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 胎气微动
一个人被两个小太监押着,从后面走出来。
阮烟罗一直紧盯着那个人,忽然间全身一震,迈步就要上前。
南宫凌手臂用力,强硬地拉住她。
“不是他,阿凌,不是莫存!”阮烟罗摇着头,不断地重复着。
“本王知道。”南宫凌低声回应,手臂更用力地揽紧了阮烟罗,恨不能把她目中的仓皇愤恨一同抹去。
可是不行,他抬起头,目光极冷地望着太后。
“皇上,你要的人哀家已让人梅家交出来了,你这就把他带走吧。”太后望着阮烟罗的样子,眉梢滑过一丝不屑。
“皇祖母,你确定这是那天夜里领头的人?”南宫凌冷声问道。
这个人,脚步虚浮,连武功都粗浅的很,怎么可能是梅家暗卫的首领。
太后面上一丝心虚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惊讶反问道:“难道不是?莫非是梅家弄错了?若是如此,那天夜里可有什么人看到领头的人,不如叫他出来指认一番,哀家也好叫梅家那群不上心的亲戚们好好长长教训,连个人也能弄错。”
那一夜,阮府全员,还有凌王府的二百多侍卫,无一人生还,太后却说让人出来指认。
阮烟罗浑身都在陡,嘴唇死死地咬在一起,南宫凌也眯起了眼睛,整个人的气息散发出极度的危险,好像是来自地狱里的魔神。
没有人证,梅家说领头的人是谁,就只能是谁。现在朝中势力最大的就是梅家,总不能梅家交出人来了,他们还挑三捡四。
在这里和太后对上,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南宫凌生怕阮烟罗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手臂一直紧紧束着她。可就在此时,阮烟罗却开口了。
“既然太后说是他,那就是他吧。”阮烟罗的语声说不出的冷静平淡,甚至唇边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下轮到太后笑不出来了,她面上慈祥的笑容一收,一双眸子精光闪闪,用力盯着阮烟罗。
越愤怒,越平静,愤怒到极致,反而冷静到极致,一点怒意也看不出来了。
太后不得不承认,阮烟罗,真的极为优秀,这一点气度与本事,本是她极力希望梅纤纤能拥有的,可惜梅纤纤却始终做不到。
阮烟罗抬头看向南宫凌,轻声说道:“阿凌,人收到了,我们就走吧。”
南宫凌不知道阮烟罗打的什么主意,但她脸上的笑意,却让他半分也不想拂她的意思。
这条小鱼,笑的有多灿烂,心底的痛意,就有多深刻。
点了点头,转向太后说道:“皇祖母,朕以为,你是真的把朕当成孙儿。”
太后不想交出梅家的人,他可以理解,可是区区一个莫存,在梅家人的眼里不过是个奴才的人,太后竟然也不肯交。
不仅仅是阮烟罗,他手下那些死去的士兵,亦同样得不到任何告慰。
太后神色微变,却立刻恢复原状:“哀家当然是一直把你当成孙儿的,否则的话,当年也不会冒着得罪先皇的危险,极力庇护你。”
现在还提当年的恩情,有用吗?
南宫凌唇角掀了掀,说道:“皇祖母,无论多么深厚的恩情,都有用尽的时候。”
“你什么意思?”太后肃容问道:“你在威胁哀家?”
“孙儿不敢。”南宫凌却不再搭太后的话茬,行了一礼说道:“太后休息吧,朕还有事,先走了。”
示意井潇把太后推出来的替死鬼带走,南宫凌揽着阮烟罗的腰,大步走出慈安宫。
曾经,这是让他觉得安全和温暖的地方,因为这里全皇宫,唯一一个肯庇护他的人。
可是现在,却只让他觉得,冰冷无比,是整个皇宫里,最冷的地方。
太后站在那里一直盯着南宫凌的背影。
“皇祖母,您在看什么?”梅纤纤转出来问道。
“他刚才叫哀家太后。”太后转头,望着梅纤纤:“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叫过哀家太后。”
“皇祖母!”梅纤纤紧张地上前一步,她经历过一次南宫凌的决心和绝情,当然明白这个简单的称呼变化之后意味着什么。
难道现在连太后,也不能绑住南宫凌了吗?
太后摆了摆手,淡声说道:“罢了,事情做到这个份上,迟早有这一天的。”
她本来的计划,是想要扶植南宫凌在和南宫瑾的斗争中正常登上帝位的,可是想不到,一个阮烟罗,会让南宫凌有那么大的改变,以至于事情一步一步,发展到如今这样不可控的地步。
唯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太后一边往后堂走,一边仔细地在脑海里思索着,让梅家提前登上帝位,究竟可不可行。
南宫凌牵着阮烟罗出慈安宫,走了几步,离开慈安宫的范围,阮烟罗忽然脚下一软,伸手捂着肚子,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
“你怎么了?”南宫凌立刻扶住她,把她半抱在怀里。
“没事,就是肚子突然疼了一下。”阮烟罗面色泛白,强挤出一丝笑容。
巨大的失望,巨大的愤怒,就算她拼命地对自己说不能动气,可还是影响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让他感到不安,所以才会疼痛起来。
“这还叫没事?”南宫凌瞬间紧张起来,一把把阮烟罗打横抱起,对身边人急声说道:“去让陆秀一准备好,给王妃看诊!”
宫里的大夫根本不可信,给阮烟罗诊断,南宫凌只信陆秀一一个人。最近是非常时候,无论阮烟罗去哪里,陆秀一都会跟在身边,就算是外男擅入的内宫,对陆秀一来说,也是百无禁忌。
但至于颜月颜风等人,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他们只能呆在宫外和阮府。
南宫凌抱着阮烟罗回到凌烟阁,门口一个小宫女见到南宫凌连忙跪下,口中说道:“刘静见过皇……”
“滚开!”南宫凌一脚踢开这个宫女,听也没听她说什么。
他现在正心急阮烟罗,怎么可能还有闲心让别人行礼?
在他心里,只觉得这个小宫女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怎么会在路中间行礼?难道给主子行礼要避在一边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