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心听得出是李嬷嬷的声音,她心中一惊,本已经特意避开,却想不到竟找上门来了。
她站起来,李嬷嬷已经领着两名侍女进来,见了她也不行礼,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哟,姨娘好早啊。”
林洛心对她这种态度已经见惯不怪了,问道:“嬷嬷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李嬷嬷一眼便看见在旁边作画的叶天,“我是奉公主的命令,前来请少爷过去的。”
林洛心往叶天身边走过去,紧张地护在身后,一边虚应着问道:“不知道公主让天儿过去有什么事呢?”
“什么事?”李嬷嬷怪笑道:“姨娘问这话真是问得奇怪,这做母亲的想念自己的儿子,带过去看看,玩儿,还得要有什么事吗?”
叶天警觉地看着李嬷嬷,下意识地往林洛心身后躲,露出一双警惕而惊恐的大眼睛。
林洛心的手往后拢住他,陪着笑脸道:“你看,他在作画,一时半会也走不开,回头国公爷回来,我让他带天儿过去给公主请安。”
李嬷嬷冷哼一声,“何必这么麻烦?我来都来了,等国公爷回来,便刚好到凤织苑接回他!”
说完,竟不由分说地上前越过林洛心便要拉叶天走。
叶天惊恐地摆手,“我不去,我不去。”
李嬷嬷狞笑一声,“这可就由不得你了。”她伸手往前一抓,攥住了叶天的手臂,叶天惊叫一声,低头狠狠地咬了下来。
李嬷嬷惊叫一声,猛地缩回手,扬手想打,见林洛心往他身前一护,遂气急败坏地冷笑一声,厉声吩咐身后的人,“还站着做什么?上前带走。”
两名侍女上前,林洛心怒道:“谁敢对少爷不敬,便休怪我不客气。”
李嬷嬷哈哈大笑,笑毕,轻蔑地盯着林洛心,“姨娘要怎么个不客气法啊?我等是奉了公主的命令前来带少爷过去,又不是要吃了少爷,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啊?还是说你以为少爷给了你抚养便当真是你的儿子了?记住,这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是公主,你掂量掂量自个的身份,叶宸死了,没有人再护着你,国公爷对你的宠爱,且看能维持多久。莫说我这个做奴婢的不告诉你,想在国公府好好地过日子,最好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你的身份注定了你只能站在一旁。”
林洛心脸色煞白,心绪紊乱,她知道,以她之力,今日是不可能护着叶天了,只是,叶天被带过去,只怕不知道遭什么罪。
“姨娘,好好想清楚,公主是接少爷过去母子团聚,你一个外人,凭什么阻止?”
李嬷嬷让两名侍女拽住叶天便往外拖,林洛心下意识地想追,李嬷嬷一把拉住,轻蔑地道:“得了,叶宸死了,你的戏做给谁看?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免得无端丢了性命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
说完,冷冷地转身而去。
林洛心跌坐在椅子上,掩面痛哭起来。
叶天大哭着被带到了清平公主屋里。
清平公主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瞧了叶天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过来。”
虽然是极为温和的声音,却也吓得叶天一个哆嗦,他不敢上前,却也不敢不上前,挪动了一步,惊恐戒备地看着清平。
“过来啊,你怕什么啊?”清平的声音微微扬高,眸色微微冷寒。
李嬷嬷一把扭着他的耳朵,厉声道:“叫你听不到吗?耳朵是聋了吗?仗着有你姨娘撑腰,就敢跟公主对着干是不是?”
叶天刚止住的泪水又汨汨地流出,被李嬷嬷拽了上前,双腿打颤地站在清河面前,“母……母亲!”
清河伸出手,抚摸他的脸,好言问道:“在姨娘那边住得惯吗?”
叶天神情躲闪,“惯!”
“惯就好。”清平的手从他的脸颊滑到下巴,忽地捏住他的下巴,笑道:“以后多些过来母亲这边,知道吗?”
“是,是,知道了。”叶天捣蒜般点头,就唯恐惹恼了她。
“乖,母亲最喜欢乖的孩子。”清平满意地笑了,吩咐道:“来人啊,给少爷上茶,天气冷,得是热茶,知道吗?”
“是!”李嬷嬷狞笑一声,随即便下去亲自端茶了。
一杯滚烫的茶端了上来,放在桌子上,清平拿出手绢,擦拭刚才抚摸过叶天脸颊的手,道:“喝茶吧。”
叶天畏畏缩缩地伸手端茶,却被茶杯的滚烫吓得缩回手。
“喝啊!”清平扬高声音,不悦地道。
叶天嗫嚅道:“这茶烫。”
“烫才好,喝下去身子才暖和。”清平盯着他,“怕母亲对你下毒?在母亲这里连杯茶都不愿意喝了是吗?”
“不,不是!”叶天连忙分辨。
“不是就喝啊!”清平冷冷地道,方才的温和已经彻底不见了,一张脸笼着寒气。
叶天只得伸手去端茶,稚嫩的双手捧住滚烫滚烫的热茶,哆嗦着往口中送,慢慢地抿了点儿,便烫得舌头生疼。
清平忽然伸手,为他托起杯底一灌,滚烫的茶水泼在了他的嘴和脸上,沿着下巴往脖子下流,叶天痛得大哭起来,杯子也摔在了地上,碎成片。
清平见他疼得使劲哆嗦,终于笑了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来人啊,再给少爷上一杯。”
叶天惊恐地退后,使劲摇头,哭着说:“母亲,我不喝了,不渴。”
“乖,天气冷,多喝一杯。”清平阴沉着脸却又扯开一抹笑意,恐怖至极,让叶天忍不住地想逃。
“公主,国公爷来了。”侍女急忙冲进来,对清平道。
清平淡淡地道:“来了就来了,大惊小怪什么的?”
她拿着手绢,擦拭着叶天的脸和脖子,冲李嬷嬷道:“还愣着做什么啊?赶紧去拿烫火膏啊,这么烫的茶水你们也敢上来给少爷喝,是不是不要脑袋了?”
李嬷嬷急忙去拿烫火膏,扭开道:“公主,让老奴来吧。”
“滚开,一点眼见力都没有都东西,给少爷准备的糕点还不去拿上来?”清平厉声怒斥。
“是!”李嬷嬷转身便走,刚走到门口,便见叶隆背着手进来,神色冷峻。
“怎么回事?没到门口就听到吵吵闹闹的了!”叶隆不悦地问道。
李嬷嬷慌忙回答:“回国公爷,少爷被热茶烫了。”
叶隆一怔,天儿怎么会在这里?他一个箭步进去,便见清平正在小心翼翼地为叶天涂抹烫火膏,还柔声问道:“疼不疼?回头母亲把那些狗奴才一个个拖出去打了,给你出出气。”
www◆Tтká n◆¢〇 “怎么了?”叶隆上前问道。
清平抬头,“回来了?”她放下烫火膏,伸手擦了一下,一脸愧疚和心疼地道:“被茶烫了,这些个狗奴才,本宫得好好收拾收拾的。”
叶隆不信清平,一把拉过叶天在自己身前,见他一张嘴四周都被茶烫的通红,不由得沉下脸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烫到的?”
叶天畏畏缩缩地道:“母亲让我喝茶,茶太烫,拿不稳,掉地上了。”
“掉地上怎么会烫到嘴巴和脸?”叶隆问道。
“不知道这么烫,大口喝了,烫痛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叶天小心翼翼地看了清平一眼,回答说。
叶隆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遂淡淡地道:“你先回去吧。”
清平却微笑道:“等一下吧,我命人做了些糕点,让他吃了再回,也顺便给林妹妹也带一些回去。”
“糕点?”叶隆盯着清平。
清平瞧着他,“怎么?我给天儿做点糕点有问题吗?再怎么,他也是我的儿子。”
“你知道就好,”叶隆不想和她争执太多,且等太皇太后跟她说吧,“我刚从宫中出来,老祖宗说想见你,让你即刻入宫去。”
“老祖宗要见我?”清平一怔,“只是,皇上曾下过旨意,我不能入宫。”
“这是老祖宗说要见你,你进去吧。”叶隆说完,对叶天道:“母亲要入宫,你吃完糕点马上回去。”
“是!”叶天应道。
“你要去哪里?”清平见他又要走,便问道。
“我去一趟刑部。”叶隆看着清平,“你也马上入宫去吧,莫要太皇太后等急了。”
“好,我这就去。”她瞧了叶天一眼,温和地道:“你留在这里先吃糕点,回头让人送你回去,乖点,别乱跑,知道吗?”
叶天听得她要出去,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知道。”
清平公主心中暗自疑惑,老祖宗怎么会忽然想见她?她当然不会认为老祖宗是想念她所以传召她入宫去,叶隆是刚从宫中出来,莫非,他在老祖宗面前说了什么?
眼下自然她也顾不得叶天了,随便吩咐了一个侍女,等他吃了糕点就先送他回去。
只是,她刚走,叶青便领着叶婉过来,侍女说清平入宫去了,叶青好生无趣,正欲离去,便见侍女领着叶天出来,她冷下脸,“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侍女回答说:“回郡主的话,是公主让他过来的。”
叶婉恨极了这两姐弟,轻声对叶青道:“既然是公主让他过来的,咱就好好陪他玩会。”
叶青眼底露出恶意,“好主意!”
她伸出手,对叶天道:“天儿,走,姐姐带你去玩儿。”
叶天摇头,“我不去了,父亲让我回去,不许我玩儿。”
“哟,”叶婉怪笑一声,“懂得拿父亲来压我们了?好小子,过来。”
她一把揪住叶天的耳朵拖了过去,叶天疼得咿呀叫,“疼,疼!”
“疼就对了,疼就知道听话。”叶婉哼了一声,“走,咱到花园去。”
叶天便生生地被她拖了过去,这叶婉自从被打过之后,双腿一直不便,努力掩饰,却也总能看出,因为这个,她对叶宸是恨之入骨的,叶宸现在是是了,但是叶天还活着,现在难得有个机会糟蹋一下叶天,怎会放过?
清平带着李嬷嬷入宫,这一路上,她也是心神不安,与李嬷嬷分析了一下叶宸的案子,觉得应该是没有任何的漏洞了,就算有,也和她扯不上关系,这才放心。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先去了一趟皇太后的宫中,让皇太后陪同她一起去鼎和宫。
皇太后本就憎恨太皇太后,见她无端传召清平入宫,怕她为难清平,便跟着去了。
去的途中,皇太后说起叶宸的死,问道:“她的死是你下手的?下得好,哀家只嫌下手得太迟了。”
清平拢了一下发鬓,凉凉地道:“是迟了点,但是,也总算解决了,而且,她身后的名声,也都尽毁。”
“虽觉得你这样做不妥,但是这样也好打击一下慕容家的气焰。”皇太后自从上次太皇太后说她强行把慕容氏压为妾侍后,便一直记恨着,对慕容家的成见也很深,尤其最近慕容家的人都被抬了起来重用。
“母后,您放心吧,以后不会再让您操心了。”清平挽着皇太后的手臂道。
“最好是这样。”皇太后道:“你如果执意要把青儿嫁给太子,便该为太子筹谋一下了,慕容家与你有私怨,青儿若是嫁给太子,他们势必不会襄助太子,所以,这慕容家,能除掉就赶紧除掉,也好为太子绝了心腹大患。”
“儿臣知道了。”清平眸光闪过一道恨意,她比任何人都想歼灭慕容家。
皇太后道:“你以前办事,哀家是放心的,只是这段时间,总是出错,幸好解决了叶宸,算是一件安慰的事情,今日那老糊涂让你入宫,怕也是问这事儿,你自己小心应对,旁的母后帮不上,若是她敢问罪于你,母后势必豁出去跟她拼了。”
“母后放心就是,此事和儿臣半点都沾不到干系,就是问罪,也得要证据吧?白擎夜已经死在牢中,相信不久便可定性为畏罪自尽,此事很快就会了结的。”
说完,她又冷冷地道:“只可惜便宜了那贱丫头,死得这么轻易。”
皇太后蹙眉道:“行了,人死了就算了,你也是,弄这么大动静出来,这好歹也是国公府的人,她死前被侵犯,破了身子,你这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很有脸是不是?”
清平只管解恨,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但是也不敢反驳皇太后,道:“儿臣是有些过了,只是,事儿已经这样,没办法的,再说,丢的是她慕容氏的脸,和儿臣没有关系。”
“哀家只是觉得闹得太大了。”皇太后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解恨,慕容家的人,就该这么悲惨的死去。
来到鼎和宫,殿外的宫女便进去禀报了。
“哦?咱皇太后也来了?来了便一同请进来啊,好生请进来,哀家可得罪不起这个破玩意,弄不好让她盖一个章,把咱全都卖了。”太皇太后凉凉地道。
叶宸在旁边听了,扑哧一笑,“您老人家还是挺记仇的嘛。”
“你现在是鬼,先躲躲,回头哀家让你出来你再出来。”太皇太后道。
“是,那我先躲躲去。”叶宸说着,便起身进了内殿。
皇太后与清平一同进来,身后一群的宫人跟着,气势大得很。
太皇太后坐在椅子上,眯起了眼睛,还不等二人行礼,便道:“哟,皇太后也来了啊?”
“老祖宗身子可好?听闻老祖宗要见清平,正好哀家也好久没见她了,这不,沾沾老祖宗的光,才总算见着了女儿一面。”皇太后阴阳怪气地道,也不行礼,只是那样倨傲地站着。
清平公主则上前跪下行礼,“孙女参见老祖宗,老祖宗万福。”
“起来吧,坐,都坐着,”老祖宗直起嗓子,“来人啊,看茶。”
玉姑姑亲自端着茶出来,放在两人身边的茶几上,然后退到太皇太后身后。
清平问道:“老祖宗身子可好?”
太皇太后道:“托赖,还死不去。”
清平神色一僵,“老祖宗怎么张口闭嘴都是这晦气的话呢?可不能胡说的。”
“不妨,”老祖宗挑眉,“哀家自知这些年结怨甚多,宫里宫外不知道多少人盼着哀家两脚一伸呢,哀家死了,能让某些人高兴,也是行善积德了,是不是啊,儿媳妇。”
皇太后淡淡地笑了,“这宫里宫外的人都盼着老祖宗长寿万福呢,谁敢盼着您死?这不是大逆不道吗?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只是,话又说回来了,老祖宗怎么会认为自己结怨甚多呢?这安安分分在鼎和宫享福的老祖宗,怎么会与人结怨?”
换言之,便是指责老祖宗并非是安安分分地在宫中享福了。
“这人老了吧,也没什么的,但是人老了不死,就是原罪了,这太皇太后的位子坐久了,压住底下的那么些人无法出头,怎不惹人讨厌?怨不怨的,哀家心里有数。”
“至少,哀家是盼着老祖宗长命百岁的。”皇太后说。
“是吗?”老祖宗拉长了尾音,“儿媳妇对哀家的孝顺,真让哀家感动啊,哀家没别的福气,一个个儿子早死,唯独留下的这些儿媳妇啊,对哀家实在是尽心尽意。”
“这不是应该的吗?老祖宗福气够啊,这点旁人是羡慕不来的,儿媳妇便远比不上老祖宗的。”
老祖宗略微忧伤地道:“是啊,确实你是没哀家这福气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从皇太后混到太皇太后这个位子的。”
“混?”皇太后怪笑一声,“老祖宗的用词,还是那么的有趣。”
清平见两人见面就针锋相对,不由得问道:“老祖宗,您让孙女入宫,是有什么事吗?”
太皇太后摆摆手,“也没什么事,就是叶宸从阴山带回来一些板栗,哀家命人用糖炒了,想让你入宫来尝尝鲜,带得不多,所以哀家都全留下,你府中是没有的了。”
清平脸色一变,“叶宸带回来的板栗?这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太皇太后诧异地看着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啊?”
清平道:“叶宸已经死了,尸体都送回府中去了。”
太皇太后微笑,“这事儿哀家也听说了,不过,这不扯吗?哀家派出去办差的人,怎会轻易就死在外边?哀家日前也让人去看过那具尸体,不是叶宸,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道也分辨不出来吗?自家的女儿,对了十几年,也会认错?真是贻笑大方。”
说完,她喊了一声,“宸儿,板栗好了没有啊?赶紧端出来给你母亲尝尝啊。”
“来了!”内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这把声音,像惊雷一般在清平的头上炸开,炸得她脸上血色尽褪。
声音落下,便见一人从内殿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小木盘子,香气四溢,是板栗特有的甜香。
那人笑意盈盈,不是叶宸又是谁?
清平公主盯着她,几乎惊叫出声,脑子飞速地转着,她自然知道府中那具尸体不是叶宸,但是暗影不是说堕崖了吗?怎么还活着?有人救了她?她回京不先回府,却先入了宫?她跟老祖宗说了?
一连串的疑问,变成一连串的惊慌,震得她久久没反应过来。
“臣女参见皇太后,见过母亲。”叶宸放下板栗,上前行礼。
皇太后盯着她,忽地笑了,“嗯,你回来就好,你母亲以为你死了,不知道多伤心呢。”
这句话,把清平紊乱的神思拉了回来,她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微微变调,“是啊,回来就好。”
叶宸看着清平,歉意地道:“母亲见谅,女儿在外办差,不知道京中发生的事情,如果知道大家伙以为我是了,我一定先回府中安母亲的心才入宫复命的,是女儿做得不妥当,害母亲担心了。”
“没事,好好的就行。”清平坐在椅子上,慌乱地瞧了皇太后一眼,皇太后神情沉着,眸色冷凝,却一言不发。
太皇太后打发叶宸出宫去,留下他们祖孙三人在屋内说话。
太皇太后道:“叶宸都跟哀家说了,她此去是遇到了杀手,但是,所幸有哀家派出的暗卫救下,才能活着回来。”
“杀手?”清平脸色一变,“什么杀手?”
太皇太后盯着清平,“你猜是什么人派出去的杀手?”
清平不敢看太皇太后,却也能感觉那两道视线像是射穿了她的心,她心中慌乱,勉强一笑,“孙女怎么会知道?”
皇太后忽然站起来,生气地道:“母后,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清平派出去的杀手吗?清平得知叶宸死了,不知道多伤心,她怎么会杀叶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