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雪与帝云浅历劫成功。
尤其是颂雪,正果真神,九彩加身,自远古至今一百二十八万余年,新一代真神,降世!
真神之尊,广怀六界,以为六界众生觅福旨为己任。于是妖族且有四皇。
真神降世,还伴着一件趣事。那便是一向与狐尊不曾善言的九尾白狐族狐帝白净不仅举族而贺,而且双手向颂雪奉上了九尾白狐族狐帝象征的狐冠。
然而颂雪拒绝了。
他说:“父亲的确是很想夺回这被抢的王位,但我不想。一则雪狐一族我不能抛弃;二则,你这任狐帝没有过错,至少于九尾白狐族而言没有。我也知道你此时想的什么,只是不可以,真神,不是为所欲为的屏障。我能允你的,只有在他日九尾白狐族遇着大患时可以帮衬一把,其它的,我不能也不会给予。”
于是颂雪成了九尾白狐族的太上长老。
自然,棋课课长的位子还是回到了他的手中。
寥寥几日后就是二月十二花朝节了,可流昭若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佛学要考试了。
搞、什、么!其它课都不考试你来考试,你们是佛祖与罗汉唉!佛家不是讲求四大皆空嘛?你们这样算什么?说好的拯救世人呢?本姑奶奶现在一脑子佛经生不如死了啊!
“昭若……”呼唤声由远处逼近。
流昭若苦恼的抬起头,看清来人后惊讶了,“风先生?”他一向是除了自家院子与琴室基本不去其它地方的。
风曈终于走到她跟前,神色竟然是一片犹豫。“我不想让你伤心的……但你还是听一听吧。”
风曈的语气太过凝重,流昭若不得不上了心,于是便也随他领着走了。
明玉轩一向不接待人,这是整个蓝苑都知道的事。可颂雪依旧不请自来。
君羽休斟着茶,神色自若。
“我来兑现我的承诺。”只说了一句话,颂雪便在君羽休对面落座,而后不发一言。
他们都是真神,虽路法不同,但那淡然、超脱世俗的性子却是像了八九分。
君羽休依旧不紧不慢的替两人斟上茶。“狐尊知道,苍穹玉监管天下人,书写天下事,刻撰天下命运……”
颂雪抿唇品茶,看着他。
“……但真神,其实是不在此列的。”君羽休抬起眉眼,“所以也只有真神,才能扭转苍穹玉的审判。”
颂雪深了眸。他大约知道君羽休为何会动手帮忙了。他将要做的事,大约是非真神不可的。只是,他为什么不做?一个人捉襟见肘吗?“你想让我作什么?”
“我要你救一个人……”君羽休的声音微哑,“一个被苍穹玉处决的人……”
颂雪蹙了蹙眉,“被苍穹玉处决的人……”
君羽休缓缓颔首,“你认识她的。她是……池依弦……”
颂雪执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他也是险些惊起,“依、依弦真神?”竟然是她!但,依弦真神不是一般的审判啊。她是被抛弃,被苍穹玉无情的抛弃了。
“对。因为被苍穹玉审判,所以只有真神才能救她。”君羽休合上眸,声音微微发颤,有种悲哀蔓延开来。“只有真神才能帮她重聚魂魄,只有真神才能帮她凝形塑体,也只有真神才能再造命格……而我却不可以!”他愤恨的,几乎是怒吼着说出来。他不可以,他当然不可以。他是真神不假,却也是苍穹玉选定的主人,他是最无法挽救被苍穹玉审判了的人的人。
颂雪不由静了息。这种爱而求不得的感受,他方才体会过。颂雪轻轻颔首,仿佛许诺般正言:“我会尽我所能尽力一试,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成功……”
颂雪愿意帮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君羽休所求的不过是这样一个生机。君羽休觉得他此时至少应该回一个微笑给颂雪,可他试了试,竟然扯不起嘴角,他只能颔首示意,“如此,便谢过狐尊帝下了。”
颂雪深了眸。君羽休的表情挣扎,他全都看在了眼里。是有多在乎,才能在哪怕是仅仅提起时就染上如此浓重的悲哀?“让你如此费心,想必是很在乎她吧。”
君羽休终于笑了,温情脉脉的笑容。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好似闪闪发光,“怎么能够不在乎呢……”长霞山那惊鸿一瞥,从此成了他心底最深的执念。
流昭若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全然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风曈带她去的是明玉轩。
虽然早早便是听说了君羽休深爱已故的依弦真神,但她万不曾想到,君羽休竟然想要复活池依弦……他是真神,这举动便也不算是逆天之举、是不可能完成之事了,可……这种酸涩的灰暗的心灰意冷的感觉,它是叫作绝望吗?
从来都明白她与君羽休没有可能,所以她从来不幻想什么虚无飘渺的希望。她一直这么告诫自己,至少让自己能够活得有些尊严……但是末了才发觉,告诫又有什么用?动了心就是动了心,除非剜出这颗心,否则一切都无济于事。
就算今天听到了这样的秘密,她好似绝望了,却是那么的痛。一个男人,究竟是爱到了什么程度才能做到君羽休那样的“天阻逆天”呢?心好痛,一点儿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姐姐……姐姐……”依稀听到了有人唤她,流昭若回过神,看着花凉歌局促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挤出一抹笑,自认暖暖地:“小凉歌,怎么了?”
花凉歌几次张口欲言,最终都是作罢。最后,“……姐姐,我饿了。”他说不出口,她那般灰暗的神情、空洞的眼神,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流昭若探手摸了他柔软的金发,“早说嘛。走,咱下馆子去。”她打起精神,从秋千上跃起。君羽休到底是与她无关的,她管那么多作什么?自惹烦恼。不如忘掉,怎么说,她都不是一个人了,她不能让她的失常影响到其他人。
“可是……”花凉歌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流昭若莫名一躁,就怕心事泄露。“没什么的。你不是饿了,咱们快些走吧。”
“是的没错。但……”他天真无邪的看着她,“咱的预算还够吗?”
流昭若那么一僵,“闭嘴!”预算没了又该怨谁啊?还不是因为他。不过预算这事……还是去凤羽宫吧。凤羽宫不仅食物美味,而且,凤槿应该准许记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