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谢谢毛叔叔了,这样吧,我跟二舅舅他们做好月饼,就让二舅舅带过来给你看着卖,得了银子,我们一起分,毛叔叔可千万不能推辞,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亚楠顿时开心了,如此最好,毛叔叔的酒楼还真是县城最有钱的人出入的地方,在这买高档月饼,最合适不过,还省了自己的事,连铺子都免了。二舅舅只要按照自己说的做,再送到酒楼来就可以了,剩下的,大家一起平分银子就是。
“哈哈哈,好,我们也叔侄两也明算账,等你把好吃的月饼,弄出来,我们再好好谈谈怎么卖,怎么分,现在你带着精盐,赶紧回去吧,你六叔还等着药呢!”
掌柜的高兴之后,便催促亚楠回家,月饼还没有出来,价钱什么的的,说了也不抵事,分钱更是太早了,回头自己还要跟东家说一声。
亚楠临走还嘱咐了掌柜一声,这个生意,让二舅舅出面跟他们做,她不能被爷爷爹他们知道,自己做生意挣钱,毛掌柜的一听便明白了,上次这孩子就说过,她挣得钱是私房钱,攒着做嫁妆的。
不过想想这孩子的爹,一个同进士,又是县教谕,若是他鄙视铜臭,还真的会阻挡孩子带她二舅舅做生意挣钱,读书人清高啊!也难为这孩子了。
二舅舅一路上不敢多话,因为赶牛车的还是亚楠村上的,就怕他回去胡乱传话,只能抱着亚楠,让她趴在他身上,好好闭上眼睡一觉,孩子在她六叔受伤后,惊吓过度,现在有了银子,应该好好休息一会,回家说不定还有的担心呢!
“她二舅,你们真的把那两只鸟卖了?卖了多少钱啊?”赶牛车的老汉,憋不住好奇的问。
“卖了,凑上家里的一点,够给孩子六叔抓一副药,不要多问了,好好赶车,早些回家,天要黑了。”
六叔有些不耐,这老汉前面言辞间说孩子六叔是为了她遭的罪,现在又打听鸟卖了多少钱,实在是叫人心烦。
赶车的老汉子被二舅舅这么一催,也不敢多问了。不过看样子,应该卖的不少,没想到这个小孩养的鸟也能卖出不少钱,回家让儿子们以后也注意山里的鸟,能捉上一两只会说话的鹦鹉,也能发财了。
亚楠没有睡觉,只是觉得心力交瘁,便乖巧的窝在二舅舅怀里,闭上眼睛,好好养精神,回家后好好想想,如何提炼精盐。
从缘来酒楼出来后,亚楠又让二舅舅带着自己去杂货店买了三十斤粗盐,二舅舅对此没有感觉奇怪,也没有多问。
回到村长,天已经全黑了,二舅舅跟亚楠两人一路上滴水未进,肚子早就饿了。虽然有毛掌柜准备的糕点,但亚楠跟二舅舅谁也没有心思吃,只想早点赶回去。
当二舅舅带着亚楠坐着牛车到了院子门口的时候,二婶亚惠便冲了过来,二叔也听到声音,从六叔屋里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卖了鸟,换了钱给弟弟买了药。
而爷爷奶奶两人并没有听到声音,他们暂时被二叔二婶强力劝去躺床上去养精神了。两个老人今天精神损耗过度,有些精神恍惚。
“快去煎药!”二舅舅率先把药递给二婶,二婶二话不说,拿着药就跑去厨房,什么客气的话也不说了。家里人对二舅舅这次仗义行为,还是极为感激的。但这个时候不是说感谢的时候。
二叔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眼眶红红的,对着二舅舅露出感激神情,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嘴,像是说谢谢的话,然后又急忙进屋照看弟弟去了。
亚惠眼眶红红的看了亚楠一眼,内心极为震动的,亚楠虽然小,却比家里大人有主意,更是对亚楠舍得把她心爱的鸟卖了换钱买药感到敬佩。亚楠是懂事的,绝不是村里人说的那样,娇惯不懂事,害了六叔,全是他们胡说八道。
二舅舅把糕点让亚惠提着,自己则是按照亚楠说的,将用麻袋装好的三十斤粗盐,提着搬到了妹夫一房。
妹夫一房在这个家的后院,是三间瓦房,还有一间小书房,妹夫走后,这边就空着的,爷爷奶奶是不敢让亚楠这孩子一个人住这里的。
亚楠不想家里任何人知道这些粗盐的事,自己一房里面不仅仅有书房,连着书房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灶,是爷爷转为爹亲自堆砌的,为的就是让爹夜间读书饿了的时候,随时能热点吃的,据说这是爹成亲后娘提议的。
亚楠对娘的这个提议极为欣慰,有了爹的这个小灶,自己干私活,只要关上门,谁也不会知道了,至于冒烟的顾忌,大不了等天黑再干活,就跟爷爷奶奶他们说,自己要学爹一样,挑灯夜读。
再或者,自己就随便折腾一点吃的出来,遮掩一下小灶冒烟的事。
“她二舅舅,吃了晚饭再走吧?”二婶煎药的时候,见二舅舅帮着自家忙完就想走人,便出面挽留。
“不了,我出来也这么长时间了,要是后面还有事,你们随时过来招呼一声,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二舅舅说完就走,亚楠提着糕点,急忙追出去:“二舅舅,拿着给表哥他们吃,家里人这样子,谁也没有心思吃,月饼的事,跟舅母说不要跟人多说,哪怕是她娘家也不要说,外祖父他们也没有必要知道,我爷爷这边,也不会知道的。我还不知道爹娘愿意不愿意我出面做生意,只能请二舅舅帮我了。”
亚楠说出心里憋着的话,尽管在酒楼那边自己嘱咐过毛掌柜,二舅舅在一旁听了心里应该有数,但还是想强调嘱咐一番,就怕二舅母泄露给她娘家。
现在还不是时候帮二舅母的娘家,六叔那些昂贵的药,实在是叫自己不得不如此谨慎。等六叔好了,二舅母愿意带着她娘家挣钱,自己不会阻挡,但现在不行。
至于不让爷爷奶奶他们知道,就是怕爷爷误会自己,以为缘来酒楼的东家借机巴结同进士的爹,也担心未见面的便宜爹,对自己这样的挣钱行为极为唾弃。
想来想去,还是二舅舅一家最为适合为自己出面挣钱,他们不仅仅忠厚实诚,真心维护自己,也分了家,正好自己也想带着他们一起致富,如此应该算是周全了。
“你放心吧,你二舅母不是多嘴的人,你的两个表哥跟表姐,也不是多嘴的人,你晚上好好睡一觉,你还小,家里有人会照顾好你六叔的,现在你六叔有了药,慢慢会好的,别太担心了。啊?”
二舅舅怜惜的摸摸孩子的头,孩子才这点大,就跟大人一样操心整个家了,叫人心疼不已。
二舅舅没有带走亚楠拿出来的糕点,就急忙回家了。出来这么长时间,家里也担心的。
幸运的是,当二婶药煎熬好的时候,六叔竟然醒了,二叔喜极而泣,弟弟能醒,又有了药,一定能好的。
亚楠坐在六叔的床尾,看着二叔抱着六叔靠起来,亚惠姐,一边吹着药,一边喂着六叔,二婶则是去爷爷奶奶那边,告诉他们六叔能吃药了。
爷爷奶奶虽然都躺在床上,但满脑子还是儿子那张惨白的脸,只是他们年纪大了,终究没有多少精力,又想到晚上还要替换老二照顾老六,老两口才不得不听劝的躺在床上歇会,回头夜里能有精神照顾儿子。
“真的?亚楠跟他二舅舅真的卖了鸟买了药?”奶奶一下子坐起来,冲下去就要开门,二婶是在门口说的这个消息。
爷爷也忽然精神抖擞起来,迅速下床,就要看看儿子去。
当两老看到儿子一口一口吃着亚惠喂着药,就哭了,哭的眼泪汪汪,但却没有声音。硬是忍着看着儿子把一小碗药全部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