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因为南宫敏要进这家店,早有侍卫进来清人,所有人都被清的干干净净的,只剩下陆秀一这个掌柜。
就是陆秀一也是不能陪侍的,他把南宫敏和阮烟罗引到一间单独开出的小房间前面,说道:“长公主,烟罗郡主,这就是小店放香膏的地方,您二位慢慢挑,有什么吩咐就叫小人。”
这间庆余堂阮烟罗从头到尾也没用自己的名字,而且每次来都走后门,除了陆秀一之外,没人知道她才是这里的老板。
因此在南宫敏面前,陆秀一表现的很是生疏恭敬。
南宫敏急着见刘伶,哪有空理会陆秀一,随意应了一声就推门而入,阮烟罗连忙跟进去。
进了房间,只见四周都是放着香膏的架子,一个人都没有,连忙问道:“刘伶呢?”
阮烟罗一笑,走到一个架子边上一踢,周围的墙板立时翻开,而刘伶就站在里面,直直的望着前方。
看到南宫敏,他一开始还有些不可置信,但紧接就双唇微动,嘶哑地叫道:“敏儿。”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阮烟罗眨了眨眼睛,转过身,背对着她们。
南宫敏的要求提的非常的急,就连这个地道都是她让陆秀一昨晚仓促赶出来的。
让他们两人见面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致,再给他们更私密的空间,就连她也做不到了,毕竟外面还有一大堆的人守着。
两人拥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口中不断急促而苍茫地说着话,像是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而事实上,他们以后也的确是再难有这样的机会。
阮烟罗垂了垂眼睛。
爱情这样艰难,爱情这样坎坷,可这世间仍有无数的人为了爱而奋不顾身。
南宫柔是这样,南宫敏也是这样,那么她呢?
也许得益于她前世的教育和见识,到这个世界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控制之中。
她懵懂的爱意虽然困难重重,可是她仍是一点一点,有条不紊的取得着进展。
她固知爱情有许多种模样,这种安稳未尝不是好事,可是总是好像……
缺了什么。
阮烟罗忽然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卫流与她的爱情也遇到不可跨越的顽石,她是不是也一样能如此。
豁出全部。
奋不顾身。
庆余堂外,一个人翻身下马,大步往堂中走来。
“梅统领!”旁边的宫人见了,连忙行礼。
梅安仁摆摆手示意免礼,问道:“长公主在这里?”
他专程去四方馆找南宫敏,却扑了个空,一路寻过来,在这里看见南宫敏的车驾就过来了。
梅安仁喜欢南宫敏从来都不是秘密,甚至为了尊重南宫敏的意见而迟迟不向皇帝提亲。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一直等到长公主点头,可没想到这次他从外面一回来,就直接请太后向皇帝提了亲。
他们本就门当户对,这些年他对长公主的心意皇帝又都看在眼中,自然一提一个准。
此时宫人看到是他,堆着笑说道:“回梅统领,长公主和烟罗郡主在里面挑香膏。”
梅安仁点了点头,迈步走上去。
若是别人,宫人就要拦了,可是梅安仁是未来的驸马,自然不会有人这么没眼色的去拦他。
陆秀一侯在大堂里,看到梅安仁走进来吓了一大跳,慌忙上前一步,高声叫道:“什么人!长公主在里面,还不止步!”
他叫的很大声,要为阮烟罗报信。
可是陆秀一毕竟年纪小,没经过这种事情,又知道南宫敏是在里面会男子,不自觉就露了慌乱。
梅安仁是世家子弟,最善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陆秀一的不对劲,手一挥喝道:“滚开!”
陆秀一被直接挥在地上,仍是抓着他一只袖子叫道:“长公主在里面,你不能进去!”
他的表现更让梅安仁心疑,而恰在此时,放香膏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痛呼,清清楚楚是男子的声音。
梅安仁脸色瞬间变的狰狞。
不是只有长公主和阮烟罗在里面吗?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梅安仁一脚踹上陆秀一,把他狠狠的踹到一边。
“阿伶,阿伶,你怎么样?”南宫敏焦急的去扶摔倒在地的刘伶,脸色都惨白了。
刚才陆秀一叫第一声的时候她们就听到了,南宫敏更是听出另一个声音是梅安仁。
对于梅安仁,所有人都没有她了解的深,虽然梅安仁在众人面前总是一副谦逊知礼的样子,在她面前的时候更是深情而隐忍,可是南宫敏偶尔却会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阴寒。
就是这丝阴寒,让南宫敏背后生凉。
身为梅家最出色,最被寄予厚望的子孙,真正的梅安仁绝不可能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无害。
南宫敏总觉得这些年来梅安仁对她的容忍其实是在透支他的忍耐度,而一旦有一天梅安仁忍不住了,就会做出她根本无法想象的可怕的事。
就像他迁就了她这么多年,可是这次从外地一回来,就迅速果绝地让太后向皇帝提了亲,事先连问都没有问她。
因为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他忍耐的限度。
梅安仁现在是她的未婚夫,如果发现她私下里与别的男人见面,以他的手段和阴寒……
南宫敏不敢往下想,只是拼命的推着刘伶,想要把他推入地道。
可是越忙越出乱,南宫敏推的过猛,刘伶脚在地上一绊,竟摔倒了,头还正好磕在墙壁上。
他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一声痛呼,让南宫敏和阮烟罗同时白了面色。
本来只要把刘伶再藏入地道,让他顺着地道到别的房间去就可以了,可是这一声一出,分明告诉外面的人这里有个男人。
这下子,就是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过去。
南宫敏当场傻在原地,而阮烟罗则是皱着眉拼命思索,究竟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躲过这一劫。
眼看着明天卫流就要出宫,她就可以和卫流一起离开这里,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如果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这一切就再也不可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