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乃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前来剿灭不法凶徒,惊扰了大将军,却是末将失职。”
王沛之哈哈大笑,“怪不得火光冲天,杀声四起,想来,必定和这几日甚嚣尘上的刺客有关吧?只是,”他沉吟着,“这里蕵屬员宅邸,你们侍卫的职司,并不及于此处吧!”
他语汽不重,但说话间,叱咤沙场的威势,却让人不敢辩驳。
晨露心明如镜,也感同身受,这些昔年军中的厮杀将领,对缇骑厂卫这些诡谲势力,向来没有任何好感,以王沛之的经验,又怎会看不出,这蕵尙中的黑暗力量?
他这话占了全理,瞿云一时无话可说,晨露眼看1夜将过,一旦拖过了早朝,皇帝就会陷入被动,她微一思槛,也飞身掠上墙头。
王沛之只觉得眼前一凛,在冲天火光的映照下,一位素裳少女居高向下望去,正和他四目相对。
仿佛是不能承受那眼中的冰雪之色,他微微别转头,心中暗自惊诧,“姑娘是……”
少女凝眸一笑,仿佛万古寒冰都灿然裂融。
“妾身忝为圣上御侍,区区名号,不足挂齿!”
王沛之有些惊异,他在家修身养性,远离庙堂,竟是不知道皇帝身边出了这等人物!
“瞿统领奉了诏令,来捉拿这行凶京中的刺客,其间更有朝廷命官涉案,为免物议,所以秘密进行,还请大将军谅解一二!”
她声音清脆,话也汕说得滴水不漏,合乎情理。只是王沛之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也无心去深究这职权问题,他径自问道:“这两支箭是你射出的?”
他接过从人递上的染血羽箭,这是刚刚从逃遁的两人身上拔出的,袍袖一拂,就直直射向少女。
晨箩加袖中伸出手,在火光之下,那花瓣一般的柔荑,莹润如玉,却轻轻拈起闪着寒光的箭头,毫不为难。
她微笑着,端详着已过策的王沛之,但见当年调皮精灵的少年,已然两鬓染霜,面目刚毅。
这岁月风尘,到底将多少人事改变?
她暗自嗟讶,面上葌ち无异样,“妾身本领粗陋,却是让您见笑了!”
王沛之双手不易察觉地微颤,几乎全身血液都要逆流,但他终于忍了下来,含笑道:“哪里,这两箭真是不凡……”
双方寒暄了几句,王沛之破天荒地,率领这一百多家中兵丁,给了瞿云许多协助。
天边隐隐有了鱼肚白,晨露和瞿云率领一干人等起程回宫,仍能感受到身后那炯炯的目光。
“小云,难道我射的箭,有什么特别?”
瞿云闻言,郑重地看着她,晨露更觉蹊跷,半晌,他才妙┺表情地道:“是很特别……”
“是什么?”晨露更感好奇。
“特别之处在于……能一箭杀掉两人!”
瞿云的笑话,还是同平时一般,十分无趣,晨露却在冥冥中,感觉到一种异样。
她没有深究,于是,和那个埋葬于深渊的秘密,再次擦肩而过。
一行人朝着宫中进发时,第一缕晨曦已经露出,今天是个晴朗明媚的日子……
……
“小宸!”
瞿云的低喊打断了她的回忆,她凝神看去,只见早朝已毕,皇帝已经起身,朝着殿外走来。
“朕瞧着你在发呆!”
年轻的皇帝走到她身前,凝眸望着她,言语之间,满是真挚的关切。
“微臣只是觉得……今日,定是个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