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换好衣裳之后,才慢悠悠在屏风后步出,来到床上坐下,看着慕容家兄弟两:“你们谁先洗?”
云飞和霁阳互视了一眼,云飞站了起来朝屏风后而去:“大哥今夜便留在这里,与我们一起吧,我有注意到外头的房间数量根本不足,兄弟们也都是十几人挤在一起。
闻言,慕容霁阳心头一紧,差点拿不稳手里的杯子。
凌夕也是心里一阵慌乱,想到云飞昨夜要她时所说的话,想着他说想和大哥一起要她……那糜.烂的画面,只要一想,身子便忍不住燥.热了起来。
可她怎么能这样?霁阳已经有未婚妻了,如何还能如此糟蹋人家!
她浅浅笑了笑,以笑意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胡说什么呢,就算房间再紧缺也不至于缺这一两间。”
却不想慕容霁阳看着她,认真地道:
“你有所不知,外头的兄弟确实是十几个人挤在一个房间内,兄弟们还在加紧建造临时所用的房屋,只为了让患上疫症的病人有容身之所,这里是唯一一间空出来的房子,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便是在这里度过的。”
也是,这里分明就是他的房间,他看似在这里已经住了一段不短的日子了。
凌夕眸光有点闪烁,想抬眼去看他,却又缺了那么点勇气。
慕容霁阳继续道:“就算县令也是一家十几口呆在一所房间里,若你们不介意,今夜就在此吧,我睡地上便是。”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凌夕也无话可说,取来床头矮柜上一本书籍随意翻着,她像似专心,又似漫不经心,看了没多久,忽然问道:
“既然房屋不够,为什么不考虑把附近的民宅规划出来?”
慕容霁阳一直看着她的侧脸,看了半响才道:“附近民宅还有百姓居住,倒是较远的地方有些人家一家里全都感染上疫症都被送到这里,但那些地方不好集中管理,所以我们也没有考虑那么多。”
不好集中管理,倒也真是个麻烦,她微微怔了怔,一丝狐疑:“你是说附近的百姓都没有染上瘟疫?”
“大多数都没有,就连城东城南的百姓也很少患上疫症的。”
“那疫症频发的地方是城西和城北?”
慕容霁阳点了点头,可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书籍上根本没有看他,他又道:“是,基本上集中在城西和城北,城东和城南,还有城中央的百姓中患病的不多。”
凌夕的视线依然在书籍上,但事实上她连半个字都看不进。
认真思索了一会,她忽然道:“明日我先去城西看看,如果患症的百姓多数在城西和城北,那么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以后把医馆设在那里。”
霁阳点了点头,随即又温言道:“好。”
凌夕不再说话了,把书籍放下,走到一旁的木架上把云飞带来的包裹取下解开,从里头翻出一份地形图,认真观察起三镇的地形来。
这三镇都处于平原中,山脉不多,河流倒是不少,按理说如此大好一块平原地带,要发展起来比起那些深山野林要容易得多。
但,出现了这件事之后,只怕他们的农业和副业都得耽搁好长一段时日。
如今最重要的是把民心给聚拢起来,让他们对她这个国主有信心,与她一起同心协力对抗疫症,否则这种煎熬还不知道到何时才能停止。
没过多久慕容云飞便从屏风后出来,霁阳二话不说大步走到屏风后,褪去外衣,也不嫌浴汤被两个人用过,直接便迈了进去。
就像他所说的,如今药物紧缺,根本讲究不来那么多。
等慕容霁阳沐浴完毕出来的时候,云飞和凌夕已经放下大床的纱帐,两人躺在上头窃窃私语,不知道是在厮磨还是在聊天。
听到他出来的声响,云飞回眸看着纱帐之外那抹修长的身影,浅笑道:
“床这么大,大哥若是不介意,要不上来跟我们一起睡吧?睡地板总是不好的,将来老了容易患上风湿。”
他的话才刚说完,不仅慕容霁阳被吓了一跳,就连凌夕也吓得浑身止不住一阵紧张。
她暗地里用力掐了云飞一把,对他翻起白眼,似在怨他没事找事。
云飞浅浅一笑,对她的抗议完全不予理会,依然看着慕容霁阳,想要说话,可霁阳已经在地上铺起了被褥,二话不说钻了进去,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如同把自己封闭起来那般,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云飞无声叹息,见他这般也不逼他了。
虽然他在很早之前已经暗地里把大哥也当成是璃儿的夫君,但很明显,两个当事人都不这么认为。
没有人再说话,房间里安静静的,夜晚,就在这安静中渐渐流逝。
到了第二日一早天尚未亮的时候,凌夕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推醒了睡在一旁的云飞,轻声道:“赶紧起来收拾一下,我要去一趟城西看看。”
“好。”慕容云飞点了点头,与她一道坐起,下床之后走到木架上把包袱取下来,为凌夕翻出衣裙,自己也翻了一套衣衫随意披上。
慕容霁阳在他们醒来的那一刹也已经被惊醒,刚醒来便出了门,等到凌夕和云飞梳洗过后,他捧着一盘点心进来,把东西放在桌上,示意他们用膳之后,他才开始收拾自己。
凌夕和云飞也不客气,忙到桌子旁大口吃了起来,吃饱喝足了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慕容霁阳把他们吃剩的全都一扫而光,出门把碗碟盘子交给守在门外的下人,之后也收拾好与他们一道出了门。
三人三马从庭院里出发,迅速向城西而去。
城西是这场疫症的爆发地,如今过来一看,整个城西人烟荒无,一片死气沉沉,家家户户的家禽早已被逮光吃光,菜地里的蔬菜也早被挖光,就连根茎也挖得一干二净。
百姓们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否则也不会杀鸡取卵,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得干干净净彻底不留。
尽管如此,还是逃不过这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