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妈妈一声哀嚎,提起裙摆向后台跑去。这个丫头她早就打算好了,昨天有人愿意出价带她走,她就上台走个过场就好,找两个人帮着抬抬价,让人领走得了。是谁把她推上台献艺的!还这幅打扮,这不砸她的额生意嘛。
石南素揉揉后腰,恶狠狠的想帷幕后方瞪一眼,该死的红媚儿,下手真狠,推我出来干嘛用那么大的力,我可怜的腰。。。。。。
其实,石南素现在这副妆容连她自己都没看到,她方才在后台,莫名其妙的被几个姑娘热情的按在妆台上上妆,她平日里也没有和她们亲近过的呀,为什么她们这么热情的扑过来!一通折腾,她都没来的及看铜镜一眼,就被姑娘们拉到了帷幕后,红媚儿最后出手送了她一程,才有了她现在的尴尬。。。。。。
自己什么都不会,表演个头啊,反正今日就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来的。
看着台下那些男人恶心的面孔,石南素真想下台去一人赏他们一巴掌。
江奕尘在台下看着,看见那张涂得花猫似的脸,心中暖暖的,这就是他的素儿,机灵搞怪才像她。江奕尘吩咐风扬:“去告诉乐师,古筝,湘江月。”
被那么多人嘲笑,就算是脸皮厚如石南素,也有些挂不住了。匆匆的向后台跑,方要进入后台,又被红媚儿和一众笑的快断气的姑娘推了回来。
“你们看看她那张脸,哈哈哈哈哈。。。。。。”
石南素气急,用袖子狠狠在脸上擦拭,很快,红扑扑的一张脸这下真成花猫了。再用力擦几下,她原本的面貌露出了几分,可爱的花脸,镶嵌上一双闪着灵气的大眼睛,倒别有一番味道。
如玉珠落碧盘般的琴声传来,嘈杂的堂中渐渐安静下来,石南素听着那古筝独奏的曲子,有些画面忽的映在她的面前,好熟悉,又好伤感。头有些隐隐的痛,她好像看到了清澈的溪水,垂在水面上的柳枝,一个半大的女娃娃手拿一根树枝来回比划着,好像在练习剑法。细嫩的手被粗糙的树枝磨破了皮。。。。。。
石南素听着曲子,渐渐安下心来,从头上扯下些许珠翠,瞥见台子柱子上挂着装饰用的佩剑,轻巧的转身,跳跃,刷的拔出了装饰剑。
悠扬的琴声在大堂萦绕,石南素随着琴声舞动着手中的剑,江奕尘定定的看着她,一招一式,如同当年一样,丝毫不差,她记得,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那时候,小小的她每次因为动作不到位,被她师父惩罚练习这套剑法时,她都会偷偷的翻墙到他家,让他弹筝伴她练习。久而久之,她的剑舞已经熟练,他也被她磨成了一个弹筝熟练动听的高手。
台上的她,灵巧犹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每一个动作轻盈利落,随着曲子的音律,时而娇柔不已,时而英姿飒爽,这份利落与英气,是从未在青楼姑娘的身上看到过的。她们大多娇媚或妖媚,舞蹈也都是靠着柔软的腰肢也会勾人的眼神一起完成的。石南素一曲剑舞结束,竟然博得满堂彩。
文熠王爷惊奇的看着台上的女孩,好像每次见她,都蛮意外的。
一曲结束,石南素气息有
些不稳的站在台子中央,台下的嘘声变成了欢呼,他们的眼中是惊讶,是惊艳。就连石南素自己都不敢相信,听到那乐曲,这剑法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姑娘表演完后,就是台下人的竞价。谁人出的价格高,那么,花魁大赛之后那位姑娘便与竞价最高之人奉茶,置酒,同宴饮。当然,那些不是清倌的女子如果愿意,也可以与客人一夜不归。。。。。。
同样,今日能得到最高价格,最多拥护者的姑娘,便是今年的花魁。多么简单粗暴的赛事。
石南素一曲剑舞,也博得了不少对了他们胃口的人。虽然只是寥寥几个。。。。。。
金妈妈在后台几乎就要咬着手绢哭了,今天受到如此多的惊吓,等结束了一定好好睡上一天一夜。
台上一直由百花楼的妈妈在管理着,妈妈煽动着台下的人出价格。
“五十两!”
“我出六十两!”
“我出一百两!”台下已经有人在争价格。石南素心中一阵反感,只是。。。。。。她好奇的,似乎心中还带着稍许希冀,向昨天自称是她未婚夫的江奕尘的桌子看去。。。。。。
江奕尘不慌不忙的喝着茶,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一百二十两!”
“一百二十五两!”似乎价格已经没有太大的攀升了,叫价的都是些小喽啰。
江奕尘轻缀一口香茶,不紧不慢的将茶杯安防回桌上,这才开口:“一千两!”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穿透力很好,整个大堂寂静了须臾,又乱开了。
“那是谁?这么肯出银子。”
“没见过,一定是外地来的,这姑娘也不值这个价,真是没见过世面,嘿嘿。”
石南素的心中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后台的金妈妈一听这个价格,立刻乐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只要他开口了,接下来就是她布置好的戏了。
这时候,果然有人出来抢价格了。
“一千二百两!”声音很大,大家都在左右寻望着,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江奕尘眉毛微挑,“两千两!”
又有声音蹿了出来,“两千五百两!”
“五千两!”
石南素已经惊呆在了台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值钱,站在这里被拍出了这么高的价格,她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啊。。。。。。
在台上同样被惊呆的不止石南素一个,百花楼的妈妈上下打量着这个小丑似得姑娘,好像在寻找她身上哪里吸引了他人。
金妈妈在后台乐的个心花怒放啊,真是遇上财神了。
百花楼的妈妈刚要开口结束这场竞价,一个声音又突兀的冒出:“一万两!”
如果说方才石南素只是灵魂神游了,那现在她便是彻底魂飞湮灭了。。。。。。
金妈妈也着实吓了一跳。她安排的人,喊价都是经过揣摩的,循序渐进,绝对不能一口咬死。刚才那声。。。。。。
这时,文晋王爷起身,转身望向江奕尘,“本王出一万
两,江兄可要再加价?” 没想到江家少爷今日竟远道而来,二人是认识的,晋王爷也算是江家的金主呢。
江奕尘也从桌旁起身,温文尔雅拱手作礼,“王爷豪迈,江某当自愧不如。”
“哈哈哈哈,好!”文晋王爷转身面向台子,“今日这位姑娘便是我。。。。。。”
“我出两万两!”
石南素的内心在流泪啊,熠王爷,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晋王拍桌而怒:“文熠,你今日是不是非要与我作对!”
熠王爷表情肃穆,丝毫不肯对此松口。这个姑娘,绝对不能落入文晋手中。方才石南素被晋王叫价时,万花晴紧张的握紧了他的手。石南素才新来不久,对一些事情不知道。晋王爷是个怪人,对于某些女子来说,更是个恶魔般的存在。他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有强烈的占有欲,尤其是女人,只要对了他的眼,他就要想方设法得到。这些年不知道被他抢进王府多少人,一进府便音讯全无,时不时有女子的尸体从府里抬出来,扔到乱葬岗。惹得不少被抢了女儿的百姓,只要乱葬岗多了无名女尸,就匆匆带着席子跑过去,辨认是不是自家的孩子。
以南素的性子,恐怕。。。。。。万花晴的担忧,熠王爷都看在眼里。熠王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她曾帮助过自己,他也对她说过,他日若有所需,必当全力相助。他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送入虎穴。
场面有些尴尬,两位王爷争执不下,江奕尘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若是比财富,他江家世代皇商,虽不可说富可敌国,但也绝对能比王爷富有。可偏偏因为是皇商,祖宗传下来的家业都指着皇宫的恩宠,绝对不能得罪皇宫的人,由其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他只能隐忍,他终是不能将儿女私情放在首位,石南素与他江家的生意,他只能选一样。
痛苦的眼神望向台上的人儿,那个自己朝思暮想,好不容易又见到的人。不料想石南素也在看他。
石南素看着江奕尘,果然,他靠不住。还说自己从小与他定亲,原来他就是这样对待未婚妻子的。虽然畏惧强权也是人之常情,可她的心中还是对他寒冷了几分。收回目光,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冷,好冷。
蓦然对上万花晴担忧的目光,万花晴的手握在熠王爷手中,真好啊,花晴姐姐在担心自己,石南素真的很想回她一个微笑,但是,她竟然笑不出来了,心底的寒冷向外蔓延,冰冷的手指没握紧那把装饰剑,掉落在地上。
眼看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金妈妈急忙从后台上来,“二位王爷,切莫再这样,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晋王爷怒目圆睁,“这个女人我今天是要定了。我偏要带走她不可!”
一句话堵得金妈妈哑口无言。看着晋王爷执拗的样子,金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石南素只是默默的站在台上,渐渐冰冷了身体。那种她十分厌恶的被别人随意摆布的感觉就要让她窒息。。。。。。
“我看谁敢把我的乐儿带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