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猛然的一窒.沐扶夕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不敢置信的扬起面颊:“你给我下药.”
她的意识虽然是清醒的.但她的内力却一点点的被抽空.别说她以轻功逃脱.现在的她就是光只身站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绍凡轻轻一笑.长眉舒展.俊颜在烛光的晃动下忽明忽暗:“扶夕.朕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非要以强制的手段.才能将你留在朕的身边.那么朕不惜在你的心中面目狰狞.”
他的双眼复杂难明.在那强势的背后.是他说不出來的苦涩难咽……
这一刻.沐扶夕除了震惊之外.是深深的恐惧.这种蔓延的恐惧让她浑身冰冷.眼神逐渐变得陌生了起來.
她的绍凡不是这样的.这不是那个曾经拉着她的手.陪着她漫山遍野捕捉蝴蝶的男孩.也不是那个在她疲惫时.将在揽在怀中.为她撑起一片天地的男孩.
绍凡在沐扶夕的呆滞之中.将她打横抱了起來.那炙热的气息充斥在沐扶夕的周围.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她那渐渐冰封起來的心.
他轻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莹润的指尖慢慢划过她的面颊.刮蹭过她酸疼却干涩的眼.最后徘徊在她的衣领处迟迟不肯离开.
脖颈忽然一凉.沐扶夕觉得自己已经跌进了万丈深渊之中.因为她是那样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衣衫在那一双漂亮的十指挥动下.慢慢从自己的身体上剥落下去.
绍凡慢慢俯身.贴上她的唇.看着她眼中自己那早已扭曲的影子.轻声却坚定的道:“扶夕.朕死都不会放你离开.”
“鹿绍凡.”沐扶夕痴痴的笑了起來.“从今日开始.什么是陌路.什么就是你我.”
绍凡的身子有那么一瞬是僵硬的.因为他听得懂沐扶夕的意思.但沒过多久.他便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袍:“就算是陌路.朕也要你.”
沐扶夕笑的比哭还要难看.可她从始至终沒有落下一滴眼泪.她不知道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弄到了今天这个下场.但她知道.过了今夜.她和绍凡也许真的走到了尽头.
炙热的唇.粗喘的呼吸.带着强制的占有.倾上了她的唇畔.舌尖的席卷.带着颤抖的狠绝.使得她的唇齿都跟着疼痛了起來.
“扶夕.你是朕的.一直都是……”
绍凡的吻.从她的唇慢慢移开.滑落在了她的脖颈和锁骨上.身子一沉.眼前一暗.他抱着她一同陷进了软榻之中.身侧的床幔如流苏一般滑落垂在了地上.
药力的作用下.沐扶夕的眼前渐渐变得朦胧了起來.但是她的意识却异常的清晰.她甚至能看见绍凡那温柔面颊上.被狰狞挣裂的纹路.
身上的炙热.愈演愈烈.忽然一抹撕裂的疼痛.让一直面无表情的沐扶夕.紧紧的将眉头锁在了一起.
埋在她脖颈处的绍凡轻轻抬眸.那被血丝渲染的双眼.挂上了几分怜惜:“扶夕.放松一些.”
沐扶夕心中想笑.可怎么也扯不动唇角.冷冷的看着汗流浃背的他.咬唇开口:“你想要得到我.直接说了便是.何必这般.”
是啊.她始终都想不通.为何绍凡会给她下药.
绍凡苦涩轻叹.伸手爱抚着她在药力作用下而泛红的眼角:“其实.朕还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诉你.”
“什么.”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故意瞥开了双目:“半个月后秀女进宫.”随后.他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朝着她再次看了去.“扶夕.你相信朕.朕愿一生一世只疼爱你一人.”
在他期望她点头的静默之中.沐扶夕则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是她的心如死灰.
元清皇宫.银桦亭.
月光似银沙斑斑点点.新嫩的柳条在微风之中摇摇曳曳.影影绰绰.
萧王正坐在凉亭之中.长发随风在身后摆动.上扬的剑眉在月色下浓郁清晰.根根可数.精雕般狂野的五官.被酒香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醉意.
他目眺着远方.专注而忘我.就连手中那已经微微倾斜的酒杯.都沒有察觉.
贤贵妃带着碧青经过此处.便是瞧见了这么一副难得的如画景象.顺着萧王眺望的方向.转身朝着远处一看.见是凤鸣宫的所在.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将碧青留在了凉亭外.她只身迈步走进凉亭之中.眼看着倾斜的酒杯即将掉落.不禁伸手将酒杯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意外的触碰.让萧王回神.收回目光便是对上了含笑望着自己的贤贵妃.
“酒醉伤身.况且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萧王该回府了.”贤贵妃笑着.将酒杯放在了石桌上.
萧王眉目上扬.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挂上了唇角:“贤妃娘娘.当年.究竟在这个皇宫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贤妃以为他开口所问的必然是关于沐扶夕的.沒想到他开口竟然是问起了当年.这让她不禁一愣.不过很快.她便是笑了笑:“萧王都说了是当年.既然是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再苦苦追问.”
萧王斜挑薄唇.微微眯眼.瞧着贤贵妃那佯装自然的淡笑半晌.才又开了口:“本王一直以为.墨王的昏迷.是因为墨王打算谋权.但现在看來.似乎倒是本王想错了.”
那挂在唇角上的笑容猛然一僵.贤贵妃强迫自己冷静:“墨王已经成了活死人.现在说什么也是枉然了.”
萧王笑了:“本王现在只是想知道当年在这个后宫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贤贵妃也笑:“当年的事情.萧王不是都从太史的口中听说了么.”
萧王对贤贵妃的话语反应不大.忽然抬眸.一字一句的道:“本王知道本王的母妃死在了太后的手中.但本王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萧王究竟想要说什么.”
“本王一直以为.当年的墨王对沐扶夕是暗恋.但是现在看來.似乎是本王想的单纯了.”
“萧王这话说的让我有些听不懂了.”
萧王显得仍旧有些漫不经心.他带着透析的眼.扫过贤贵妃那在月色下有些惨白的脸色:“太后想要阻拦沐扶夕进宫的心思.是本王和贤贵妃都看在眼里的.如果当年并沒有发生什么.就算现在太后掌握到了沐自修想要投靠本王又如何.这并不影响沐扶夕当上这个皇后.或者说.太后应该巴不得沐扶夕坐上这个皇后的位置.因为只要沐扶夕在这个后宫.无疑像是沐自修的一处软肋.可以随时任由太后揉捏.”他说着.慢慢站起了身子.支撑着双臂.朝着贤贵妃倾了几分身子.“但是眼下.太后沒有任何顾忌的派人给皇上侍寝.甚至是不惜在大婚之前用宝琪郡主肚子里的孩子作为赌注.让沐扶夕滚下皇后的这个位置.这能说明什么.说明太后心中有比沐自修投靠本王更加顾忌的事情.”
“萧王怎么能如此肯定.宝琪郡主的孩子.是太后设计的.”
“呵……”萧王淡淡的一笑.眼中是能将人看穿的锐利.“宝琪刚刚怀上了孩子.按照她对鹿绍凡的迷恋.就算是再傻.也不会用得之不易的孩子作为赌注.既能让宝琪心甘情愿的失去孩子.又能控制住宝琪的人.除了太后.本王还真是想不到别人.”
“……”贤贵妃后退一步.要不是及时扶住石桌.很有可能趔趄的倒在地上.
她怎么也沒料到.太后竟然如此的狠毒.狠毒到为了不让沐扶夕成为皇后.而连自己的孙儿都可以牺牲掉.
萧王见此.又道:“所以.本王很好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让太后如此疯狂的想要阻止沐扶夕.可以让鹿绍凡如此什么都不顾及的想要留沐扶夕在身边.”
其实他起疑.不单单是对太后的举动.鹿绍凡这种极端的占有.也是让他心怀疑问.
正常來说.面对太后这种施压.鹿绍凡应该让沐扶夕成为贵妃.因为贵妃的称号.除了在头衔上仅次于皇后之外.其他的荣耀与皇后一样.
别和他说是因为鹿绍凡爱沐扶夕.所以这个皇后的头衔才非沐扶夕不可.
因为.鹿绍凡要是真的那么爱沐扶夕的话.那么在这个敏感的关头.他更应该让沐扶夕成为贵妃.而不是成为皇后.毕竟太后现在是这般的明着暗着的与沐扶夕过不去.鹿绍凡如今拧着太后.非要让沐扶夕成为皇后.那么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太后对沐扶夕的狠毒变本加厉.
太后一向强势而心狠.他不相信鹿绍凡会不了解自己母后的脾气.
贤贵妃深呼了一口气.面对萧王的步步紧逼.捏紧了身边的石桌:“萧王可能是将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皇上一心想要扶夕成为皇后.只不过是对皇后爱到离不开而已.”
“爱到离不开.”萧王嗤声一笑.眼中卷起了戏谑.“鹿绍凡是什么人.极其所有优势浑然于一身.如果他真的爱沐扶夕.就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将沐扶夕推上皇后之位.让她站在风口浪尖上.鹿绍凡现在对沐扶夕不是爱.而是占有.”
贤贵妃装傻充愣:“萧王说笑了.爱不就是占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