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奶奶去罚跪了,红袖看太夫人无事便起身靠辞。一
沈太夫人说了一番让红袖好生的歇着,莫要和四少奶奶一样,保养身子比较重要等等的话,又让人取了些安胎养血的药来给红袖,让她回去。
二夫人便也起身:“那儿媳也回去了,正好可以送侄媳妇。”
沈太夫人笑道:“要走便走吧,知道你不耐烦陪着我这个老婆子;有你送袖儿也好。”她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多想。
红袖也没有多说什么,向沈太夫人和沈夫人行了礼,便让了半步让二夫人先行,她在后面跟着;二夫人却携了她的手:“走吧,带着个身子偏还要在意这—些个;府中有那不懂事的,偏你呢就太懂事了些。”
红袖只是一笑,什么也没有说任由二夫人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了沈太夫人的屋子;她不知道二夫人是有意做给太夫人和沈夫人看呢,还是有心要巴结奉承自己.
出了屋子,二夫人拉着红袖的手上了车子,一路上话些家常,并没有再提四少奶奶的事情,也没有再说她卖丫头的事情。
红袖也就顺着想的话说笑着,一副什么也没有介怀的样子。
到了红袖的院前,二夫人才收了笑容:“袖儿,有句话我不说实在是太难受了;今天老四家的事情,实在是二婶娘对不住你…”
红袖打断了二夫人的话:“婶娘说什么呢,只是四嫂多心多想了,同婶娘有什么干系?婶娘不要往心里去,四嫂那人就是这么个脾性。”
二夫人闻言笑了,轻轻拍了拍红袖的手:“你总是善解人意,我们沈家娶了你当真是有福的。好了,你快回去歇着,也莫要在意你四嫂的那些话,就像你说的,她那人就是那么个脾性。”
红袖应着下了车子,目送二夫人离开后才转身回房。
韵香扶红袖坐下之后道:“二夫人和您说了什么?”
红袖微笑:“没有什么,只是说有些对不住我;我没有让二夫人把话说完,任她说下去也怪没意思的。”
映舒撇嘴:“本来就是没有意思的事情,偏姑娘还要给她留脸面。”
红袖淡淡一笑:“我可没有给她留脸面,人家的脸面可是自己挣的。”想到二夫人今天的所为她又是一叹。
没有任何一点儿不对的地方但偏偏就是让她感觉不舒服十二分的不舒服。
映舒还要说话被韵香推了一把“你不要再说了二夫人的脸面不用我们姑娘给;如果我们姑娘说出半个怪罪的话来,没有脸面的人反而是我们姑娘。”
正a着话,冰珠和水珠几个丫头来了,奉了三夫人之命来赔罪的。
红袖并不想见她们,打发她们去见赵氏:三夫人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去求情,免了四少奶奶的惩戒————此事,她是绝不会做的。
冰珠几个人却跪在屋前不起来,这让红袖更生气:几个丫头这等于是在说,她不去代四少奶奶求情,她们便不起来。
三房的越是如此,红袖越是不肯代回少奶奶求情:四少奶奶胡闹也不是一次两次,怎么不见三房的人代她向四少奶奶要个公道?或是教训四少奶奶几句呢?
冰珠几个人可能是奉了三夫人的严命,跪在廊下一动不动,默默的也不开口求恳。
赵氏和韵香等都去劝过,让冰床几个人起来莫要再求了;但是冰姝几个人只是摇头,反而求赵氏和韵香代她们求求红袖。
冰珠几个人不知进退,把赵氏几个也惹的恼了、厌了,便没有人再理会她们任由她们跪着。
红袖在屋里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并没有因为冰珠几个有半丝影。瓶儿来时,冰珠几个人已经跪了不短的时间,看上去很累很辛苦的样子;她有些奇怪:“你们几个怎么跪在这里?”
冰珠几个人只是一笑并没有答她,而一旁早有小丫头上来带了瓶儿进屋里。
红袖看到瓶儿笑道:“我刚刚说让你来耍,你倒是来得快。”瓶儿给红袖见礼:“难得能得奶奶一句话,还有个不跑得快?正好我们奶奶跟前不用人,我便过来给奶奶请个安一一说起来,还是第一次来给奶奶请安呢。”
红袖淡淡一笑:“哪里有这么多说话?有空闲你便来耍。既然来了便和她们一处玩会子,我乏的紧歇一会儿。”便打发了瓶儿出去。
瓶儿没有想到三两句话便要被打发出去,便起身一福:“奶奶是不是因为四少奶奶气着了?可要小心身子。婢子刚刚过来时,看到廊下还跪着水珠几个人,奶奶乏了正好也打发她们走吧,免得在这里也堵得奶奶心发慌。”
红袖没有想到这个瓶儿居然敢管她的事情,看来当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要说她只是沈夫人的丫头,就是沈老祖的丫头也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红袖压下心的几分不快:“她们愿意跪便跪,愿意走便走,没有哪个让她们跪。”
瓶儿看了一眼红袖:“婢子也知道奶奶向来是最明理的人,行事也最公道不过;今日的事情,原本婢子不应该多嘴的,只是婢子得奶奶看得起,有几话却是实在忍不住的。”
“婢子也是为了奶奶好;虽然水珠几个人不是奶奶让跪的,但是奶奶不说让起她们便一直跪着,让人看到便以为是奶奶让跪的,还不让起来,于奶奶的名声也不好听…”
红袖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恼火:什么叫做她们跪上,自己不叫起?自己叫起就要代她们主子求情——气她们主子闹也闹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如今不过是罪有应得,自己还要巴巴的为她求情,天下间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起身,走到了两步看向窗外的水珠等几个;发现她们几个都支着耳朵在听,有个丫头眼中带着十二分的热切:看来,这个瓶儿不过几句话,已经赢得了几个人十二分的好感。
“我虽然嫁到沈府多年,不过理事却没有几年;瓶儿是在夫人身边的,想来比我知道的多一些,此事依你看应该如何?”红袖脸上挂上了三分笑意看着瓶儿。
瓶儿在霜霜那里也是这样常常“指点”一二,完全是一副“钦差大臣”的哼脸,听到红袖的话后,看看红袖的神色,当下便道:“奶奶就让她们起来。她们所求不过就是让奶奶去太夫人那里走一趟,奶奶去就是了;成不成在太夫人的意思,奶奶去了便全了名声儿…”
外面的水珠几个听到瓶儿的话,当真是喜上眉梢:就是这话,五少奶奶怎么能不顾忌名声一些呢。
红袖猛的放下了脸来:“掌嘴!”瓶儿当她是什么?她如果当真去为四少奶奶求情,日后也就不用在沈府当家理事了一一还有哪个肯服?
上位者,首先要有的便是威:无威,便不能服众,如何能做到令行禁止?当然也不能单以威行事,但无威却是万万不可的。
这瓶儿却是让红袖把威字扔掉。
而且,如果红袖不按瓶儿的话去做,便会落一个太苛、好记仇的名声儿;她几句话便陷红袖于不义,红袖如何不恼。
韵香等人早已经看瓶儿不惯,听到红袖说出掌嘴二字来,上前左右开弓打了瓶儿两个大嘴巴子。
瓶儿一下子蒙了,她跪倒在地上道:“婢子只是为了奶奶好,婢子的话奶奶听不进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
“为何?因为你—胡言乱语,因为你不守规矩,因为你以下犯上!”红袖冷冷的看着她:“你一个奴仆之身,居然还教主子如何行事,你的眼中当我是什么?而且依你之言,我们沈家便不会再是沈家!”
“国无法、家无规都是大乱之像,赏罚分明才是治家之明举,你居然想让我们府中有错的不罚一一人人都无敬畏之一,规矩二字便成空言、废话。……”
红袖先是长篇大论的教训了一番瓶儿:明着是训瓶儿,其实是在训水珠几个人。
“你一个小小的婢子,敢质疑太夫人和夫人的决定,敢对四爷不敬,你又何止是以下犯上!来人,拖出去打五板子,回了夫人明日打发她出府。”
就此,红袖便把瓶儿卖了。
瓶儿一下子便傻了。她在沈夫人的院子里,一直以为是明珠无人识,相比沈夫人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只强不差;不过是运气不好,再加上沈夫人无识人之能,所才让一直屈身在小厨房厨娘的帮手。
虽然后来升坐二等丫头,却还是在厨房里负责汤水,上房伺候的事情同她没有半分关系:她更是感叹沈夫人是有眼无珠。
后耒终于轮到她出头了,以沈夫人的丫头去伺候沈二少奶奶,她当然是极高兴;而她在沈二少奶奶面前极力奉承,也让沈二少奶奶看到她的长处————如果不是几年前有人看出她的能干来,不是那人指点她,她能有今日?
一心感恩怀德,又极力卖弄她的聪明,在霜霜的隐忍之下她把自己看得太过高了:沈夫人的丫头,并不是钦差大臣,并不能令沈府的主子们都买她面子。
今天,她奉了那人之命前来,以为凭着自己是沈夫人丫头的身份,五少奶奶一定会听进她的话去;却不想碰了一个硬钉子不说,反而被五少奶奶立时就赶出府去。
到这时,她才自震惊的脑中想起了,那些她听来的五少奶奶厉害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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