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我那十分人妖,身份神秘,却一脸痞相的师兄,一个是我。
之所以说师兄十分人妖,是因为他长得十分俊美,连我这个从小被定为倾世祸水的女人都自愧不如。说他神秘,是因为我除了知道他是我师兄,其他的便什么也不知了,曾经问过师父,但师父对此也是讳莫如深。
师父对我和师兄是冰火两重天。
于我,师父便是无敌的火爆脾气,他教我剑术,却只够防身即可,他说,我天资驽钝,不适学武……
他教我医术,却只够强身即可,他说,不愿我败他清誉,草菅人命……
但他却教会我了琴棋书画舞,他说,他说我脑子欠抽,姿色欠佳……
于师兄,师父便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风度翩翩,谈吐优雅……
他教师兄琴棋书画,骑射饮马。医术剑术,样样绝佳。
在师傅的精心培养下,我学会了一件师兄永远都不会的技法,如簧巧舌。
不知是因即将回到那阔别多年的江南,还是因为师父的到来,我精心伪装了数年的躯壳一层一层的剥落。站在小筑外盘曲而上的长廊上,静静凭栏眺望。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我悚然,这一刻,我应该是开心的,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离开那个让我沉沦痛苦的怀抱。为什么?我会不舍……
眼中两行清泪未经心上瞬间滑落,身后有人为我轻轻覆上一层紫色流云锦织披风。“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哎。”一声浓浓的叹息在耳际猝然划过。我转身,方才发现是瑾哥哥。来不及遮掩脸上的泪水,只得任由瑾哥哥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去沾湿。
“又哭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我不愿回应,只得错开话题,“师父走了吗。”
“嗯,他先回去准备你路上需用的药物。过几天需我去取,所以有一段时日不能陪你去南越了,你自己路上要当心。取到药后,我会尽快赶上你的。”
“嗯。”语气归于平静,不起一丝波澜。
“欢儿。”欲言又止。
“何事。”我不解道。
“你为何要为玄烨挡那一剑。”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我说过,我要血洗他的江山。我要他看着他爱的人,爱他的人,一个一个倒在他的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我一字一字道。
“真的是这样吗。”瑾哥哥轻声似自语。
“当然。”没有丝毫犹豫。真的是这样吗?我也曾这样问自己,当师父剑刺来的那一刻,那抹不忍的冲动太明显,明显到自己都无法欺骗自己。
“李瑾,你在怀疑我。”瞬间便披上了早已习惯的伪装,厉声喝道。
瑾哥哥单膝跪地,如同排演了千万遍,始终说着那句不变的台词,卑职不敢。
一句话将我拉回了现实,这一刻,原来,我还是我,他还是他,什么都没有改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