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了另一个黑衣人,只是这个黑衣人从头到脚都包着黑色,没人看到他什么样子,但是,他身上的气息却是那样的熟悉,那黑衣人蹲下身子,把那趴在地上已昏迷过去的黑衣人给背到背上,尉迟若羽与他的眼睛对视上,那黑衣人丢了一瓶药给尉迟若羽,尉迟若羽只得下意识的反应,接过那一瓶药,然后就背着黑衣人消失不见了。
那眼睛,尉迟若羽总觉得似曾相识的样子,看向手中的药瓶,再看向姜诺。
“舅舅……”
“生也是命,死也是命。”姜诺的脸上与手上还在流着血,血肉翻飞的样子,看起来是那样的可怕,尉迟若羽迟疑的看了一眼瓶子,然后打开了瓶子,里面马上就传来了一阵幽香,尉迟若羽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药,然后递给了姜诺,姜诺想也没想的吞了下去,慢慢的,真的没再去抓了,突然在月太妃的身后再次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但是这个黑衣人却浑身充满了杀气。
姜诺睁开双眼就看到了那黑衣人,刚想起身走向月太妃,结果那黑衣人却走向了董太医,看向姜诺,眼里的杀气一丝不藏的遗露出来,刚想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但是看了一眼那被他背在背上的董太医,他还是选择快速逃离。
“那是什么人?”尉迟若羽皱着眉头,不解的问着姜诺,姜诺也摇了摇头,那受伤的黑衣人,可以肯定,他对羽儿没有恶意,甚至,刚刚还救了他们一命,但是,那救走了董太医的黑衣人……却不一样,眼里的杀气那么重,而且,更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他把董太医背走的目的是什么,看来,这个人不得不防。
“羲儿……羲儿……”突然,一切静止的时候,月太妃捂着自己的脸,大声的哭了起来。
“舅舅,羲儿真的被……”迟尉若羽有点迟疑的问着姜诺。
“放心吧,我已经叫莫大人去救贤王爷与皇上了,应该没事。”姜诺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的站了起来,一个不稳,突然身边多出了一只手,扶住了姜诺。
姜诺转过头看了过去,看到了一张俊美的脸,不由得放心一笑,然后放心的晕倒过去。
“真不该在此时出现。”只见他看了一眼那倒在他身上的姜诺,那人一开口就开玩笑的说着。
“贤王爷……”尉迟若羽看到了贤王爷出现,不由得叫他。
“没事了,都过去了,再说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叫我皇叔的?”贤王爷回以一笑,笑里有些苦涩,然后只看了尉迟若羽一眼,就别开眼去看向别的地方,说完最后的那一句话,心里总有些苦,但是,慢慢的,就一定会淡的吧。
“羲儿??”然后尉迟若羽的身后就传来了月太妃那不可置信的声音,尉迟若羽转过身去,就看到了身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尉迟仲羲扶起了那跌坐在地上的月太妃。
“母妃,是我。”尉迟仲羲心疼的拉起了月太妃那被断剑割破的手,然后看着月太妃温柔的对她说着。
“你真的是我的羲儿?你没死?”月太妃不顾手上的疼痛,然后轻扶上了尉迟仲羲的脸,依然流着血的手,把尉迟仲羲俊秀的脸也染红了,尉迟仲羲也不介意,只是站在那里让她抚摸着,依然一脸的微笑。
“是真的,是真的。”月太妃说完,紧紧的抱着尉迟仲羲,尉迟仲羲也紧紧的抱着她,怀中的是他的娘亲,可是,以前的母妃,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用力的抱过她,他曾经以为,他的娘亲是全天下最狠毒的女人,这了权位,为了富贵,可以不择手段,但是,原来,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娘亲,一个视自己孩儿为命的娘亲。
尉迟仲羲抬起头看向尉迟若羽,眼中有着欢喜,有着失落,更有着心疼,尉迟若羽看着尉迟仲羲,他变了,不再像以前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阳光单纯,也没有那时的青涩冲动,也瘦了,也长高了,眼里多了一些看破尘世的锐利。
“我要送姜将军回去了,他还要找大夫为他包扎包扎伤口。”贤王爷出声说着,就像他没有发生被区禁的事一样,就像刚刚到皇宫玩了一圈一样。
“母妃,你的手也要找太医为你看看,我们先回寝殿好吗?”尉迟仲羲也出声说着,月太妃开心的点了点头,因为尉迟仲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关心过她,也就任由着尉迟仲羲扶着她回她的寝殿。
太医走进了月妃的寝殿后,尉迟仲羲就走了出来,看着尉迟若羽还站在原地,他走向她。
“你……”尉迟仲羲艰难的开口说了一个字,可是,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停住。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尉迟若羽抬起头,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尉迟仲羲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看向她的双眼,她的双眼不再是以前的温柔如水,多了一丝的狠厉,但是,他以为……他以为……她一直都不会改变。
“你的东西,你真的会想要吗?这个位置,你可以想像,你坐上去之后,脚下要踏着多少的鲜血吗?”尉迟仲羲苦笑的问着尉迟若羽,她想要的东西,他知道,但是,他不想还给她,他知道,这所谓她要的东西,代价有多大,只是不想她受伤害。
“我只想要得回我该得的东西,其他的我不在乎,我可以不向你报复,但是……月妃……一定要留下。”尉迟若羽语气冰冷的说着。
“不行!紫凝……”
“我叫尉迟若羽,翼煜皇朝的长公主,也是翼煜皇朝皇位唯一的继承人,请你记住。”尉迟若羽双眼瞪大的看着尉迟仲羲,尉迟仲羲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她……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他手紧紧的握着那衣袖中的发钗,那是她当时为了逃脱开这一切权利和痛苦之下而划花自己脸的发钗,可是,现在的这一切却显得那样的可笑。
看着眼前更美的她,发钗在他的手里似乎快要把他的手给烫伤了,他本想还她,可是,现在却……他不由得松了松手。
“对不起,我不能把母妃留下。”尉迟仲羲叹了口气,然后说着。
“你享受了我父皇那么多年的爱,不该还?”尉迟若羽挑了挑眉,莲步轻抬,向尉迟仲羲走近了一步。
“对不起……”
“难道,我的娘亲就该死?就该怀着孩子,四处流浪?最后还死于非命?就为了你母妃那一点私心?”尉迟若羽继续向他靠近,尉迟仲羲不由得低下头去。
他知道,她说的那一切都知道,那晚,他就站在了他母妃的宫殿外,把她与董太医说的话一清二楚的听了进去,放她走,也许也是因为心里内疚,但是,他真的很想当一切都没有听到过。
“难道,我就活该一出世就成为醉红尘的头牌?”尉迟若羽继续向他走近。
“对不起……”
“我留下……”
尉迟仲羲刚抬起头想对尉迟若羽再说些什么,可是却被另一把女声更快的阻止了,转角处,走出一个身穿着华服的女人,那就是现在的月太妃。
“母妃……”尉迟仲羲上前扶着月太妃,她刚刚才包扎好的手,因尉迟仲羲不小心的碰触,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羲儿……母妃也该为自己过去的罪孽做些了结了。”月太妃抬头看向尉迟仲羲。
“母妃,一切由孩儿承担吧。”
“这是母妃犯下的错,母妃看你平安,就是最大的心愿,不管以后如何,你一定要记得,母妃很爱很爱你,没有一个当娘的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女,如果说以前母妃做错了什么,一定要原谅母妃,还有,以后要好好的生活着。”月太妃微笑的抬起头轻抚着尉迟仲羲的脸,然后放下手,走向尉迟若羽。
“你想怎么样对我,我没关系,因为我罪有应得,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月太妃回头看了一眼尉迟仲羲。
“你要放我的儿子平安的离开翼煜皇朝,而且,以后不准让他再踏进翼煜皇朝一步。”
“母妃!”尉迟仲羲听到了月太妃的话后,不由得惊讶的看向月太妃,像是不可置信这些话是从她口中说出一样。
“好!但是,你也得保证,我能顺利的登上皇位。”尉迟若羽看了一眼尉迟仲羲,最后才轻点头,然后轻声的说着。
“我会帮你的。”月太妃看向尉迟若羽,然后认真的说着。
“好。”
“母妃……”尉迟仲羲上前拉着月太妃的衣袖,月太妃看了他一眼,然后一个用力,就把尉迟仲羲的手给甩开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尉迟若羽看了他一眼,然后也跟在了月太妃的身后走去。
尉迟仲羲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身子不由得慢慢的下坠,然后一个用力的跪在了地上,手上刚刚紧紧握着的发钗,一个清脆的声响,落在了地上,一滴泪滴落在那发钗之上,发出的细碎声音,令人那样的心疼不已,可是,他也许不知道,那狠狠转身离去的那位母亲,心疼得比他更厉害。
月太妃强忍着自己不回头,泛着泪水的眼框,她微微的抬起头,把泪水给逼回去,双手紧紧的相握着平衡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前,大步的向前走着,谁也不知道,那华服之下的双手,那双刚刚包扎好的手,此时因为她的用力握紧而再次泛出血,血慢慢的融进了那白色的纱棉之间,就像代替了一位无力哭泣的母亲与自己儿子分别的泪水。
尉迟若羽看着一切,但是,她只是扭过头去,再也不看他们,她不能心软,再也不能,她该得到的,就应该得到,是她的,她会把一切都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