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尉迟若羽走近她的身边,想伸手去执起她的双手,杜娘拼命想往后退,可是,她的双手双脚早已无力,只能用眼神警告尉迟若羽,尉迟若羽的双手也停在了那。
就在此时,门被撞开了,杜娘把脸第一时间转到了他们看不到的方向,大缕的阳光透进了这房间,让房间的光线一下子就光亮了起来,房间里充满着浓厚的血腥味,进来的只有狄天烙,红晓和夜女还有烁阳,其他的人都在门外守候着,但是,他们几个人都被这浓厚的血腥味给刺得皱了皱眉头。
“姨娘……姨娘……”狄烁阳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杜娘,第一的反应就是想向杜娘奔跑过去,尉迟若羽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抱起了狄烁阳,远离了杜娘。
“不要……放开我,姨娘,你怎么了,你看看烁阳!你放开我,我要看姨娘!姨娘!”狄烁阳在尉迟若羽的怀中不断的激烈挣扎,因为看不到杜娘的正面而挣扎得更厉害,本来尉迟若羽赶路过来也没什么力气,再加上烁阳本身也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他也用尽了全力挣扎,尉迟若羽一下子抱不稳就让他落了地,他一落地马上就跑到了杜娘的身边,蹲在她的身边。
“姨娘,你看看烁阳,你看看父皇,你看看啊,他们回来了。”烁阳伸手想去抚杜娘的脸,杜娘手上紧紧缠着那手帕,虽然不能用多大力气,可是为了不让狄烁阳受到伤害,她竟然可以一下子就用尽力把烁阳的小手给打开,烁阳还被她的余力给打得跌坐在地。
“姨娘是不是怪烁阳最近功课做得不好?烁阳改,烁阳会改,姨娘不要这样,姨娘不要烁阳了吗?”狄烁阳坐在一边哭泣,没有很大声,可是,他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痛。
“皇上……臣妾……臣妾对不起你。”杜娘转过头来,对狄天烙说着,然后慢慢的爬向她的床,众人正想去扶她,却听到她大声的痛苦叫喊。
“杜娘!!”尉迟若羽大声的叫喊着,抬起脚,想要往杜娘的床边走去,可是却突然被红晓抱住了身子。
“羽儿,不要靠近她!”红晓在尉迟若羽的耳边低声说着。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救救她呀!”尉迟若羽回身紧紧的拉着红晓的衣袖,着急的对她说着。
“我们没办法救她了。”红晓与夜女同时说着。
“不!不可能的!”尉迟若羽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夜女从怀中拿出两根银针,向杜娘身边的射去,然后对狄天烙点了点头,狄天烙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看到了夜女点头,他才慢慢的走近杜娘。
“这是……”狄天烙看着那两只被银针紧紧刺在地上,竟然还能动弹的小虫子,他问着夜女。
“这是盅。”夜女脸色阴沉的回答着。
“而且还是最毒的阳阳盅。”夜女再拿出银针再躲向那小虫,它们才终于死了。
狄天烙走近杜娘,把她的身子抱起,然后放到了她的床上,看到了她极为痛苦的脸,还有手上紧紧抓着的一块大白布。
“把羽儿的烁阳带出去。”雪薇站在门口,听到了狄天烙说话,马上就走进来,抱起还呆在原地的狄烁阳,然后走到尉迟若羽的面前。
“我没事的,你带烁阳出去就好了。”尉迟若羽跑到门外干吐了几下,紧紧的握了握拳,然后继续回到方里。
只见杜娘的死状极其可怕,那虫子的印痕是从她的手腕处派到她的脖子处,然后再到了她的双腿处,最后才从她的双眼中跑出。
狄天烙拿走了从刚刚开始杜娘就一直紧紧抓着的白布,只见上面用墨写着不少的字。
皇上,臣妾对不起你,如果不是臣妾的贪心,也许臣妾就不会有今天这么一个下场,你还记得那次吗?你带我回娘家,也请了一些人变戏法,可是就在那一晚,竟然有个法术师说要送我东西,本来我不应该收下,可是,就是因为一时的贪心,害了自己,更害了皇上,他们对臣妾下了什么东西,臣妾当时真的不知道!
那晚臣妾真的痛苦难当,就在此时,那法术师就出现了,他告诉臣妾,要把皇上下一次攻打什么小国,有什么战略全都告诉他,当晚我就偷偷的把皇上的兵图给了他,他就给了臣妾解药,可是,臣妾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害得皇上差点没了命,更要以后靠着凝魂香支持着,这已经不是第二次痛了,臣妾知道,臣妾只有一死才可以了解这事,臣妾不愿皇上再受到伤害,请原谅臣妾。
最后臣妾两字写得不清不楚,看来,杜娘写的时候,早已是毒发痛苦不已,狄天烙把这布紧紧的捏在手中,抵着自己的额头。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来人!给我找!”
狄天烙看了一眼杜娘,轻手帮她把被子盖上,然后才叫外面的人进来,杜娘是个很节俭的女子,她的首饰不多,一个盒子就能装完,可是,却找一到她说的那样可以下毒装盅的东西。
尉迟若羽想了想,然后就越过了狄天烙,伸手拉开被子,轻手抬起杜娘的手,看着她手上的那只玉镯,把它从杜娘的手上脱下,放在透光处。
“你们看!”尉迟若羽叫着夜女和红晓他们。
“果然是这里。”夜女看了一眼,然后说着,众人看到了那玉镯贴近手腕内部有个空空的小格,如果没有放到阳光下,所有人都不会看见,而尉迟若羽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那次还是仲夏,杜娘带着狄烁阳过来,她担心烁阳会晒到太阳,就伸手为他挡去太阳,那时候,她不巧看见,那时候只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现在想起来,却并非那样,她才得以留意。
“到底是什么人?”红晓有点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那戏法班,当时是谁给本皇带去的?”狄天烙问着夜女。
“我可不知道。”夜女当时没有同行,当然也就不知道。
“先把杜娘安葬要紧。”尉迟若羽轻拍了拍狄天烙的肩膀,轻声的说着,狄天烙再次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尉迟若羽紧跟着他的身后。
狄天烙一直走到了花园中,才停了下来,突然一个用力,一脚踢向了路边的花盘。
“该死!!”狄天烙大声的吼着。
“你生气又有什么用?对杜娘根本就没有帮助。”尉迟若羽走到他的面前。
“都是我!身为堂堂一国之君,我竟然连一个女人也保护不了!”狄天烙再次冲动得想把路边的花盆都给砸了的时候,尉迟若羽却突然上前抱着他。
“不要再这样了。”尉迟若羽突然哽咽的说着。
“我母妃也是像如此,被人下毒毒害,我也像今天如此,这样无力的站立着。”狄天烙伸手,把尉迟若羽紧紧的抱在怀中,尉迟若羽感觉到,这个天打不动的男人,此时,竟然流下了男儿泪,她无措的抬起手,轻拍他的背。
“你已经长大了,你现在已经是皇上了,是一国之主,你现在可以为杜娘做很多事了,你不再是那时候的孩子了,你一定可以的。”尉迟若羽轻声的安慰着,她知道,杜娘在他的心里,就如一个最重要的亲人,无关爱情,一个他重视的亲人。
“对,我可以做到的。”狄天烙抱着尉迟若羽轻声的说着。
“他们最好不要让本皇查出来,不然,本皇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狄天烙眼神突然一变,声音也冰冷得吓人,尉迟若羽只是紧紧的回抱着他,此刻,她只想以这种方式来安慰着眼前的男人。
“你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狄天烙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间,嗅着她的秀发香气,一边轻声的温柔说着,尉迟若羽没有回答,只是把自己更靠近他的怀中。
就在当天,狄天烙把杜娘封为淑皇贵妃,同时也宣告皇榜,三天后,是索天皇朝的淑皇贵妃下葬日,举国同哀三天。
三天后,看着那棺木缓缓下降,狄烁阳咬着唇,只是默默的流着泪,没有说话,尉迟若羽双手放在他的肩膀处,轻轻的按着,给他力量,狄天烙脸色阴沉。
接下来的几天,狄天烙根本没空理会尉迟若羽,而尉迟若羽这几天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没有打扰他,她每天都到狄烁阳的寝宫陪着他,这孩子让她心疼,他不哭不闹,甚至比以前还要更为用功的念书和习武,她就这样陪着这孩子。
“太子,先休息一会吧。”他的武术师傅,风墨对狄烁阳说着。
“我没事的,可以继续。”狄烁阳微微一笑的对那师傅说着。
“太子,可是臣累呀,让臣休息一会吧。”风墨回以一个累到不行的微笑,然后狄烁阳才点了点头,才走到了尉迟若羽身边,尉迟若羽拿起手帕为他擦去头上的汗水。
“羽姨……”狄烁阳看着尉迟若羽,轻叫了她一声,尉迟若羽温柔的看着狄烁阳。
“姨娘,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狄烁阳声音哽咽的问着,尉迟若羽叹了口气,把他抱入怀中,她也曾尝试过那种最亲之人离开自己的痛苦,她又岂会不懂狄烁阳的痛,更何况,狄烁阳还那么小。
“姨娘以后都不会再痛苦了,她也会守在你的身边,所以,烁阳不可以让姨娘担心。”尉迟若羽轻抚着狄烁阳的头,安慰他。
“羽姨,我想姨娘,我想她,为什么她都不跟烁阳说话?她不理烁阳就走了。”狄烁阳此时伸出白嫩短小的小手紧紧的抱着尉迟若羽哭喊着,尉迟若羽才像把心头大石放下了的感觉,这代表着狄烁阳终于肯把心底的悲伤释放出来了。
“姨娘以前也像羽姨一样,会陪着烁阳的身边,会为烁阳擦汗,会……现在姨娘都不会这样做了是不是?是不是?”狄烁阳不断的问着尉迟若羽,但是,她知道,他不需要她给答案,他只是想发泄,尉迟若羽只能抱着他,远处的风墨也眼框有点湿润,然后靠坐在那靠近练武场的大树边,不语,谁也不曾想过,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子,最后竟然受尽了那么多的痛苦才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