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害怕,害怕。你是朕的皇后,朕是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你的。从明日起,朕便自己过来吧,皇后便安心养在宫中。”凉皇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能如此。
方才之所以不让人过去追,是因为怕调虎离山之计,还有同党。
遂让兵卒们留下来保护。
便让那蒙面侠士去追吧。
此事回宫后,定然要好一番的盘查盘查。
“皇上,不然皇上也不要过来了吧,臣妾真的很担心啊。”纳兰清如惺惺作态道。
“不行。主持说过了,朕为了你跟孩儿着想,一定要来的。”凉皇宽慰道。
“可是皇上,臣妾不放心呢。”她眨着无辜的眼神道。
“放心吧皇后,朕明日出来一定多带些人手与暗卫。”
纳兰清如缓缓的点头,伏在凉皇的身前,很是娇小令人呵护的模样。
“朕,一定会查出来的。”
她的眼神不自然的眨了两下。
幸亏有后手!只是到底是谁派来杀她的。
纳兰清如的眼神发狠。定是她!定是那贱人姜瑾!
她早猜到这两日的阵仗如此之大,势必会引人注目,却没想到这贱人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命人过来杀她!
好,好!先前是因为孩儿而暂且不轻举妄动,现在她竟然收到了威胁,那便没有办法罢休了!
她纳兰清如,容不得任何人伤害她半分半毫,全部都要还回来!
该死的贱人姜瑾!
“皇后,我们进去吧。”凉皇轻轻松开她道。
她立即变得温柔可人,轻声应道:“好,皇上。”
回宫后,纳兰清如将寝殿里的花瓶重重的砸碎。
“贱人!贱人!本宫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她又摔碎了一个杯盏。
婢女清潭早就将殿门掩好,命丫鬟在外头守着。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今日出去不是很好吗,怎的回来就……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她小心翼翼上前询问道。
“滚开!用不着你对本宫假惺惺的,你们都是假惺惺的贱人,贱人!都巴不得本宫早点死是吧!”纳兰清如拂袖坐在了榻上,面目发憎。
清潭立即慌张的跪下,磕头道:“不是的皇后娘娘,奴婢对娘娘可是忠心耿耿的。这样长的时间里,娘娘应该清楚潭儿的心的。”
她冷哼了一声。
“娘娘是心情不好吗?可以同潭儿说说吗,潭儿愿意为娘娘分担。”她自请道。
“你?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本宫身边的婢女,就想同本宫齐眉了!”纳兰清如现在情绪暴走,见谁便撒谁身上气。
“潭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但是娘娘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潭儿或许可以为娘娘出出主意。”婢女习惯了的道。
只恨姜瑾回到了西谟,不然在她的凉国,定然要她生不如死。
该死的下贱的贱人,竟敢千里迢迢派人暗杀她!
现在肚子里的孩儿还未成形,就要将她母子俩一尸两命!
狠毒的贱人,早晚都要弄死她!
她纳兰清如发誓,只要她活在世上一日,势必要将姜瑾折磨至死!
清潭见皇后娘娘气息似乎渐渐平稳了,便去倒了杯茶水递过来,道:“娘娘喝一杯茶水定定惊吧。”
却被重重的拂开,摔碎在了地。
“那该死的姜瑾,该死的姜瑾!”纳兰清如口中有念道。
清潭听着,眼中微动。
她自知当初边疆的王妃姜瑾与自家娘娘恩怨极深,今日想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现在还怀着小皇子,何必为一些非人的东西所恼呢,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得意的可是他人啊!”她劝道。
此言劝的在理,纳兰清如当即便强迫自己缓了缓。
“你说的对,本宫绝对不能生气。让那个贱人笑话!”她收敛了眼中的锋芒道。
“就是呀皇后娘娘,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娘娘想想,可有什么法子教训教训那姜瑾?”清潭试探问道。
“法子?有什么法子!她现在回到了西谟,住在府里头,一举一动都受人保护着。若一步错便是步步错,牵扯到了朝堂,本宫的身份势必也会暴露!”纳兰清如说着,却不想说漏了嘴。
她一个寒光的射向清潭。
清潭诚惶诚恐的跪下道:“潭儿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你若是胆敢背叛本宫,你知道你的下场,会有多惨。”她警告说道。
“是,是。奴婢从未想过要背叛皇后娘娘,奴婢一生一世都效忠于皇后娘娘。”清潭诚恳的叩首道。
纳兰清如冷哼了一声,恢复了暴走的情绪。
“最好,有什么法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姜瑾给带过来凉国。”她邪邪的鬼魅笑着。
清潭不解,为什么要带过来?
她缓缓起身,走动道:“贱人留在西谟,让我无法对付她。只要将她带来凉国,便是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了。”
“可是皇后娘娘,如若劫来,势必会引起西谟皇帝的关注的。介时便要重蹈覆辙那边疆了。”清潭道。
纳兰清如冷笑道:“如果让她自愿过来呢?”
“自愿?如何自愿呢?”
“本宫暂且还没有想好。潭儿,你先下去,本宫累了。”她转身俯视道。
清潭点头,麻利的便退下了,不忘带上殿门。
纳兰清如仰头,对着那上头道:“出来吧!”
随即,心腹便破瓦,跳了下来。
看上去好似还受了伤。
心腹当下便叩了下来。
“怎么样了,人追到了没有?”纳兰清如落地振振。
“……没有。请主子责罚。”他将头低低的。
“没有?本宫要你到底干什么吃的!你武艺这么高强,追个人而已,还追不上。你让本宫如何安心的把安危交给你?”她质问道。
心腹被说的一句话也言不出来,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万一他还会回来刺杀本宫呢?到时候本宫死了,你也别想好过!”纳兰清如愤怒的挥袖转身。
“不会的主子。那行刺您的人,他受了重伤。以属下一己之力或许没有办法伤他,但恰巧碰上了都城里巡防营的人手。”心腹如实道。
重伤?重伤有什么用,他还不会再来吗?那姜瑾还会再另派人手过来刺杀她的。
“那人的武功,或比你上乘?”纳兰清如问道。
心腹道:“差不多。”
她盛怒的强迫自己不去生气,吐了吐气,使自己平稳下来。
“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惩罚。”
“罢了,杀了你也无济于事!”纳兰清如闭眼道。
西谟,将军府。
丫鬟阿俏正巧撞见即墨,道:“即侍卫,方才没瞧见你,你去哪儿啦。”
“院子里有些闷,出去逛了逛。”他道。
她便没有再问了,将点心端进去后,出了院子,就见管家在府外同人说着什么。
是元小公子?阿俏灵机一动的上前,道:“管家,元小公子是我们家大小姐请过来的。”
管家狐疑问道:“是这样吗?大小姐同小公子有过来往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管家,原先在宫中,大小姐就与小公子关系比较好。许久未见了,遂请进府里唠嗑唠嗑也是正常的。”她笑着道。
既然是这样,那也就只能请进来了,不过夫人她肯定不高兴啊。毕竟他是纳兰王府的人。
“小公子,请。”
阿俏带着元堇德,走进了小姐的院落里。
发现即侍卫人影又没了,好生奇怪呀。
她也并未多想的,在门外唤道:“小姐,元小公子来了。”
姜瑾听到是元堇德,便来开门,道:“小公子,请进。”
即墨来到了一个秘密的接口处,同一个人换消息。
“如何?”他问道。
那人缓缓的摇头,表示任务失败。
“人呢?”他又问。
“受伤了,正派人过去接应。”
即墨从身上拿出银两,交到了其手中。
他身为小姐的贴身侍卫,自是一刻也离不开其身,只能差人秘密去做。
但却还是失败了。
他叹了口气,败兴回了府,发现元堇德又来了,便留意的窃听了听。
“驿站来信了。”他道。
“什么驿站?”姜瑾问道。
元堇德解释说,他安排在凉国的人,不可能来回的过来传递消息,这样速度很慢,消息延迟就会误事,所以以书信的方式传递过来。
刚好有驿馆可以代为收信,一站一站传来,当日便能够到。
他将信件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姜瑾缓缓打开,看到上头所叙述的文字,十分的诧异。
她放下信件,思索道:“竟有人想要杀纳兰清如。”
此人到底是谁呢?为何要如此胆大包天,不惜自己的性命。
她在凉国的事情,她不知晓,但纳兰清如是现在的凉国的皇后,谁人敢造次?
若非是天大的仇恨,也不会糊涂至此。
然她能够有何仇家?
元堇德道:“这也正是我十分不解的地方。”
姜瑾将信放在烛火上烧尽。
她道:“无论是谁想要害她,她势必会认为是我。”
纳兰清如最恨的人是她,她最大的仇家也是纳兰清如。
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会想到是她害的她。
但此事,自己确实完全不知。
元堇德惊诧道:“是啊。若她认为是你派人来害她,一定会想法子还回来的。”
姜瑾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会是谁呢?
他是真的想要杀纳兰清如,还是别有动机?
此人她认不认识呢?
“据探子说,其以黑衣示人,根本看不清面貌,所以无法判断是谁。”元堇德道。
这样就比较麻烦了。
那黑衣人还跑了,更加不知道其踪迹。
但现在自己的处境是比较危险的了,纳兰清如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一定会想法子害她。
“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不然,这段时日多提防一些。这外头,还是不要出了。”元堇德忧虑道。
姜瑾暗讽。看来她与纳兰清如,是要争个你死我活才能罢休了。
她既然这么处心积虑的陷害她,想要她死。但她偏偏不让她得逞。
“多谢小公子,我一定会多加注意的。对了,上回小公子出府回去,纳兰王爷可曾问起你什么?”
元堇德道:“没什么,多亏你赠我的那盒糕点。”
她微微一笑,再此命阿俏去将点心装好给他。
“不用了。”他连忙道。
“小公子为了我,不惜两次过来我府中与我相谈。将我的事情这样放在心上,这份情义,阿瑾铭记在心。只是阿瑾不希望此事将小公子牵扯进去,所以小公子……”姜瑾想说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你放心吧,我做事自然有分寸。你也别这么说,我到底是纳兰王府的人。因纳兰清如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是愧疚自责。”元堇德说道。
她道:“同元小公子完全没有关系。你是你,她是她。纳兰清如心机沉重,为人狠辣。但小公子却是非分明,阳刚正气。”
他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我们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见外了。能帮你的,我自会多帮你一些的。”
姜瑾眼中透露着赞赏,不禁起身对他礼道:“能有小公子这样的正气之人为友,是阿瑾的荣幸。”
元堇德只是笑了笑。
管家去给姜氏通报说纳兰王府家的小公子来了。
“什么?他还敢来?上回被我那样羞辱还敢来。”
他们纳兰王府祸害阿瑾还祸害的少么!也不知哪里来的脸皮!
姜氏气的愤然不已。
“那堇徳这厢就告辞了。”他对着姜瑾道。
她微微颔首。
丫鬟阿俏慌慌张张的进来道:“不好了小姐,大夫人寻过来了!看上去还很生气的样子。”
姜瑾立马就知晓是管家多嘴了。
自从纳兰清如陷害她去边疆和亲后,母亲便一直对纳兰王府心存憎恨。
所以连同元堇德也一起。
她当下便道:“小公子只好委屈你了,从后墙那翻出去吧。我母亲一直对过往的事情耿耿于怀,说话也不大好听,为了避免冲突,只好委屈小公子了。”
姜瑾面上带着忧虑的礼道。
元堇德倒是不怕被她母亲说。
只是看到面前的人儿为难的模样,他实在不忍心,便道:“好,我答应你。”
于是姜瑾便匆匆的带着他过去后墙那儿,并让阿俏过去拖延一下世间。
“告辞。”他道。
一个轻巧的翻身,便出去了。
她终是微微松了口气,整理了下情绪,缓缓的走过去迎接。
这种感觉,怎么有点像偷情呢?
姜瑾甩掉这种胡思乱想,便唤道:“母亲。”
姜氏拂开阿俏,道:“是不是那纳兰王府的人又来了。”
“没有啊,母亲是听谁说的?”她装作十分淡然的模样,不忘瞪了眼管家。
“阿瑾啊,你知道的。母亲最是痛恨纳兰王府的人了,母亲知道你不计较过往,但你也不必太过善解人意了一些。”
姜瑾轻笑,说道:“母亲。真没有。”
管家收到眼神,便去大小姐屋子里瞧了瞧回来,摇了摇头。
姜氏便看向了那后墙,抿了抿嘴。
“母亲不管什么元小公子。总之纳兰王府没有一个是好的。”她怄气道。
“别生气啦。母亲,那元小公子是不一样的。他为人黑白分明,十分的正派,与纳兰清如是完全不一样的。”姜瑾劝道。
还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都是纳兰王氏的人。
姜氏就是不高兴,面上十分的生气。
女儿不在意这些就算了,她作为母亲,自是不会轻易的释怀。
对那纳兰王府,她要记恨一辈子。让她的好阿瑾,去了那等虎狼之地。
她想想,就忍不住擦起了眼泪,哽咽道:“你可知你去边疆过后,母亲在府里是怎么度过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让母亲好不伤心难过。”
姜瑾心头软了软,安慰道:“好啦母亲,不哭了不哭了。阿瑾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她微微顺着母亲的后背。
“只要你一直在母亲身边就好了。”姜氏抚着女儿的鬓角叹气道。
“会的呀。女儿哪也不去,就在母亲的身边待着。”她笑着说道。
“那就好。”
元堇德从后墙出去后,直直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点偷情的感觉。
他连忙甩了甩,胡思乱想什么呢。
回到了府门口,才忽的想起点心未拿。
微瞧了瞧,发现叔伯并不在,他便轻声轻脚的进了府邸。
“堇徳,你在做什么呢?”纳兰王妃诧异道。
“……叔母。”
“堇徳只是出去散了散心。”他道。
纳兰王妃点了点头,叹气的回房了。
绝食绝水了一顿,她就受不了了,现在只是偶尔出来透透风,依旧将自己关在房内。
一天没有清儿的消息,她就一天放不下这颗心来。
元堇德见此,心中叹道:若是叔母发现自己女儿已经是凉国皇后,还有了孩儿,也不知该如何作想。
他自问叔伯与叔母为人倒还好,偏偏纳兰清如是这样的德行,也是家门不幸。
只是贵妃姐姐现在在宫中安心养胎,他也不好时常过去叨扰。
遂也只能日日在府中写字读书了。
君无弦的暗探差信回来,合须收到后便立马拿了过去给主子看。
当然事先是支开年年小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