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蔷抿唇,侧着头看他,“你在意这个?”
怎么能不在意?!
霍少庭感觉心都被撕裂了,强压着情绪,道:“罗妮打电话跟我说,你被挟持了。”
叶蔷脱口道:“怎么可能,我约的就是她啊。”
话说完,两人恍惚都明白了什么。
恰好,叶蔷口袋里的手机急促的响了两声,拿起来一看,只有罗妮的一条信息,“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好好把握。”
果然!
叶蔷满脸黑线,匆匆回了个欲哭无泪的表情,视线一转,落在霍少庭撑着床边的手上,不由皱眉:“你受伤了?!”
霍少庭低头一看,才发现被宁悠挠破的伤口鲜血淋漓,这时候干了,看起来尤为骇人。
“小……”
伤字还没出口,叶蔷已经起身走出包间,霍少庭听见她跟人要医药箱,不说话了,压抑了好几天唇角,总算舒展开了。
有这一刻,前方是地狱,他也认了。
叶蔷很快抱着药箱回来,霍少庭已经靠着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倒映下一小片阴影,受伤的手垂在床侧,毫无防备。
他向来睡眠浅,能这样睡去,大概是真的累了。
叶蔷把药箱放在地上,直接坐在地板上,小心翼翼的给他擦去手背的血迹,几条刮去皮肉的伤痕印入眼帘,看起来像是抓痕。
因为没及时处理,伤口周边有些红肿。
消毒的药水擦上去会有点疼,看着他沉睡的侧脸,叶蔷盯着他的手,药水怎么都擦不下去了。
半晌,头顶上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怎么不擦了?”
叶蔷快速的低下头,再没什么迟疑,一边熟练有快速的处理伤口,一边问道:“受伤了怎么不处理下伤口,天气这么干,伤口开裂还要受第二次罪。”
霍少庭眼神清亮,对自己手上的伤毫不在意,只盯着她红肿的眼眶,“心疼吗?”
叶蔷听见他漫不经心这声音,有些气闷,沾了消毒水的面前狠狠压了一下。
霍少庭皱了一下眉,认真道:“很疼。”
叶蔷咬牙,“你还知道疼!活该!”
霍少庭反手拉着她的手,一个用力把她带了上来。
叶蔷直接摔在他怀里,怕他身上还有其他隐藏的伤,也不敢挣扎,整个人都僵硬着。
霍少庭拉着她一只手,牢牢贴在心口,“我是说,这里很疼。”
叶蔷满腔不满的话都生生吞了回去。
“如果你心疼我,就该知道,换成你受伤,我会心疼百倍。”
叶蔷看着他的手因为用力又裂开了,细细的血线沿着他的指缝,沁透她的指缝,在白衬衫上氤煙成一团,干干道:“我走了,你就不会心疼了吗?”
霍少庭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没等霍少庭说话,叶蔷开口,一字一句道:“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
这是他们领证时候的誓词。
她记下来,当时只是觉得,这些美好的东西都是
她的向往,但以后都和她无关了。
谁知道,当时的陌生人会变成一生挚爱。
霍少庭握着她的手一僵,眼色幽沉,声线沙哑,“你都记得。”
“记得。”叶蔷轻声道:“我也记得,你是我丈夫。你大概不知道,丈夫在我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是什么?”霍少庭忍不住问。
“给我风雨,但也给我船。”叶蔷仰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眼底有氤煙的雾气,“我在你眼里,大概是任性的。我可以冷静,也总有一天会在能保护自己的同时挽救其他人。”
“可是,给我温室的人是你。”
为什么风雨一来,打破温室让她清醒的人,也是他?
正如那句话说的,我爱你,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我有一腔孤勇,可以奋不顾身。
他们之间相差六岁,阅历不同,思想也不同,她还有孤勇还在锋芒,他的孤勇已然敛于内在。
这是叶蔷第一次,主动的跟他坦白心迹。
不是躲避,无关等待。即便没有那三个字,但她的每一个字,都好像都代表着那三个字。
她爱他,是曾经他多可望不可即的东西。霍少庭得心防和担忧被一点一点崩塌,满心只有三个字,“我要她。”
说着,眼神一深,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伸手把她贴在脸上的头发拨开,沉沉道:“想好了,这次不走,以后就都走不掉了。以后生老病死,我都不会放手。”
这个床太深了,叶蔷又一次感觉到了软床的无力感,她下意识抓着他的衬衫,“你手上还有伤。”
不回答,那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不妨碍。”霍少庭露出这几天的第一个笑容,伸手把她的手绕上自己的腰,别有深意道:“霍太太,风雨欲来,上了船就别想再下了。”
“再也想下了。”
霍少庭又重复了一次,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她听。
叶蔷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脸一下就红了,想退开,却被男人攫着肩膀,毫无预期的吻了下来。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鼻尖都是他的味道,三楼都被清空了,她虽然不担心会有人进来,但这毕竟是公共场合啊!
叶蔷撑着他的胸口是,心像是要跳出来,脱口道:“不要……不要在这里……”
霍少庭感知到她的不安,微微撑起身体,凑在她耳边轻笑出声:“嗯?不要在这里什么?”
叶蔷:“……”
这都什么跟什么!
……
吃饭的时候,霍少庭专心切着面前的牛排,然后把切好的和叶蔷的牛排对换。
、
叶蔷看着面前看起来还是一整块的牛排,忍不住道:“你和女孩子单独吃饭都这样吗?”
霍少庭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已经不是女孩子了。”
叶蔷怔了一下,想起自己是个已婚少妇。
转瞬,又唉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说他只和她单独吃过饭呗。
“庄心妍呢?”叶蔷笑着问。
霍少庭一眼就瞧见她眼底的那点小精明,不由失笑,“我又不是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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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人照顾生活起居,她是周数招进来,配合他工作的。”
叶蔷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弯唇,低头吃饭。
“那这几天,你都在忙什么?”
“公司一些案子被政策压住,供货方不合作,有点棘手。”
叶蔷脑子里飞快一转。
她知道,霍少庭和爷爷的关系素来不好,但爷爷的身份摆在那,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政策上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
何况霍少庭对GT向来治理严格,根本不会让政策为难。
现在这句被政策压住,要么,是上面那位地位动摇。
再者,就是他有心刁难霍少庭了吧……
是因为她吗?
看来,爷爷这一关,她还必须得过。
霍少庭见她出神,用餐刀敲了敲她面前的盘子,“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叶蔷连忙回神,摇摇头,“没有。”
霍少庭眯着眼睛,“吃醋了?”
叶蔷险些把嘴里的汤喷出去,红着脸反驳道:“谁吃醋了。”
霍少庭看着她的汤碗,若有所思。
“早上你送的汤呢?”霍少庭忽然道。
叶蔷浮唇,“你自己还给我的,还想要回去?”
霍少庭:“我给你,是多个找你的理由。现在都见面了,你是不是该把我的汤还给我。”
还还……
叶蔷嘴角微抽,连忙转移话题,“你最近还要出差吗?”
“不用。”说着,又道:“我的汤……”
“我这两天熬夜熬的厉害……”某人揉着明显发黑的下眼睑。
叶蔷:“……”
这算是,撒娇?
叶蔷憋着笑,“汤撒了。我晚上再给你做,行吗?霍先生。”
霍少庭眯了眯眼睛,视线在叶蔷身上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一遍,最后回了一个字,“行。”
叶蔷觉得,他说的这个行和自己理解的那个,肯定不是一个意思。
愣神间,霍少庭的手伸过来,“张嘴。”
叶蔷下意识张嘴含住,动作太大,,直接将霍少庭的手指吃了进去,她倏地的瞪大眼睛,傻傻的愣在那里,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做。
“叶蔷。”他声音沙哑,小腹窜起一股一股的火苗,蠢蠢欲动的焚烧他的理智。“其实,你现在就做,也行。”
这几天,他憋坏了!刚刚他惦记着她饿了,半途放她吃饭。
但现在……
三楼没有人,房间里有床,这些若有若无的硬件条件, 附和他一切的想象。
叶蔷想到却是!
果然!他说的那个行,根本就不是晚上做汤。
流氓!
屋里太热了,叶蔷浑身都跟着发烫,忍不住站起来,红着脸转身,“我去趟洗手间。”
嘴里的虾肉囫囵吞进肚子里,她没品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脸颊滚烫的能摊煎饼了,尤其是嘴唇,好像有火苗在上面燎。
他抓住她的手腕,眼睛含笑,“不是你说晚上再做,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叶蔷发现,这男人放在微博上,妥妥一个老司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