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 谋害方法
许嬷嬷低着头,低眉顺眼的说道:“这种事情没有一定时间的,有的娘娘胎儿活泼,就动的早些,有些安静一点,就动的晚些,都是正常的。
这几句话说了等于没说,阮烟罗却做出感激地样子说道:“原来这样,终究是许嬷嬷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说着话,又与许嬷嬷随意聊了两句,就让兰月打了赏送许嬷嬷出去。
许嬷嬷一走,阮烟罗就把李侠叫过来,沉声说道:“跟着她,看看她去了哪里,如果她要毁什么东西,就拦下来,把东西拿给我。”
李侠一言不发去了,他走后,兰月皱眉问道:“王妃,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了?小主子真的不动?”
兰月虽然没有结婚生过孩子,可是年幼时候也见过别人家的妇人怀孕,五个多月差不多该动了。
“没有的事,我说着玩的。”阮烟罗不动声色把话题遮掩过去:“她们不是盼着我的孩子不好吗?我就给她们一个高兴的理由。”
这确实比较像阮烟罗平时的作风,兰月听了也就释然了,松了口气说道:“王妃,你可吓到我了。”
阮烟罗微微一笑,心里却全都是苦涩。
有谁知道,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真的已经出事了,她已经有七天,没有听到他的心跳。
阮烟罗一边口茶,一边等着李侠回来。
兰月习惯性用手碰了碰茶壶,忽然一把拿走阮烟罗的茶,微嗔说道:“王妃,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凉的茶,你怎么也往嘴送?”
阮烟罗极度在意这个孩子,平时这茶只要有一点冷,她就会招呼她们换新的,怎么今天这茶都冰了,她还在喝?
阮烟罗一怔,心底的痛意又是丝丝蔓延。
她那么小心,全是为了这个孩子,如今孩子已经不在了,她再小心,又有什么用?
正心头悲凉,门外轻轻一响,李侠推门进来。
阮烟罗立刻振奋起精神,问道:“怎么样?”
所有伤了她亲人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她之前不采取行动,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孩子已经不在了,她还有什么顾忌的?
她的反击,会从此刻开始。
“她离开这里之后去了慈安宫,先去见了太后,盏茶之后出来回了自己房间,然后拿了一样东西要焚烧,我劫下来了。”
李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
书的封面十分古朴,写着四个古意盎然的字:千金秘录。
古代妇科又叫千金科,千金秘录,也就是和妇科有关的书了。
李侠不懂医科,看不懂这是什么东西,而且一来一回时间这么短,他也来不急看。
阮烟罗接过来随手翻着,笑道:“她们巴不得我不舒服好找机会来害我,我倒要看看,她们能找些什么方法。”
话这样说,就好像她们还没动手,而这书里就是他们要用的法子。
李侠和兰月都习惯了阮烟罗这样的口吻,只觉得她事事都能想得先人一步,十分厉害,可是他们哪里想得到,阮烟罗这一次不是防患于未然,而是已经着了道,只想查出她是被什么方法陷害的。
找了个借口谴走兰月和李侠,阮烟罗装了许久的淡然终于破功,面上现出痛恨的神色,伸手抓起那本书。
这本书,是许久以前一个宫廷御医留下的,整本书都在讲妇科的医治,可见医术十分高深,有许多方子,就是阮烟罗都从所未见。
这样一本书,本该是造福后宫无数女子的,许嬷嬷拿着这个做什么?
阮烟罗耐着性子往后翻,直到最后三页的时候,才看到一个极小的标题:相冲相害。
手猛然一抖,阮烟罗知道,她要找的东西,找到了。
区区三页纸,却讲了好几十种相冲相害的药材,这些药材单用都是无害的,可是若是没有用对,用的冲突了,却会产生对人体不利的效果。
阮烟罗一行行看下去,终于,手指停在了其中的一行上。
竹茹草,金珠紫檀,各用安胎,合用流产,若配以孢子粉,胎死腹中,而脉相正常难以察觉。
旁边还注了一行小字,这位御医自嘲道:金珠紫檀绝迹已久,此条有等于无。
阮烟罗手指紧紧掐进手心,既然有等于无,又写它做什么?那个该死的御医可知道,就是他这条有等于无的记载,让她的孩子,再也无缘于这个世上。
阮烟罗的眼睛泛红,带着丝丝的血色。
她猛地伸手抓住腕上那串金珠紫檀的手串,想要扔出去。
可是就在扔的一刹那,她犹豫了,这是南宫凌亲自给她戴在手上的,她还答应南宫凌,绝不摘掉她。
阮烟罗身浑上下疼的不能动弹。
梅纤纤送来了竹茹草,可是这串金珠紫檀,却是南宫凌亲手送来的。
她本来打算自己先查出凶手和自己受害的方法,然后再告诉南宫凌,一起去为他们的孩子讨回公道。
可是现在,该让她怎么和南宫凌说?
所有人里,最期待这个孩子的人,就是南宫凌,如果他知道是他的举动无意中害死了这个孩子,又该有多难过。
阮烟罗为自己疼,为孩子疼,更为南宫凌疼。
为那个如此期世上有一个人能和他血脉相连,却最终也无法达成愿望的男人,疼。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金珠紫檀,阮烟罗想了想,又把它戴回手中。
孩子已经没有了,至少阿凌,她那么好那么好的阿凌,她要好好保护。
她不会让南宫凌知道这个孩子怎么没有的,绝不会。
阮烟罗努力地平定自己的呼吸,去思考整件事情。
梅纤纤送来了竹茹草,南宫凌送来了金珠紫檀,按理说,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只会让她流产而已,可是她没有流产,而是抬死腹中。
那么,造成这种结果的另外一种药物,孢子粉,是怎么被带进来的,又被下在哪里呢?
阮烟罗思索着有孢子粉的行性,这种东西极轻薄,容易逸散在空气中,被人呼入,也就是说,它只要随便存在于她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