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眼底邪恶的笑意,寒菲樱气得火冒三丈,唇齿间都渗出危险,“是……吗?”
“为夫行得端,坐得正,问心无愧,天地可鉴。”他倒是说得大义凛然,豪情千云。
寒菲樱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我早听说阮思思能夺魄勾魂,想不到连你的魂都勾走了?既然你这么行得端,坐得正,那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你还对那天的情形记忆犹新,连她穿了一件若隐若现的粉红色纱衣,她喝了酒的媚态,你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件事,你要怎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女人吃醋起来,浑身杀气腾腾,竟然如此可怕?萧天熠眉目舒展,黑亮凤眸在暗夜中熠熠生辉,柔声道:“你又冤枉为夫了,为夫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因为那是第一次见你的日子,若没有阮思思作媒人,为夫又怎么会知道你是个女人呢?在为夫心里,夫人是世上最好的,谁也比不了你,那天你和官兵说的所有话,为夫都记得清清楚楚,要不要为夫重复一遍?”
寒菲樱心中一甜,他的几句话居然就让自己收敛了一身杀气,却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反而意味深长道:“你这么会哄女人,确定不是在脂粉堆里练出来的本事?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过女人,那这本事,总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萧天熠哑然失笑,忽然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本《万花楼》,怨艾道:“又不相信为夫?为夫曾经说过,事关夫妻情趣,不容有失,既然没有实战经验,又万万不能怠慢夫人,只能多多吸取前人的精华了。”
听他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一肚子火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寒菲樱懒得和他计较,淡淡道:“就算如此,也只能证明我是个女人,怎么证明本小姐和公子凤就是同一个人呢?”
萧天熠修长的手指按在寒菲樱明眸的周围,声音柔美得沁人心脾,“这双眼睛,清幽而睿智,灵动而明亮,和公子凤实在有说不出的相似!”
什么?寒菲樱瞪大眼睛,妖孽居然对自己的眼睛观察这么仔细,她咬了咬牙,不死心道:“那也不能肯定我就是公子凤啊,世上相似的人和物,多不胜数,这么重大的事情,你轻易就断定了,不觉得太草率了吗?实在有损你的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
萧天熠仿佛白玉雕琢而成的大手爱怜地捏了捏寒菲樱的脸颊,*溺道:“想不到在夫人心中,为夫的形象这么高大?真是受*若惊,还一直以为很渺小!”
寒菲樱忍不住笑了出来,语气有不自知的撒娇,“快说!”
萧天熠状似无奈一叹,“每当你不以为然的时候,就会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冷笑,耸肩,而公子凤一个男人,偏偏也有这个喜好,你说这会是单纯的巧合吗?”
啊?寒菲樱恍然大悟,妖孽对自己的观察,居然细致入微到了这个程度,看着那双波光潋滟的凤眸,心忽然一阵抑制不住地狂跳。
萧天熠凤眸中有暗流涌动,薄唇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南宫羽冽,敢抢本世子的女人,的确应该给他点教训,不过你能想得到的东西,他也想得到,以本世子对他的了解,说不定他已经张开罗网,准备请君入瓮呢!”
寒菲樱眼眸闪烁,淡淡道:“那又怎么样?玩的就是谁道高一尺,谁魔高一丈?对他的罗网,本公子兴趣十分浓厚。”
他忽然眼眸一暗,不悦出声,“樱樱!”
寒菲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可不但不生气,心底反倒有些甜蜜的温暖,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小家子气,不许她在他面前说对别的男人有兴趣。
不过,她在他身边这么久了,真的从来没有见他身边有过什么女人,也不见他对任何女人瞩目过,莫非他真的是洁身自好的男人?
想着想着,唇边溢出一丝偷偷的笑意,被萧天熠看在眼里,唇角愉悦地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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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熠不用入朝,寒菲樱的玉满楼有严掌柜和简陌在,她也不用常常去看,月影楼如铜墙铁壁,更不用她常常回去,完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所以日子过得无比清闲,一般都可以睡到自然醒。
第二天,寒菲樱和萧天熠起*用午膳的时候,感觉周遭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连阳光都灿烂起来了,袁嬷嬷笑容满面,“恭喜世子爷,世子妃!”
想不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到淮南王府了,不用说,肯定阖府上下都知道了,寒菲樱哭笑不得,看来,承光阁以后是难以清静了。
用完午膳之后,寒菲樱准备推着萧天熠这个大爷去荷月池赏碧波秋水,袁嬷嬷一见,立即慌了,“哎呀,这事怎么能劳烦世子妃做呢?”
正好,寒菲樱可以落个清闲,顺理成章地松开了,袁嬷嬷推着世子爷的轮椅往前走,现在是要把世子妃当成菩萨一样供起来的节奏。
秋日午后的阳光,照在荷月池上,泛着潋滟的光泽,阳光尽管带着微微的凉意,却依然沁人心脾恬静温馨。
他们在圆木桥上坐下,看着远处碧波荡漾,水天一色,一会的功夫,袁嬷嬷命人端上了一黑乎乎的药,恭谨道:“这是奴婢给世子妃准备的安胎药!”听说世子妃怀孕了,她喜不自胜,世子终于有后了,王妃娘娘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一定欣慰不已,她迫不及待地给世子妃准备各种孕妇用物。
安胎药?寒菲樱口中的茶差点噗了出去,惊愕道:“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了!”袁嬷嬷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来,笑着提醒道:“世子妃年轻,有些事自然不懂,这怀孕前三个月最是要紧,吃的用的,都要万分小心!”
寒菲樱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当即傻了,她根本没孩子,需要安什么胎?不自觉看向妖孽,妖孽的态度却十分随意慵懒,明媚的阳光落到他俊美绝伦的脸上,令人心弛神游,心猿意马。
面对袁嬷嬷期待的眼神,寒菲樱只好采取拖延战术,嗫嚅道:“我刚刚用完膳,现在喝不下,先放在这里,等会再喝吧!”
袁嬷嬷犹豫了一下,“也好,只是记得一定要喝!”说完,她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在不远处,无声站立,寒菲樱很奇怪,她留下来干什么?
袁嬷嬷似乎知道世子妃心中的疑惑,含笑解释道:“世子妃腹中孩子,是奴婢的小主人,不敢有失,世子妃初孕,等会各房都会打发人前来贺喜,奴婢在此候着,还望世子妃宽宥奴婢僭越之罪!”
寒菲樱呆了,这袁嬷嬷一片护住之心,真是令人感动,她的意思自己明白,这王府里不希望她生下孩子的大有人在,须得万分小心。
虽然袁嬷嬷的身份是下人,但一直是已故淮南王妃身边的人,又是世子爷的乳母,在淮南王府颇有地位,连杨侧妃,朱姨娘都不敢把她当普通下人看待,言语之间,对她不乏尊重,有她护着,也能少许多意外。
问题是,自己哪儿来孩子啊?寒菲樱欲哭无泪,妖孽啊,妖孽啊,这叫我如何是好?生平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难题,全是拜妖孽所赐。
圆木桥上,碧波潋滟,风情旖旎,水光氤氲,妖孽的眼眸漆黑如墨,偏偏眼底都是笑意,寒菲樱甚至很没出息地想,如果有下一次,她怕自己是真的把持不住了。
不知道为何,寒菲樱忽然就慌了,这个男人,难道就是她天生的克星?
面对这样一个美男子,英俊不失秀雅,高远不失冷傲,她的心毕竟不是铁做的,也是个年轻姑娘家,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就像妖孽说的,男人面对女人,会有一种本能,她面对妖孽,似乎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要不然,下次干脆从了他算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把寒菲樱自己也吓了一跳,在他耐人寻味的*目光下,寒菲樱的脸又很不争气地红了。
正在懊恼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笑语,“恭喜世子爷,恭喜世子妃!”
寒菲樱抬眸看去,一片蹁跹丽语走过来,杨侧妃带着一些人走过来,欣然道:“世子爷世子妃少年夫妻,恩爱情浓,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真是淮南王府的大喜事啊。”
说完,她示意身后的婢女把准备好的一件大胖娃娃图案的红色肚兜呈上来,只是看料子并不是新的,寒菲樱有些奇怪。
杨侧妃见状笑道:“世子妃有所不知,初生儿皮肤娇嫩,崭新的料子会伤到皮肤,都是贴身衣物都需用有些年头的旧布料,最是柔韧,才不会伤了新生儿皮肤,这件肚兜,是小儿年幼之时用过的,我一直收着,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朱姨娘附和道:“杨姐姐真是有心,这样压箱底的东西也能找出来?”
袁嬷嬷上前一步,接过,“多谢杨侧妃,朱夫人!”
不是吧?寒菲樱哭的心都有了,只觉天雷滚滚,眼前发黑,身旁的始作俑者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
朱姨娘艳丽的脸上渗出一抹恭维笑意,“袁嬷嬷,过不了几个月,世子爷的承光阁可就热闹了,以后你可有得忙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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