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和莫林回来,带回来耿青峰所要的东西,不过时间却晚了许多。听他们说,那蒸酒用的桶子,开始那木匠还不愿意做,说怕是来找碴的。而且这桶的样子的奇怪不说,还要把桶给凿个洞插队根竹管。在赵新好说歹说,把钱先付上的情况下,那木匠才动手。还好那桶是现成的,只要弄桶竹管插上,试一下密封度就行了。而莫林是逛了好几个瓷店,才把那酒坛子买好。这种两斤装的酒坛子一般买的人少。那些酒楼的都是直接找窑上订的,根本不会到瓷店里买。那些瓷店也很少有这酒坛的存货。
看着两个回来后那气喘吁吁的样子,耿青峰还好心的给他们各倒了杯水。不过还别说,这两个小伙子办事也挺麻利的。当初雷逸敢把他们带到耿家,相信这两个人的忠诚啥的应该不会打折扣什么的。以后如果真的办起酒坊来了的话,倒时可以让他们作一下管理监督啥的,也好过跟着雷逸出海那日晒雨淋的。
“雷大哥,一会儿让他们把灶房空出来给我,不要让其他人进来。”嘿嘿,这其他人中最怕的就是那刘叔,虽说他人是不错,但必竟是京里出来的,跟高平王府可是一条裤子的,指不定是皇帝或武重规让他来打探点什么的。特别是现在皇帝老头想要啥手里这水晶器官的时候,到时秘密泄露了,自己也就少了那发财的底了。
虽然耿青峰说得隐晦,但雷逸却懂了。“行,一会儿我会让人守在灶房门口,苍蝇都不会飞进去一只。”
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话说自耿青峰走后,这李璥依旧和之前一样,除了偶尔去向武贤仪请安,到高平王府走走外,基本上都在想怎么才能离开这见鬼的皇宫。他回来的这些日子,也有不少皇兄相邀,但他都提不起兴致。这皇宫里又不比耿家,不可能给他弄个灶台啥的,让自己做东西。唉,这一闲下来,更是怀念起在耿家的日子了。
这日,他闲着无事,给武贤仪请了安后,发现自己很久没有给父亲请安了,便准备到皇帝的御书房去请安。才刚走到窗沿处,便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他停下了脚步,在窗沿外倾听着,发现其中一个人正是自个儿的外公武重规。出于好奇,他没有进去,而是在原地停了下来,想看看他们说什么。
“皇上,那套餐盘……餐盘啥的,你也该还给微臣了吧?”武重规自那日忘记拿走耿青峰送的那套水晶餐具后,那个悔呀。当初怎么就想着拿到皇帝面前去显摆呢?要不然也不会让这皇帝死皮赖脸的扣着不给了。
“武爱卿呀,这事不急。”李隆基放下手中的笔,拿起奏折来又看了看,才放下对他说着。“力士,赐坐。”
高力士一接到皇帝的吩咐,马上让一边的小太监搬了张椅子来,让武重规坐下。这武重规年纪也大了,站久了腿也不是很舒服,他也不跟皇帝客气,见小太监搬来了椅子,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武爱卿,你说这耿青峰真有这么能干吗?”耿青峰离开也有些日子了,这皇帝依旧没有从这套水晶餐具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特别是当时耿青峰所说的那句,是他自已做的。你说这么多的工匠都不会的事情,怎么这小子就会了呢?要知道他当初为了做跟那琉璃头盔类似的东西,找的工匠可不是一般的工匠呀,那些可都是些名满天下的能工巧匠。
“回皇上,我干孙子能不能干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套餐具可是我干孙子送的。那东西,恐怕是整个大唐也只此一件,老夫准备好好收藏起来。”见李隆基岔开话题,这下武重规可不干了。他来讨要了好多次,每次都被这皇帝说着说着就给忘了本意。今天,他可是下了决心,一定要拿回的。虽说那上面坐的是皇帝,但当年随他擒韦后,败太平,两人似君臣,也似好友。是以,只有二人时,两个人也比较随意,没有什么拘束。
“咳”这武重规的直言不讳让李隆基有些罩不住,一下子轻咳起来。“武爱卿,你这套水晶餐具还是先暂时寄放在朕这里好了。等耿青峰贡上了新的器皿,朕对比之后就还给你。”
上贡?对比?窗外的李璥想了半天,才记起上次耿青峰从御书房回来后,说皇帝让他每年上贡一批水晶器皿的事。他就说这父皇怎么会知道青峰会做这东西的事,原来是外公泄了底。想来这父皇是怕耿青峰乎弄他,特地留下了这套他给外公的东西,到时好作比较。其实他们也真是多心了,这青峰做的东西,哪件不是珍品?真是不识货的笨蛋。想着,他不由得拽了一下挂在腰上的一个锦袋,袋里装的,正是耿青峰当初第一次制作这水晶器皿时,给他们的水晶印鉴。
“武爱卿,你说这耿青峰说的会不会是假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推这么长的时间才回复呢?该不会不推委这词吧?”虽说成亲是个很好的借口,但谁也不能保证他说的是真的。
外面的李璥一听这话,就有些站不住了,耿青峰为人怎么样,他可是知道的。这父皇怎么不了解,就乱下评论呢?“父皇,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他大步走进御书房,对着坐上的李隆基说着。
看着大步跨进来的李璥,李隆基愣了一下,便笑了起来。“璥儿怎么来了?你可是好久都没来看父皇了。”这孩子,自己也好久没见了,听高力士说他自从耿青峰走了后,就有点萎靡不振。
“儿臣参见父皇,见过外公。”李璥恭敬的行了礼后,也不待李隆基叫起,但自行起身站立在御书房的中间。
“哈哈”武重规大笑着,坐椅子上站了起来。“给你母妃请过安了?”他走到李璥的身旁,轻拍着他的肩问着。心里也不由得感概着,这个孩子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特别是他刚回来没多久,对他与武雪婷说的那些,真的很难想像他居然想得如些透彻。看来,他们这些人真的是老了!
“去了。出来的时候想到许久没有见到父皇了,特来给父皇请安。刚才听到父皇与外公的声音,怕你们有事,不敢打扰,就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李璥委婉且实话实说的把刚才在外面偷听的事情说了出来。
“嗯,那璥儿有何想法呢?刚才你好像说朕的说法不对?”李隆基半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那里英俊挺拔的儿子。这当皇帝的人好像都有一个通病,就是不喜欢人家说他错了,好像人家说了就罪大恶极一样。
“父皇,儿臣刚才在外面听到了你对青峰的怀疑。”李璥看着这样子的李隆基也不害怕,说着还毫不斜视的看着坐位上的他。“其实你的猜想错了,这叫水晶的东西确实是青峰所做。当初他第一次炼制的时候,儿臣也在边上,坐头看到尾。”
“什么?”李隆基激动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瞪着李璥大声的说着。“你确定你没看错,他当时所制的就是……就是……嗯,这叫水晶的东西吗?”
“回父皇,儿臣可以确定。”李璥说着,解着边上那挂着锦袋的绳子。他不喜欢有人怀疑耿青峰,哪怕是自己的父皇也不行。
李隆基和武重规看着他的动作,都有些不明所以。他这是在干什么?一会儿,李璥终于把那锦袋取了下来,他双手托着,呈于李隆基的书案上。“父皇,你先看看这个。”
“是什么?”李隆基抓起那个锦袋,没有立即打开,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有些沉。银子?不会,这锦袋里的东西明显大小不对。
“父皇看看便知道。”李璥也不着急,学着耿青峰那副轻淡的样子缓缓的说着。他不信他们看到这东西会不感到惊讶。
手在锦袋上摸索着,听李璥这么一说,李隆基的好奇心也给勾出来了,他依言打开了那青蓝色的锦袋。随着里面的东西缓缓露出来,李隆基看得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这……这是……?”
“父皇,这是青峰当初给赠予的水晶印鉴。”看着他与武重规那目瞪口呆的样子,李璥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当初做这个印鉴的时候,是青峰第一次炼制水晶。因为材料有限,也不敢一次做太多,正好给我们一人做了一个这种印鉴。其炼制过程,儿臣从头观到尾,都是青峰亲自操刀。”
“如此说来,这耿青峰确实有些本事。”李隆基看着手中的印鉴,事实证明,让他不得不相信那日耿青峰所说的,这名为水晶的东西确实由他所做。“王敬?”看着印鉴底部的文字,李隆基有些不解的看着李璥,等待他的解释。
“王敬是儿臣当日在耿家时用的化名,青峰不知道,便以此做了这个印鉴给我。”
听着李璥的解释,李隆基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那水晶印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