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放佛放慢了许多,坐在这座房子里面,周沅浅只感觉浑身都特别的不自在,等得所有耐心都耗尽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何姨的声音叫了声:“寰少。”
君尘寰终于回来了。
周沅浅刷地站起身,真好,他回来了她就不用在这里面对这样一个让人厌恶的女人了!就等着和君尘寰说了此行的目的之后立刻走人,这辈子都不要再和这对男女有任何的交集!
君尘寰似乎是从什么地方急赶着回来的,外套都没有穿,就穿了件衬衣,衣袖挽到肘下,这样随意的着装和他那挑剔的不收拾好自己的形象就不出门的性子一点都不相符。
他走进来客厅,扫视了遍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的两个女人,只见程程的眼睛里闪烁着达到目的时畅快的笑意,而周沅浅却紧锁着眉头,脸色惨白,眼睛里面满是淡漠而绝望的悲伤。
君尘寰不由警告性的瞪了程程一眼,这个女人又在他的房子里到处乱跑!她当真以为手里攥了什么秘密就能这样挑衅他寰少的耐性?
现在并不是他教训程程的时候,他走到周沅浅的身边,对她说:“你跟我来。”
周沅浅轻轻的应了声,跟着他的脚步上楼,去了书房。
本来君尘寰在接到何姨的电话说周小姐去了息君苑找他的时候,他是很想回去嘲讽她几句的,不是已经有了别的男人还跟人生了孩子吗?不是那么着急的想要换了欠他的情以后再和他不相干吗?怎么这么快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然而所有的嘲讽在见到她那淡漠而绝望的悲伤表情时突然就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对她的心疼和怜惜。他以为她做了那些让他伤心失望的事情后,他应该恨她厌她的,然而当她的容颜切实出现在他眼前,当看到她那样悲伤无助的神情时他心里所有的恨都没了,只剩下浓浓的怜惜。
君尘寰推开书房的门,他想着自己这辈子的英明决断,铁腕专横可能要断送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她太多,不然为什么这一世会被她这样吃得死死的?她都已经背弃了他的感情,他却还舍不得恨她。
君尘寰想着这些的时候,挺拔而完美的身体已经在书房的书桌后面坐了下来,清冽而幽深的俊眸看着周沅浅说:“有事就说吧,我想你今天来找我一定不是来叙旧情的。”
周沅浅总算等到了时间和他说阿白的事,这件事一说完她就可以离开这里。曾经的息君苑是个让她万分留恋的地方,而现在的息君苑却让她感觉厌恶无比,一秒钟也不想多呆,只想快点逃离!
“阿白的师傅欧阳医生被人绑了,诊所也被人砸了。我来找你,是想请你……”说到这里,周沅浅的底气有些不足,现在的她凭什么开口让他为了她去做事?他已经有了新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自己的面子现在搁他这里又值几个钱?
就在周沅浅心虚得不知道怎么往下说的时候,君尘寰却很是利落的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事我早就知道,既然是你开了口,我少不得要派人去查一查。”
他能答应就好,想着此刻息君苑的大门外仍焦急不堪的等待着的阿白,现在终于可
以放心一些了吧。周沅浅忍不住对他说了声:“谢谢你。”
君尘寰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走到周沅浅的对面站定,视线紧紧地攫住她的脸孔:“我不想听你说谢谢,你难道就没有别的话要说给我听?”
他不止一次的猜测过,以她那样的倔强的性子还有她对待君乾那样的淡漠的态度,生下一个别人的孩子肯定是有着许多不得已的苦衷。此时此刻他突然决定,只要她能将那些不得已的苦衷解释给他听,他就原谅她,不去计较她曾经的背弃,让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周沅浅此刻终于将阿白的事情处理好,心中很是释然,真好,现在她终于和他彻底的划清界限。山高水长,从今以后各过各的生活,相忘于江湖,再不相见!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现在就离开。我认得路,不用送了。”周沅浅努力的抑制住内心的悲凉说完了这些话后转身疾步走出了书房,出了书房门后几乎是小跑着出了这栋别墅,何姨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应答。
一口气跑到息君苑的大门处,还好,何姨已经将门锁打开。拉开门走了出去,很快地阿白就小跑着过来,一把扯住周沅浅的胳膊焦急紧张的问:“怎么样?寰少怎么说?我师傅什么时候能救回来?”
周沅浅回答说:“寰少已经答应下来去救欧阳医生,具体什么时候能救回来,他没说。”
阿白感激的说:“今天真的谢谢你,只要寰少答应出手去救我师傅就好,我回去等一等,说不定我师傅很快就能回来。”
“嗯,欧阳医生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先耐心等一等吧。”周沅浅安慰说。
阿白忽然想起来什么,对周沅浅说:“我想再回诊所找一找线索,可能不能送你回酒店了。”
周沅浅回应说:“没事,我自己回去酒店就好,你赶紧去忙你的事情吧,救欧阳医生要紧。”
阿白今天开的是欧阳医生的座驾,她送了周沅浅去息君苑附近的公交站之后,就一踩油门飞快地朝诊所赶去。
息君苑里,周沅浅离开之后君尘寰便从楼上书房来到客厅。彼时程程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而自若的喝着她手里的那碗汤。
“你刚才和她说了些什么?”君尘寰冰冰凉凉的目光落在程程的身上,周身散发着带着隐怒的压迫性的气场。
程程不敢和他对视,移开目光将手里的汤碗放到茶几上,如实回答:“我不过是告诉她我怀孕了而已。”
“你怀孕了?”君尘寰冷俊绝艳的脸上现出几分嘲讽和鄙薄,“我都没碰过你你会怀孕?”
程程正色道:“怎么会没有碰过?那天你从君候宫回来喝多了,然后就……”
不待她把话说完,君尘寰已经没有耐性再听下去,犀利的眸光睨着她,呵斥道:“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好好的呆在这里,再到处乱跑坏我的事情的话,别怪我心狠手辣!你该知道,我这息君苑里不知道暗中处决过多少人,从来没人管得着!”
程程微微一笑,开口说:“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假如你想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世的话,那你现在就动
手杀了我好了。”
君尘寰现在确实还没有办法从程程以外的地方了解到自己的身世,毕竟是老爷子在很多年前设的局,时间过去二十多年不说,老爷子那样一只狡猾头顶的老狐狸布局的当时就已经留了后手防止他长大后追查这事,能抹去的痕迹早就抹得干干净净!
就算是君尘寰现在已经足够的强大,手中的势力和自身的实力也越来越雄厚,可是要对付老爷子这只世上修炼了好几十年的老狐狸,还是有些吃力。要知道君尘寰从小就是老爷子一手栽培出来的,徒弟再如何天赋异禀想要扳倒已届耳顺之年的师父还很有些吃力。
眼下找到自己真实身世的唯一的途径,就只有眼前坐着的这个女人了!
君尘寰心里很是不悦,他何曾被人这样的要挟过?不过为了尽快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他只能忍了。这个女人最好不要和他玩什么花样,不然他一定要她死得很难看!
思及此,君尘寰冷哼了一声,最后对程程说:“你最好不要太过分,否则我宁愿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会留下你一再坏我的好事。”说罢再懒得和她废话一句,直接转身走开。他还要安排人去追查欧阳询的下落。
程程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看着君尘寰的背影,心里一阵郁郁,自言自语的说:“你的好事?人家周小姐早就想和你掰扯清楚,人家现在有了新的伴侣还有了自己孩子。想不到堂堂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寰少竟然也是枚痴情种子!”
君尘寰驱车离开了息君苑,现在的息君苑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像是个温馨宁静的家,他一点也不想在那里多呆,宁愿住在财团总部大厦顶层他的套房里面也不想回去那个地方面对那样一个碍眼的女人。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寰少费尽力气都查不出眉目来的事情,那位叫程程的女人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似乎程程刚刚一出现的时候就是针对着他,先是约他见面大胆表白,而后又旁敲侧击的离间他和周沅浅的感情,再后来自己销声匿迹暗中整合资产创办众诚财团的时候她又直接找上门提出这样的一个交易。这个女人太过奇怪和神秘,这么长时间来竟找不到她的真实底细。
明明她身上的很多事情都很可疑,可是却偏偏找不到她的真实身份。她一定是老爷子身边或者龙岛上的什么人,不然也不会知道这些机密的事情,可是假如她真的是老爷子身边的什么人,君尘寰不可能不认识。
猜疑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君尘寰的车子已经来到海沙市忠诚财团总部大厦,众诚大厦的停车场。这是一座比帝君大厦还要气派雄浑的大楼。整座大楼比帝君大厦占地面积还要广,楼层数还要高。
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让这样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厦平地而起,并且整合了金融界各大有利资源,成立华国中数一数二的大型财团,成为掌控华国经济命脉的重要人物。大约也只有他寰少有这个能耐了。
君尘寰下了车之后,一面朝众诚大厦里面走去,一面打电话出去安排人手追查欧阳询的下落。
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他已然出了电梯,来到了众诚大厦的顶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