识都发现了洞内的张谦宗,林逸轩认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主张去救人,但是他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仙仙,问道:“我们要不要去救他?”
仙仙凭着直觉毫不犹豫地说:“救!”
两人毫不费力地进入山洞。
张谦宗受了重伤,往嘴里塞了一大把疗伤的丹药,正在打坐慢慢吸收丹药的药力,发现有人过来立即戒备起来,待看到是两个小孩儿,也没有放松。
修士世界有一个约定俗成的道理——修真界的小孩儿不一定是小孩儿,老人不一定是老人,女人不一定是女人。
性别年龄神马的可能都是修士伪装的。
张谦宗戒备地问到:“咳咳,你们是谁?”他感觉说一句话就像在他的肺部扎一刀般地疼痛。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幸运,我们今日日行一善决定救你一命。”林逸轩无所谓地说。
张谦宗的戒备不但没有打消,反而更加谨慎。
“顺便说一下,我们看到你和张密的打斗了,我们从前跟张密有些过节,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们决定救你一命。”
张谦宗仍然警惕地看着林逸轩和仙仙。
林逸轩只好继续说:“我们也不是白救,你要拿得出跟你的命一样贵重的宝物才行。”
看着这才放松戒备的张谦宗,林逸轩自己有些小郁闷,尼玛,无私地帮助别人,别人都不信,一定要说出一个理由或者对对方有所求,对方才相信你会帮助他。哎,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性?林逸轩赶脚自己哲学了。
张谦宗咬咬牙,拿出一瓶洗髓丹,说:“这里有一颗洗髓丹,吃了可以洗精伐髓让你们修炼更加事倍功半,现在黑市拍卖世俗货币无价,只能用灵石来买。”
说实话张谦宗舍不得身上最后一粒洗髓丹,但是为了自己的命只能肉疼地拿出来。他打开瓶塞,让两人看得更加清楚。
林逸轩和仙仙失望极了。
林逸轩问:“你没有其他好东西了吗?”
“一粒洗髓丹外面都要抢破头了,这还不是好东西?”张谦宗认为两人要么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洗髓丹的好处,要么就是想着坐地起价。
他还想说什么,待看到仙仙的动作,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瞪大眼睛一点儿声音也发布出来。
仙仙淡定的拿出一瓶洗髓丹,淡定地倒出一小把,一颗、一颗、接一颗……像嚼糖豆一样吃的嘎嘣脆。
“你——”张谦宗看出来仙仙手里的洗髓丹比他的丹药成色好了不止几十倍。
这是赤果果的炫丹药啊!
别吃了,那可是洗髓丹啊!
张谦宗看着仙仙像吃普通糖果一样,转眼间就吃掉了十几个颗洗髓丹,再也忍不住心疼,噗——地生生吐了一大口血。
林逸轩不厚道地忍着笑,说:“你也看到了,我们真不缺洗髓丹,可以说丹药我们不缺,你有没有特别的东西,灵石、天才地宝等等只要有灵力的东西就行。”
张谦宗假装从口袋里掏,其实是从口袋中的储物镯里,掏出了一堆灵植、器具等等奇奇怪怪的东西。
“天山雪莲?这个我们收下啦,你还有几块灵石呐,我们也收下啦……”仙仙毫不客气地拿走有用的东西。
张谦宗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些年家族赠的,自己收集的宝物都被拿走了,除了符箓和丹药。
“你放心,既然我们收了东西,我们就会对你负责的,我们会给你找好安全的让你养伤的地方,让你安心养伤。”林逸轩没说的是,他们还打算再赠他丹药让他尽快恢复,最好能恢复到筑基的实力,这样将来遇到张密,凭着这个人情还能帮帮他们。
张谦宗此时才彻底放松下来,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在成都,麻烦你们把我送到我朋友那里就好。”
林逸轩和仙仙两人合力把张谦宗从悬崖中间弄上来。
阳光下,他们发现张谦宗虽然头发花白,但是英俊帅气的脸庞特别年轻。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大难不死让张谦宗心有所感,加上林逸轩或好奇询问或旁敲侧击,一路上,他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在龙虎山张家的生活。
龙虎山正一派的掌门人是张道陵张天师的后裔,但是从汉朝到现在历经几千年,张道陵的后代子孙越来越多,早就不再按照嫡支的传承,而是强者居之。唯一流传下来不变的规矩,就是长老制。长老制就是除掌门外,选出十位最强高手,这十位高手从分出去的那一脉张家支系中选择。长老有家族的决策权、任免权、刑罚权,以便维持张家庞大家族的正常运转。但是家族的长老却不能在门派中任职。
正一派的掌门则主要负责正一派的门派事宜。正一派里不仅有张家人,还有门派的弟子,各位师尊长老的徒弟等。
不得不说,张家的这种门派和家族分开的管理方式虽然也有弊端,但是利大于弊,否则也不会历经几千年。华夏历史长河中风风雨雨潮起潮落,数个朝代交替更迭各领风︶骚数百年,最终都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而龙虎山张家和正一派传承几千年长盛不衰,虽然比不上世界三大宗教,但是相比王朝更迭,它的生命力与传承无疑是非常惊人的。
“张天师”就像一个千年招牌,比“皇帝”这个称号还要长久。
家族长老制,门派掌门制,两个系统就像八卦的阴阳,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却又相互牵制。一方独大,另一方就会奋起直追,此消彼长中,无论是有张家血脉人还是门派中的人都勤于修炼,以防被对方赶超。
张谦宗的父亲是正一派现在的掌门,他的祖父又是张家家族的长老之一,他自己更是以三十岁的“稚龄”就修成筑基,轰动整个地球修士界,成为一代传奇。
张家千年传承也许有不出世的筑基修士,但是当时,正一派和张家明面上修为最高的是他的父亲,一位同样天才的修士,五十五岁练气九层。
张谦宗记得从他祖父起,张密就已经是修士了,现在不知道是一百多还是二百多岁,他的修为最高就是练气七层左右,他还听父亲和祖父说起,张密的寿元将尽,他们还分析过张密长老的位置可能会花落谁家。他也曾听说张密用秘法修炼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没有证据,也没有苦主上门,张家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这么快,他居然也筑基了。
父亲和他修炼速度之所以这么快,是源于父亲告诉他的一个秘密。
父亲年轻的时候喜欢到处探险、猎奇,武夷山原始森林、亚马逊热带雨林、喜马拉雅雪山……他喜欢到处走走看看,传闻哪里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他就到哪里去。
后来他来到了喜马拉雅山脉。
印度传说喜马拉雅山有修行者,他们长生不老,终年在雪山之巅修行。瑜伽据传就是喜马拉雅山上的行者们流传出来的修行方式。
张谦宗的父亲张祚淳来到了喜马拉雅山脉,他没有找到印度传说中的修行者们,但是他找到了一个终年生活在喜马拉雅雪山深处的民族——灵族。
当时,他很倒霉地遇到暴风雪,结果不小心就迷路了。寻找路途的过程中,他遇见了一个“仙女”。
张谦宗至今还记得父亲谈论的时候仍然钦慕向往的眼神。
那个仙女被一个大石头压住了腿,她有着雪白的皮肤,殷红的唇,美丽得像一幅画,长长银发更显得她宛如天人。
最神奇的是,她被石头压住的腿流出的血液——是粘稠的蓝色。
她是蓝血人。
张祚淳救了那个银发蓝血的女人,把她带回了家,同时也见到了隐藏在世俗之外,生活在喜马拉雅山脉深处的灵族。
灵族的城堡是白色,隐藏在白色的雪山之中,与山体融为一体,加上周围的阵法,相信无论多少颗卫星都探查不出来。
他发现的小城就像欧洲的小城堡,据蓝血女人说,类似的小城堡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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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山脉里有隐藏的温泉,周围生长一些植物。
灵族人就以雪山上的雪莲和植物为食。不过他们吃的不多,他们甚至几天才吃一顿饭。张祚淳还注意到每个灵族人似乎天生都会修炼,天生能储存天地间的灵气。
后来,世俗界陆续发现了这种天生会转化灵力的人,他们被称为——天灵体。
灵族人并不都是银发蓝血人,也有一些跟正常人长得一样,居他们说越是正常人的样子,实力越强大。
张祚淳在雪山深处的小村庄居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如世外桃源般的平静生活,对天生喜欢挑战和冒险的他而言,不是享受而是煎熬。蓝血美女的温柔体贴不但没有留住他的心,反而让他更加迫切地想离开。
他有他的责任,他的牵绊——父母,还有家里早就给他定下来的未婚妻。
离开前一天晚上,他和蓝血女人的爱犹如短暂却炽烈的火焰,极致燃烧爱到荼蘼。
张祚淳回来后,却再也没有冒险的热情,仿佛所有的属于年轻人的热血与热情都在那一夜燃烧殆尽。
无论男子女子,修炼保持童贞会让灵力更精纯修炼更迅速。他失去童贞,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修炼上,结果发现自己的修炼速度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是以几何倍的速度在增长——直到他从资质平平到一鸣惊人地不断突破成为佼佼者,最后成为最年轻的的正一派掌门。
他曾经也试图回去看看,但是再也没有找到灵族和灵族的城堡。
在父亲对张谦宗讲述他的恋爱史的时候,张谦宗那时还很年轻,心里更多的是不以为然。
他认为父亲对待爱情太理智,但是他还是听从父亲的话去喜马拉雅寻找机缘。
张祚淳有意让张谦宗去喜马拉雅。所以想要定亲的人络绎不绝,但是他就是不松口,他不会因为所谓的家族间利益结合去牺牲儿子的婚姻。不能为了追求世俗的权利,而本末倒置地忽略修行,只要修为够高,他在张家的地位就会屹立不倒。
张祚淳想得是不错,可惜,他却忽视了张谦宗不是张祚淳。儿子对待感情的态度没有他理智,没有他快刀斩乱麻的果决。
因为一个女人,儿子是张家乃至整个修士界千年来五十岁不到就筑基的第一人;也因为这个女人,他虽然有了绝高的修为,却勘不破情结毁了前途。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张祚淳不知道该不该后悔。
“你一直爆料你老爸的情史,你老妈不会嫉妒吗?你老爸心里还有另一个人,你就不生气?”林逸轩开玩笑似的询问。
“不生气。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更何况那时候父亲都还没跟我母亲见过面。最重要的是,现在陪在父亲身边的是我的母亲,喜马拉雅山上的女人如果想下山找父亲,早就找来了。你还小,你不懂。”
张谦宗知道了两个孩子的真是年龄后,一阵唏嘘,想当年他也是花样年华不知愁滋味,如今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了。
林逸轩嬉笑着说:“你一直在爆料你老爸的八卦,可是我们更想知道你的哦。”
仙仙也在旁边连点小脑袋。
张谦宗看着仙仙清澈的写满“我很好奇”的大眼睛,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心中一软,说:“好。”
“我和灵君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可能孩子也像你们这般大了。”张谦宗神色怅然,似悲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