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起君乾就处处被君尘寰欺负和压制,那些遥远的往事就先不提了,单是最近的一些事情,就足以让君乾恨的牙痒痒,B市舞会上让他出丑,海沙市的赌场上让他颜面尽失,还有龙岛上的人宁愿怀念离开四年的君尘寰也不愿好好吹捧一下他这位乾爷!
君乾就是带着这些强烈的嫉恨和不甘下了快艇,登上一艘大船。
这艘大船是君乾的地盘,他刚一上船立刻就有手下迎上来汇报:“乾爷,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君乾颔首:“一路上有没有什么意外?”
“乾爷放心,一路上非常顺利。”
君乾这才迈开长腿,一路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里面灯光有些暗,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子,女子非常安静,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到君乾走进来的时候也没有起身问候。
不过君乾并不在意这些,他来到女子面前,微微弯了腰,凑近女子的脸庞,伸手撩开她脸颊边的长发,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发出得意的笑声:“H国的整容技术果然不错,这张脸简直和殷柔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女子甩了下头,和君乾的手拉开了段距离。
“阿丹,四年前殷柔没能杀了君尘寰,那是君尘寰撞了狗屎运侥幸逃脱,这一次,就由你接替殷柔杀了他!你曾经是殷柔最得力的下手,应该知道怎么办。”君乾阴邪一笑。
阿丹冷哼一声:“君尘寰与我有仇,不用你说我自然会杀了他,我没必要受你的差遣!”
“殷柔是个多么美丽狡猾的女人,还不是杀不了君尘寰先害死了自己?你若是步了殷柔的后尘,爱上了君尘寰,那该多可惜,你只有听我的,才能替你弟弟报仇!”君乾冷艳的桃花眼猛地一暗,“否则你只怕连君尘寰的头发都摸不到一下就死了!”
阿丹咬牙忍下心中对乾爷的厌恶,不可否认,君乾说的很对,要对付君尘寰凭她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想一想弟弟的仇,只能点头:“好,我听您的。”只要能达成目的,与魔鬼合作又怎样。
君乾赞许的点头:“明天起我会帮你接近君尘寰。不过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动,你整容的材料可是很特别的,你也不想成为丑陋不已的老巫婆吧。”
阿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现在她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利,已经跳进了这个魔鬼的陷阱,只能一步步往前走了。
君乾很满意阿丹识时务的表现,抬手拍了拍她的脸:“这就对了,乾爷我不会亏待你的。”说罢转身走出了房间。他暂时还不想杀了君尘寰,他想要的是,是控制住君尘寰。
想象着君尘寰被自己控制住,惟命是从,君乾不由得意的大笑,那该多爽啊!
这个除夕夜里,君乾已然布置好了设计君尘寰的陷阱。
而息君苑里,却是一片安静。
周沅浅和君尘寰一起吃了所谓的年夜饭后便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玩手机。作为一个孤儿,固然每年春节都少不了的冷清,可是也没有哪一年的除夕夜如此的冷清。
因为无聊,周沅浅睡得比较早。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被一声巨响吵醒。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大件的东西被摔到地上
!周沅浅瞬间警觉起来,这么大的动静该不会是君尘寰的什么敌人找上门来打架?
匆忙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正好看到何姨慌慌张张的朝楼上跑去,时间才凌晨而已,何姨看上去也是刚刚醒来匆忙穿好衣服的样子。
周沅浅追上何姨的脚步,急切的问:“何姨,发生了什么事?”
何姨一面爬楼一面焦急的说:“我也不知道,先去看看再说,寰少好像出事了!”
君尘寰的卧室门紧紧的关着,门内一片沉寂。何姨不安的拍着房门:“寰少,你没事吧?”
拍了好一阵门,门内才传来一个满是隐忍的声音:“都走开!我没事!”
周沅浅暗自道,都隔了那么久才回应,声音里面满是痛苦的样子还叫没事?是的,门里面的男人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按道理她应该咒他快点死了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周沅浅居然有些担心,担心门内的那个男人!
怎么会这样子?周沅浅为自己的这一心理感到不安。心想也许是同一屋檐下生活熟悉了的缘故吧?
这个时候何姨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袋:“我竟然忘了拿钥匙开门!”于是转过身去找钥匙了。
有了钥匙,门很快打开来。
周沅浅跟着何姨走了进去,看到原本装修的奢华雅致的卧室里竟然一片凌乱,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一个本来嵌进墙内的大型衣柜居然倒在地上!这才明白过来刚刚楼下听到一声巨响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何姨有些惊慌,“寰少的毒瘾四年前就已经全部戒掉了啊,怎么会这样……对了,欧阳医生,当时是他帮寰少戒的毒,我这就去打电话!”
四年前?又是四年前。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何姨匆忙走开,周沅浅则不由自主的走进了房间,朝着墙壁边那个微微倾身趴在墙壁上努力隐忍着痛苦的男人走去。
这是个非常倔强的男人,任凭毒瘾发作时身体难受异常,他也绝不示人以软弱。若不是头发悉数汗湿透,脸色苍白难看,抵在墙上的那只手臂用力紧握青筋暴起,几乎看不出他现在正处在巨大的不适中。
“寰少。”周沅浅试着唤了他一声。
男人闻声猛的转过头来,阴暗至寒,犀利冷冽的目光扫过来,周沅浅吓得后退一步。
“你走开!”他历喝一声,许是不愿让自己的窘态被人看到。可是此刻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呵斥完这声后颓然往地上倒去。
几乎是想都没想,周沅浅伸出手臂扶住了他,被他结实的身躯一带坐到地上。她的手臂抱着他的上身。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自手臂处瞬间蔓延至心脏,心里有一种特别一样的感觉涌起。
那个霸道蛮不讲理,冷傲睥睨天下的男人,那个高贵清冷若古神话中万人敬仰的王子的男人,此刻就躺在她的臂弯里!近在咫尺,如此亲密。
看着那艺术品般的镌刻俊脸,刚毅而棱角分明,英朗而冷魅惑人,周沅浅呆愣找原地,脑子里竟一片空白。
“你不是想杀我吗?现在就可以动手。”男人凉薄的嘴唇微启,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床头的抽屉里有枪。”
轰隆隆!恍
若一声惊雷自周沅浅的头顶炸开,他如何知道她处心积虑的留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杀了他?
男人好看的俊眼此刻紧紧闭起,周沅浅的心里越来越惊慌。起初是因为他居然早就知道了她留在他身边的目的而惊慌,而随着时间一秒秒过去,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就那样找出手枪来杀了他而惊慌!不是不敢,也不是时间不够,而是她心里根本不想那样做。
她不知道自己上一次拿着匕首刺向他的勇气到底去了哪里。
怎么办?怎么办!她的仇人此刻就在她怀里,可是她却不想杀他了!周沅浅感觉自己要疯了,心中支撑着她的恨意怎么会越来越淡?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恰在这时何姨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对周沅浅说:“周小姐,欧阳医生的电话拨不通,今天是年初一他大概关掉手机过春节了。看来只能上门去请他来。可是寰少曾染过毒瘾的事情万万不能泄露出去,现在天还没亮,偏偏你我都不会开车没怎么办!”
周沅浅强烈的自我矛盾被何姨的这席焦急不安的话打破,已然对自己做出了决定:“何姨,你留下来照顾寰少,我去请欧阳医生来。我比你年轻,腿脚比你快。”要疯了!她不但没有下手去杀他,反而如此卖力的要找人来救他!
何姨点头:“只能这样了。这是欧阳医生的地址,你拿好。”
周沅浅将怀里的男人交给何姨,然后拿着欧阳医生的地址出发了。
息君苑的大门走出来之后,还要走大半个小时的路程才能看到最近的公交站台,此刻天色朦胧亮,地理位置有偏,几乎打不到车。周沅浅出门太急,没有穿厚外套,息君苑里面有暖气公交站上可没有,不到五分钟周沅浅已经瑟瑟发抖两排牙齿直打架了。
而周沅浅忍受着年初一凌晨的寒风等着公交车的时候,息君苑里面却已然恢复了安静。
君尘寰的卧室里,何姨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全然没有了那种焦急和忧虑。她恭敬的站在君尘寰的身边,而寰少此刻已经恢复如常,哪里还有半点毒瘾发作时的痛苦模样?
“这场戏你演的很不错。”君尘寰踢开地上的杂物,走到卧室的休闲沙发上坐了下来,掏出根香烟来慵懒闲适的点了。
何姨回应说:“看来周小姐对寰少您的心一片赤诚,只是寰少您不该咒自己毒瘾复发。”
君尘寰吐出口烟雾,摆了下手,何姨见状退了出去。
整个卧室恢复安静的时候,君尘寰掐灭烟头,走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把闪着暗光的手枪,没有人知道他的毒瘾最近真的发作过,不过不是在今天而是在两天前。因此才安排这场戏,他需要清楚地知道身边的人对他到底揣着何样的居心以迎接一些人的小动作。
周沅浅这边,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终于等来了一辆公交车。心中一阵喜悦,正要上车,忽感觉后颈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只麻袋兜头将周沅浅套了个严实,两个黑道混子模样的人抬着麻袋上了辆车子后立刻打电话出去:“老板,已经得手。”
低沉阴冷的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命令:“好,有人要买她的命,你们找个稳妥的地方后立即动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