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厅里,看邵文宇受窘,文森笑着解围道,“其实温总这个也不算什么,毕竟涉及商业机密,确实该如此,在美国有的比这个还严苛,让大家觉得自己简直是监狱里的罪犯一样。”
“呵呵……”
文森这么一插科打诨,自然就缓解了刚才有点紧张的氛围。
平心而论,温晴提出的广告,除了几条必须要遵守的外,其余的都很宽松。
特别是关于平板电脑广告的创意,一切流程温晴都不去干涉,任凭他们发挥。
而且说明了只要预算合理,没拍广告之前就拿三成的定金,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要说这提前支付大笔的定金,向来是温晴的大杀手锏之一,自从在初次和宝岛公司身上开始使用之后,一直都成为了她的杀手锏,而给钱爽快的人,通常都是非常受欢迎的,大家做起事情来,也会更加的起劲儿。
“温总”胡闵和这时又站了起来,“您的一切条件我们佳和策划都同意,而且保证会为您做出世界一流的广告,但佳和能否在此冒昧请求,能不能把大陆的广告,都交给我们佳和策划来做?”
听了他的话,其余几家公司的人,眼睛都亮了,这人看着不怎么样,可是反应还真快啊,知道温总找的不只一家广告公司,就想趁着先知道产品的内幕的先机,抢着拿下独家广告权,彻底的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呐!
“这恐怕不好吧?”温晴为难的道,“明天的美琪策划,比你们规模大多了,他们还和大陆的三大电视台关系良好……如果只给了你们,对我们的广告宣传,恐怕不利。”
胡闵和脸都胀红了,谁说他没有能力的,他的后台可是京都的李家,而李公子别的不说,在宣传这块和媒体打交道的最多,他就不行了,可是这话他不能说,而且也不敢说,要知道温总可不光是修宝公司的董事长这么简单,她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展家,展子晨的老婆,说到底,他这趟前来,虽然也有些弯弯绕绕在里面,可是中规是也同样看好了修宝的这个商机,跟在他们人后,又岂能是自己站在前面风光相比,再说自己的实力大了,那说起话来也是更有动力,所以他一定要拿下这个单子。
“温总,您不要担心,我们也有特殊渠道,在国台上宣传对我们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您答应了我们独家,之后的上广告和各种宣传,我们也给您做个企划出来,绝对不会比美琪策划贵,效果好的话,价钱我们还会再给您让几个百分点的。”
温晴笑了笑,看着手了眼胡闵和有些急躁的脸,缓缓说道,“我先考虑考虑吧,一切以广告质量和推广策划的优秀为主,其他的等到时候看了效果再说。”
温晴当然不会现在下决定,相反的,她还会明天的行程已经那个和美琪策划的人约出去了,套路是一样的,在大陆的直播权,温晴也要多加思量,毕竟京都的风云刚刚平息,如果她一步做错了对后面的影响太大了,对李家那个李清涛,温晴只觉得看到他的时候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给盯上了,浑身的起鸡皮疙瘩,那种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不能否认李清涛的能力,李家只要有他,想要像展家一样弄垮那样的几率太小了。
这个人既然是李派的人,可是是个人就有私心,所以只要有利益在前面吊着,她就不相信自己把握不了他。
事情要办,还得借着这个胡闵和的手来办,花最少的钱做最好的效果,才是温晴追求的。
见到温晴态度坚决,没达到目的的胡闵和,只能是悻悻的坐了下去,脑子里开始快速的思索了起来,到底还要抛出什么筹码,才能吸引这个大当家的注意呢?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就是因为他有李派的关系,温晴已经把这次的豪赌放在了他的身上,只要他能拍出来的东西能勾起温晴的兴趣,那这个代理权就是他的。
不过温晴思索了一会儿,眼中划过一道精光,既然要玩就不如玩次大的,于是她看着胡闵和说道,“当然了,如果韩国的广告企划不能让我们满意的话,佳和策划其实也可以把日韩两国的这部分给肩负起来的。”
“啊?!”
本来最为悠闲的都成浩,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他还真没想到这阵邪风能竟然能刮到自己的身上,“温总,您这是……”
独门生意最好做,因为没有竞争对手。
可现在温晴一下子把那么大一块肥肉推到胡闵和的面前,这涉及了自己的利益,他不紧张才有鬼。
“我不是针对那个地区的独家代理权……而是针对所有人。”温晴环顾了一周,指了指手里的产品,“它注定要震惊世界,就看你们谁有本事拿到手了!我只要最好的,其余的什么都不管。”
“好的。”
胡闵和的反应又是最快的,“我们立刻回去做企划案,最迟三天……不,两天之内,我们会交到您的案桌上,请相信,佳和策划是您最好的选择!”
都成浩也被他激怒了,站起来照样鞠躬道,“温总,我们韩国的实力绝对值得信赖,请你看我们最后的成果吧。”
在这两方面都不占优的情况下,还有其它的公司虎视眈眈,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啊。
一群人心事重重的离开,诺大的会议厅里面,只剩下了韩伟和温晴两人。
“温总,你这是钟意哪家啊?”韩伟有些疑惑的说道,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倒是觉察到了老板有些不同寻常的古怪,好像在算计这什么。
“看最后的谁能让咱们的利益最大化喽!”温晴有些神秘的说道。
最后几番争夺杀价后,四家公司入围,而胡闵和也成功的夺得了宝贵的一席之地。
温晴也毫不吝啬的把韩日的代理权也交给了胡闵和,虽然彼此并未说什么,可是暗地里的意思彼此都很明了,这次的互惠互利是第一次,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所有的活动都在进行之中,温晴把事情交给了韩伟和苗友红,车间里的生产也在进行,一切都很顺利。
晚上温晴回到了家里,饭菜已经做好了,邱如芳和陈姣姣也在等温晴吃饭,现在她们也有了工作,这让她们原本的有些平淡无奇的生活增添了很多的乐趣。
“晴晴,快过来喝完汤,骨头汤,你这肚子现在越来越大,后期说不定腿会抽筋,可一定要注意了。”邱如芳细心的说道,温温柔柔的很温暖。
“嗯,放心吧,我的身体好着呢。”温晴说完,乖乖的拿起身前的汤碗喝了起来。
“诶,妈,子晨邮寄回来的笋干明天给弟妹做了尝尝吧,他不是叮嘱过的吗?”陈姣姣突然提醒道,然后有些坏笑的看着温晴,撞了下她的脚,用你明白的眼神。
温晴干笑了两声,这段时间忙也没有给他打电话,虽然他往家里打电话,可是他们却都没有聊过,想来有些怪异。
“哎呀,让我都给忘了,听说是下面采收的,今年的新货,我让厨房明天做。”邱如芳连忙说道,随后看了眼温晴,其实她也明白这小儿子和小儿媳妇不一样,但是既然是自家的人了,她还是希望他们能好好的过日子。
可是提出要求的事情邱如芳说不出来,毕竟温晴为了展家做了很多的事情,他们应该知足……
温晴也不愿让邱如芳难受,于是笑道,“妈,吃完饭我给子晨打个电话,我这边也忙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他那边现在怎么样。”
“呵呵呵……好啊,还是你们年轻人有话题。”
吃过了饭,温晴回了房间,拿起电话却不知道要跟展子晨说些什么的好,他们这对假夫妻还真不知道用什么话题的好。
但是想想那人竟然往家里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一堆人都问了一遍,也不提她,这个混蛋的玩意儿,该不会是在那边跟个村姑什么玩劈腿了吧?这么一想,温晴不爽了,用力拨着号码,电话打了过去。
可是嘟嘟嘟响了好一阵子都没有人接,再看了眼时间,都九点钟了还不在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夜不归宿了?
温晴真是有些不乐意了。
可是另一头在肃省,乐市下属的赵县里,展子晨正迷迷糊糊的躺在急诊室的椅子上,手背上打着吊针,整个人有些迷迷糊糊的躺在那里,幽暗的白炽灯下,展子晨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红色,嘴唇发白,干裂成了一块块的纹路,原本清俊的面孔越发的消瘦,这根本无法与京都的那个展二少相比。
越是躺着身上越是发冷,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蜷缩着,恨不能跳进火炉子,这西部的冬天是第一次感受到,跟京都的天气相比,实在是太恶劣了,风就像是小刀子,割得脸都疼。
此时闭上眼睛,展子晨真的觉得眼眶都酸溜溜的,他从小到大一直有家人的呵护,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想想爷爷,想想爸爸,妈妈和嫂子……还有……还有他的妻子,是的,他真的很想温晴。
算算时日,他到了这里也有四个多月了,而温晴从京都会东北也有两个月,他每周固定给家里打电话,开始不找温晴是因为觉得有些别扭,可是时间长了,找温晴说说话却越来越开不了口。
他想她,真的,他有些苦笑,为什么他自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要学习飞翔的雏鸟?他留恋温晴给他的力量和关怀,可是他又害怕,怕太多的温暖会让他失去了斗志和勇气。
唉……最后想来想去,他终究还是什么都忍了下来,地方的工作看似简单,实际却也是勾心斗角,开始的两个月他也没少受到排挤,可是他最后也是凭着一股子不服输得劲儿使劲,通过在农业上先进的技术和互联网时代的远距离贸易,给县里拉动了两个不小的项目,这才让展子晨在这里有了立足之地,回过头想想,展子晨都不相信这些竟然是自己做到的。
苦笑了一下,暗叹,人的潜力真的是无限的……
小时候打吊针的时候都是妈妈抱在话里,哥哥和爸爸忙前忙后的,手里时一定要有一个小热水袋的,可是如今,这空旷的急诊室里就两个上岁数的老人家和村里的一个年轻人,医院晚上人很少,所以都是静静的,这样的氛围越发觉得寂寥难捱。
如果……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
可是想归想,展子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要坚强,他一定要坚强。
看着冰冷的液体注入了身体,最后觉得好了不少的展子晨终于任性的拔了针头,拿着手笨拙的按着出血的地方,紧了紧身上的棉袄,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
坐上车子,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家里,家,依旧是清冷无比,锅灶上歪歪斜斜的放着一个锅子,展子晨摸了摸肚子,随后看了眼锅,对着自来水接了两碗倒进去后就开火了。
他就这样靠在炉灶边,因为是家里最暖和的地方,真的让他留恋。
闻着有些发糊了的大米粥,展子晨有些手忙脚乱得用勺子搅了几下,然后匆匆关火。
一碗兑水的剩粥,一瓶子腐乳,这就是展子晨的晚餐。
也许是饿了,也管不了其他的,展子晨大口大口的就吃了起来,砸吧砸吧嘴,傻笑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她没有钱可是划过火柴就会看到很多的好东西,她不停的划着……最后……
操!
展子晨啐了一句,他怎么那么多愁善感了,他一个大男人,这些算个屁!
这么想着,也这么说着,展子晨碗也没刷,就这么回了房间,脸也不洗了,盖上大厚的被子,准备睡觉,毕竟他要想做出一番成绩,在这里他也必须好好的努力,虽然现在境遇好了很多,可是还是不能放松。
就在展子威迷迷糊糊睡到了半夜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掀开被子,跳着脚把客厅里的手机给找了出来,他一看上面的未接来电,突然手指颤抖了起来。可是随即是铺天盖地的懊恼。
温晴!
她竟然给自己打电话了。
可是最堵心的是——他竟然没有接到。
恨得展子晨抓了抓头发,最后狠狠的把手机丢在床上,最后又不死心的看了两年,手指在键盘上动了动,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把电话放在了一边。
可是就是如此,展子威还是笑了,她打电话来了,她是记得他的。
这个小小的认知让发烧打了吊针的展子晨倍感舒畅,仿佛病都跟着好了一大半。
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是这次却睡得很舒服,一觉到天亮,好像是从到了赵县以来,最舒畅的一觉。
也许是年轻,也许是精神作用,反正展子晨就像是从未生病一样,精气神十足,整个人也越发的神采奕奕。
第二天清早,负责接送展子晨的司机老孙过来接他上县里上班,来的早了,便顺手在路边的摊子上买了一份早餐,说实在的,他还真是不看好这信赖的县委书记,觉得上面派下来,也就是锻炼锻炼就要借这个地方当跳板去上面,肯定不会有什么实干精神,可是没想到这小展书记来了以后,虽然开始没人当他是一回事儿,可是人家关键是有学识,也不愧是大城市里出来的,很有想法,提的意见虽然不说多准确,可是却能说到点子,渐渐的他的才华便显露了出来,可是也就是因为如此,他也得到了县里那些派系领导的排挤,他都以为小展书记会熬不住跑回京都,可是哪成想,人家不但没被吓跑,相反,还从市里找了个农业专家,避免了一场农作物的灾害,争取在秋收的时候弄了下来,没有耽误收成,也就是这个事情让老百姓都认识到了展子晨这个人,也看到了他虽然年轻,可是却是很有事干精神,敢于担当为人民服务的好领导。
再后来就是小展书记通过互联网,让村里的有些土特产远销国外,这也让一年只能种一季田的老百姓有了一项新的收入。
老孙家也是地道的农村人儿,家里老婆父母都在家里务农,这回展子晨的这个措施让他们家也受益匪浅,眼看着要过年了,家里准备再添个大件儿,这可是往年没有的好事儿。
知道展子晨一个人住,平时他交往的人不多,所以老孙提溜着东西就走了到了展子晨的家门,县委家属楼。
敲了门,展子晨正准备出去,一开门见是自己的司机老孙。
“展书记,早上吃了吗?”老孙倒是很豪爽的问道。
“呵呵呵……这刚收拾完,哪有时间,这不正要准备上班呢吗?”展子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家里真是被他弄得乱七八糟,以前不觉得,现在他是知道了保姆的好处,可是他单身一个男人,在农村这地方也不兴请保姆的事儿,他也就只能自己对付着。
老孙划拉了一眼,也有些诧异,这屋子真的快要连站人的地方都没有了。
“趁热乎吃吧,豆浆挺热乎的,冬天喝上一碗嘴舒服。”老孙笑道。
“多少钱?”展子晨说着就要掏钱。
老孙连忙伸过手压在展子晨伸出裤袋的手上,“展书记,就是个豆浆油条的能有几个钱,你这都给我也太见外了,嘿嘿嘿……其实你给我钱,倒不如给我一盒上次的烟。”老孙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哈哈哈……直说啊,那烟我还有,一会儿给你拿着。”展子晨大方的说道。
“嘿嘿嘿,那敢情好啊,上次我那烟那回去正好家里来了个市里头的亲戚,有些本事,但是那人一抽我这烟,就说是特供的,要不是以前尝过,绝对是白瞎了书记的好东西,我准备过年待客的充充门面,谢谢书记给我长脸。”老孙实在,实话实说了起来,从那次展子晨轻轻松松拿出特供烟出来,他就知道一个事情,那就是这展书记也是大有来头,就他们县上那几个玩意儿根本就不是菜,以后肯定要离开这里往上走的。
吃过了早餐,展子晨去卧室里给老孙拿东西,而老孙在家里也是个勤快人,这要了展子晨东西他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于是看了眼吃完的碗筷就去了厨房,可是到厨房一看,他真是有些暴走的冲动。
能用的碗都没有几个,就是能用的也都跟要饭的碗差不多,碗沿儿上好多的大口子,一看就是刷碗的时候摔的,再看那锅里的东西,老孙连连叹气,黑乎乎的,就是他家的猪都觉得咽不下去。
挽起袖子便刷洗了起来,老孙干活是一把好手,很快就收拾了出来,把不能用的拿大塑料袋一装,然后系上口拎到了门口。
“老孙,你这是干什么?不用给我收拾,等我回来收拾也一样。”展子晨有些脸红,自己的厨房弄成什么样,他很清楚,可是自己能对付就对付,弄得厨房越来越糟糕,看着现在白色的墙面和整洁的碗筷,光亮的锅子,他终于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呵呵呵……书记,你这家里就是缺个女人。”老孙抹了抹手,笑着说道,这是实话,再说了展书记的样貌在这十里八乡是有名的美男子,虽然跟农村人比瘦弱了些,可是却丝毫不妨碍那些小姑娘对他的心思,恨得一帮小伙子背后里要揍人。
展子晨想到了温晴,呵呵呵……自己根本不缺女人,以为他是有老婆的。
是的,他有老婆。
老孙却误会了展子晨的表情,也没说话,倒是把这个事情给记了下来。
“行了,别收拾,时间要到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展子晨看着时间连忙说道。
“好。”老孙把抹布擦了手,随后跟着走了出去。
展子晨的心情好,这办事效率也提高很多,上午的一个会议下来,虽然有多方挑衅,可是小展书记也是力压群雄,最后少数服从多数,顺利的通过了一项决议。
一时间,展子晨在赵县的权威得到了进一步巩固,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敢捋虎须的人也不是没有。
比方说这个新来的副书记,曾星河。
曾星河人很和气,每天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不论对上级还是对下级,都如春风一般温暖。
当初县里将他派下来,展子晨还很吃惊,但是没想到人到了,却是一个笑面弥勒的模样。
而且这位副书记和其他干部还有一样不同,他极善交际,经常带着茶叶去各个领导的屋里串门。
这不,今天这位又晃悠到展书记的办公室来了。
“展书记,曾书记来了。”秘书敲了敲门,报告道。
“请他进来。”展子晨头也不抬,只是声量略高,表示自己听到了。
曾星河到他这里串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几次展子晨还保持了会见副书记应有的礼节,到后来,发现这位书记不能以常理度之,也就随意了很多。
“展书记,忙着呢?”曾星河笑着走了进来。
“也不是很忙,”展子晨停下笔,笑道:“坐吧。”
“我今天得了一两好茶,来找书记偷个闲。”曾星河笑着指指手里的精美纸袋。
“曾书记真是好兴致。”展子晨笑着对廖秘书说道:“小廖,拿曾书记的茶叶泡茶。”
“是。”廖秘书接过曾星河的纸袋,到外间去泡茶,展子晨转过办公桌,坐到了会客的长沙发上。
“曾书记,看来我要给你分一些担子了。”
“千万别。”曾星河摆手笑道:“有事能者服其劳,我觉得我现在的日子挺好。”
虽然他的姿态摆得很洒脱,但是展子晨却不敢掉以轻心。官场上带着面具的人多了去了,曾星河现在是潇洒,而且绝不去跟展子晨等人抢功劳,可是既然他被宁北省委派下来,就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只是现在这人摆出了一副官场闲人的姿态,展子晨也不好多说什么,且走且看吧。
“书记,您一个人从南平到宁北来,生活上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两人喝了一道茶,话题已经从政事转到了家事。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都是干工作嘛。”展子晨四两拨千斤道:“到了咱们这地步,对生活也就没什么要求了。”
“也对,”曾星河笑道:“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书记这日子过得洒脱!”
展子晨也跟着笑了。
曾星河端着茶杯,又呷了口茶,一眼就看到展子晨的办公桌上还放着一个保温杯,他眼睛眯了眯,笑道:“书记,这个保温杯看着挺不一般啊。”
“是吗?”
“我好像有次去京都的时候在哪里见到过。”曾星河见展子晨低着头喝茶,眼珠转了转,继续说道:“这种杯子挺特别的,我听人说这种杯子只送不卖的。”
展子晨心下有些吃惊,这个姓曾的观察力当真敏锐。不过他早就想到了对策,也不慌张。“确实,这是我在京都的同学送给我的。”
曾星河闻言笑道:“展书记这么出色,那你朋友也一定很能干吧?”
“还好。”展子晨笑了笑,脸上带出了浅浅的骄傲,其实这个杯子是哥哥送给他的,想到自己的大哥,心中一阵暖意。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当展子晨心系工作有些不想再聊下去时,曾星河终于道出了这次串门的真正来意。
“展书记,今晚有时间没有?”曾星河不等展子晨回答,径直邀请道:“昨天老家来人送了些新鲜牛羊肉,我想请书记到家里尝尝鲜。”
“这……”
“怎么,书记有别的安排?”曾星河面上有些失望,调笑道:“我还说书记回家也没人等门,时间会比较宽裕的,要是您有别的安排就改日……”
展子晨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曾书记说哪里话,只是太叨扰了。”
“哪里哪里,展书记肯赏光就好。”曾星河笑得很开心,眯起的眼睛中流露出一抹难言的算计。
展子晨提着一瓶酒,准时到了曾星河家里。
大家都是住县委院,展子晨身为县委书记,很少到其他人家里串门。
倒是曾星河打破了官场常规,时不时地到各家溜达溜达。
展子晨一进曾星河的家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
客厅里摆放着水果和小吃,隔壁的饭厅里已经架起了一个黄铜的炭炉,里面的高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蔬菜和肉片,看来是要吃火锅了。
“展书记,请坐。”曾星河迎着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了,笑道:“也不知道您平时喜欢吃什么,家里准备了热锅子,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我不忌口。”展子晨接过曾星河递过来的水果,礼貌的拿在手里,“今天家里很热闹啊!”
“是啊,难得孩子们回来,又有人送了新鲜羊肉过来,我就斗胆请书记来吃饭了。”曾星河一边说一边热情的请展子晨吃东西。
展子晨推辞不过,客套道:“听说你家有个姑娘?我还没见过呢。”
“哎呀,看我这记性,曾雅珍,快出来见过展书记!”曾星河朝餐厅里喊了一声。
一声清脆的女声应了,随即走出来一个苗条的年轻女人。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男子和她差不多年纪,为人腼腆。女子却是四十四五的年纪,人很端庄。
“爸,你找我?”
“快来见过展书记。”
那人眼珠转了转,笑意盈盈地站在沙发前,对这展子晨微微鞠躬,道:“展书记好,我是曾雅珍。”
等展子晨笑着点了头,才一一介绍她身边的两人,她拉着年轻男人的胳膊,笑道,“这位是我丈夫,丁宁。”
丁宁冲着展子晨笑了笑,腼腆道,“展书记好。”
“你好。”
等两个人见过礼,曾雅珍又拉过那个端庄女人的手,道:“这位是丁宁的堂姐,闻以萍。”
闻以萍等曾雅珍介绍过自己后,主动向展子晨伸出手去,“展书记好,我在县财政局核算科工作。”
展子晨刚要夸赞一句,却听曾雅珍带着一丝得意说道,“展书记,以萍姐还是核算科的科长呢!”
“哦?”展子晨有些错愕,看来这女人是真有两下子,不然也不会在财政局这样的要害部门坐到科长的位子。
“展书记,您很吃惊吗?”曾雅珍呵呵笑道。
“不会,”展子晨淡定地松开了闻以萍的手,笑道,“我希望赵县像闻科长这样的青年干部越多越好,这样县里的未来才大有希望。”说着,转而向曾星河说道,“是吧,曾书记?”
“那当然了。”曾星河见展子晨已经和曾雅珍等人见过面,笑道:“曾雅珍,问问你妈,锅子准备好了没?可别让咱们的展书记饿着。”
曾雅珍脚步轻快的去了,丁宁和闻以萍坐在沙发上相陪。
丁宁性格沉闷,和曾雅珍正好的形成了两个极端,闻以萍倒是非常大方,不时地在曾星河和展子晨的谈话中插上一两句话。
客客气气地聊了一会儿,曾雅珍出来邀请大家入席,展子晨在曾星河的陪同下,进了饭厅。
曾家的人都很健谈,餐桌上的气氛还不错。
曾星河的爱人高大姐看展书记,早就听他家司机说展子晨是一个人,家里没有个女人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所以不禁多嘴问了几句展书记的个人问题。
“展书记,我听老曾说你还是一个人过?”高大姐一边给展子晨布菜一边问道。
“是啊。”展子晨笑道,“一个人的日子也习惯了,就不再想别的了。”
“展书记,你别嫌我这做大姐的多嘴,”曾星河年纪比展子晨大了十来岁岁,他的爱人也当得起大姐的自称。“这居家过日子,还是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好。”
展子晨只是笑,并不答话,心里有些砸吧出了味道,原来……
高大姐又是劝酒又是劝菜,联合曾星河父女,将桌上的气氛炒得很热。
展子晨坐在其中,倒也没觉得拘束,现在的展子晨可不是曾经的傲娇大少了,经过了生活的磨砺,早就把身上的棱角磨掉了但是骨子里的执拗还在,但那就不是寻常人能够看到的一面了。
高大姐关心完了展子晨的个人生活,又将话题转移到了闻以萍身上。“小萍啊,上次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人怎么样?”
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哪怕闻以萍是个科级干部,也不由得有些羞涩。
“妈,哪有你这么问的!”曾雅珍瞪了她妈一眼,转而笑嘻嘻地对闻以萍说道,“以萍姐,还跟那人有来往没?”
“你这丫头!”高大姐拿筷子敲了一下曾雅珍的头,“你说话更不着调!”
“以萍姐,救我……”曾雅珍撒娇道。
一时间,饭桌上响起低低落落的笑声。
闻以萍的羞涩情绪被曾雅珍的插科打诨赶走了大半,她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就见过一面,后来就再没联系过。”
“怎么?不合适啊?”高大姐看着她,眼含担忧,“过了年你也二十七了,可不能一直这么单着啊!”
闻以萍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别过了脸。
“妈,你净瞎操心,以萍姐有文化有事业,怕什么!”曾雅珍看了看闻以萍,又意有所指的看向展子晨,口无遮拦道,“再说展书记不也是单身嘛,跟展书记比,以萍姐还年轻呢!”
咳!曾星河重重地咳了一声。
曾雅珍不敢再说下去,她吐了吐舌头,对着展子晨道,“展书记,我开玩笑的。”
“有这样开玩笑的吗?”曾星河佯怒道。
“我也是为以萍姐着急嘛,”曾雅珍低下了头。“妈妈介绍的那个人要是有展书记十分之一好,以萍姐就……”
“小珍!”曾星河这次是真怒了。
“好了好了,”展子晨出面打了圆场,“小珍年纪还小,不过是开两句玩笑,曾书记不必挂在心上。”
“都快结婚了还小,”曾星河叹了口气,道,“这孩子,都被我和他妈惯坏了。”
曾雅珍皱了皱鼻子,对着丁宁拌了个鬼脸。
丁宁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展子晨看着他们小两口笑闹,脸上也带出了一丝笑意。
“展书记,我敬您一杯。”看到展子晨脸上露出缓和之意,闻以萍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展子晨笑意不减,端坐不动。
曾星河顿了一下,随即笑着给展子晨将酒杯满上,“展书记,这杯酒是女士敬的,你要不喝,以萍可不好再见你了。”
他这话一出,丁宁诧异的挑了挑眉,曾雅珍则捂着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高大姐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展书记是客人,还是随意的好。”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闻以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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