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洛小衣撕腿就跑,待蓝和追出房门时,他早就溜得不见人影了。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蓝和修长的手抚上了自己光光的下巴,刚才还犹有薄怒的双眸忽然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来。
洛小衣刚跑下二楼,心中已生悔意:哎,这当下人的,被主子调笑几句,胡乱责骂一顿都是常事,咱怎么就忍不住回嘴了呢?这下好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他一想到蓝和那层出不穷的手段,忍不住寒毛一竖,齐刷刷地迎风招展!
他心中胡思乱想,便如没头的苍蝇一样钻来钻去。正钻得欢快之时,忽然“啪哒”一声,一样物品落地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一个单薄的男音怒道:“你,你这个小二,走路怎地不长眼睛?”
洛小衣正是烦恼之时,听到这声音不由一怒,他连忙抬起头来,便对上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书生。这书生头戴逍遥巾,五官端正,脸色颇有点苍白。
站在书生身后,另外还有三四个书生打扮的青年。几人一看到洛小衣的面目,不由同时眼睛一亮。走在左边的一个又高又胖的书生手中折扇一合,叹道:“咦,这小二生得好生清秀可人。子为兄,折扇掉了捡起就是,何必跟小孩子计较?”
那子为兄显然正是被洛小衣撞到了书生,他正低着头拾起被洛小衣撞落的折扇,闻言轻薄的冷笑道:“操贱业的下作之人,长得好又能如何?”
说到这里,他似乎不屑再理洛小衣,转向同伴说道:“外面春雨绵绵而下,小弟正好做了一首诗,可惜才想到前面三句,诸位帮我给它结个尾如何?”
一边说,四人一边从洛小衣旁边擦身而过,向二楼的厢房走去。洛小衣狠狠的给了子为一个白眼。自叹倒霉的掉头向厨房走去。
这时,后面传来子为的诵诗声:“小弟的诗句如下:春雨绵绵落下,”洛小衣一听,脚步不由一顿。接着,那子为说道:“都是皇家瑞气,”听到这里,洛小衣脸上挂出一串黑线。
紧接着,那子为又说道:“再下三年何妨?”
洛小衣白眼一翻,回头见子为四人正摇头晃脑的边念边皱着眉头寻思,不由高声呤道:“放你娘的狗屁!”
他的声音又清脆又响亮,一时之间,酒楼中人都向这边看来。那四个书生同时转头顺声望来,见到是他,几人脸色齐刷刷的转为青色。嘿,这四人变脸倒也整齐得紧,看来平素训练得不错呢。
那子为双眼怒视着洛小衣,尖声喝道:“你,你这小二好大的胆子,你,你当真是有辱斯文,本秀才好好的吟诗,你干什么口出粗言,你,本秀才要告你!”
洛小衣对着他白眼一翻,双手一抱拳,对着酒楼中人作了一个团团揖。说道:“诸位,小人刚才见这位秀才做诗似有不顺,因此帮他结了一个尾。这位秀才好没有意思,这样的事也能告状,真是可笑之极。”
子为气得脸色青中转黑,拿着折扇颤抖的指着洛小衣怒道:“你,胡说八道!”
洛小衣再次翻了一个白眼,暗暗忖道,这些狗屁秀才,连骂人也没有半点力道。他一转眼,见酒楼的人都不以为然的看向自己,于是再次朗声说道:“诸位,且听小人把刚才的诗联起来念一遍。”
说到这里,他双手负在背后,学着子为踱了几步,指着外面的绵绵细雨慢慢念道:“春雨纷纷落下,都是皇家瑞气。再下三年何妨,放你娘的狗屁!”
他刚刚念完,几声轻笑便从客人中传了出来。洛小衣依旧负着手,极为忧国忧民的说道:“诸位,在下联的最后一句,放你娘的狗屁,虽然不雅,却还是颇为押韵,诸位说是也不是?”
当下,三四个好事之人同时叫道:“不错!”“正是,通顺得很呢!”
洛小衣得意的一笑后,转头指着气得浑身发抖的子为,忧郁的叹出一口气后,继续说道:“诸位想想,这雨连下了三年,那就是灾了!到时洪水泛滥,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天子在宫城之中也会忧郁得睡不着觉。这种情况下,这位子为秀才还说是皇家瑞气!因此小弟加上一句放你娘的狗屁,可有没有道理?”
他这话一说,顿时哄笑声一遍,数十个响亮的声音同时传来:“有道理!”“当真是放你娘的狗屁!”
那子为被洛小衣说得脸色发青,嘴唇颤抖不已,他一连迭的叫道:“你,你,你,”洛小衣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朗声说道:“子为兄,你在光天化日之下,胆敢以歪诗辱骂圣君,你难道还有道理不成?”
那子为翻了一个白眼,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晕倒过去。洛小衣看到他这个情形,心中一乐:三国时那个诸葛亮,骂了那个啥口吐鲜血而死,咱也不差,居然骂得这个秀才要晕了。快快,快晕了过去,你一晕,咱以后就有吹牛的本钱了。
他在这边无比期待的等着子为晕倒,那里知道子为身子晃了几晃后,便是挺着没有栽下去。倒是他身边的几个狐朋狗友见势不妙,连忙扶着他狼狈的跑出了酒楼。
几个秀才这一冲出酒楼,大堂中马上便是喝采声此起伏彼的传来:
“俺就是看不惯这些酸丁,小白脸小二,你这手耍得好!”称赞的同时,一只铁掌重重的拍来,洛小衣被拍得身子晃了几晃,红光灿烂的小脸便是一白。
“好小子,口才倒是了得。”这句话咱爱听,洛小衣脸色又转为红润光泽。
“小子,说得好,再努力些,考个状元让咱千里香也红一把。”闻言,洛小衣小脸红得发紫,同时腰背一挺,看他的样子,根本不用日后金榜题名,光是此时此刻,他就已经达到了神仙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