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他是嫉妒白幽若的,即使她们没有感情,可是血缘关系却是天生断不掉的,即使她抛了她,即使她不认她……
而他却养育了她十年,他们之间牵扯不清,剪理不断的关系,却抵不上一个突然出现的白幽若!
若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口干舌躁,手背上因为输液的关系而泛疼,她一动,趴在床沿的男人就已经醒了,赤红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下巴青涩的胡渣长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天穿着的一件,这几天他不眠不休的守在她身边,除了护士惯行检查除外,都没有别人进过这间房。
“水……”若涵舔了舔唇,也顾不得上前一刻所发生的事,凭着本能做出反映,南宫宸听到她的声音,眉宇间的沟壑渐渐松开,连忙起身为她倒了一杯水,喂着她喝下,她没有再哭闹,或许是大病初愈,他喂她吃东西时,她吃只了几口,长时间没有进食,胃里还不能消化。
“丫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体还疼吗?”他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问着,只是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我想回家了……”若涵突然睁眼,头靠在他的肩上,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浸入鼻际,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她醒来的那一刻,看着他憔悴不堪的俊容,那充满歉疚的眸子,即使是恨他,她也心疼了!
她总是在生病的时候能想起他对她的好,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好……
好到她现在恨他,也使不上力气……
南宫宸听着她脱口说出他们的家,兴奋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已经按下了床头的按铃,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好,我们回家!”
医生又来为她测了一下体温,还是有些低烧,一直没有退去,只要近期内不再受寒,身体不能碰水之外,没有了大碍,南宫宸立刻帮她办了出院手续,就准备带她回家。
白幽若和简亦枫在医院等了三天,南宫宸在顶楼派人看守,他们根本就上不去,即使动用了简家的势力,却还是没有见得上若涵一面。
简亦枫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又病了,只是在想见而又见不到的煎熬中徘徊,他快疯了,那晚之后,他不知道南宫宸会对她怎么样,可是她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她现在就应该是他简亦枫的未婚妻了。
南宫宸抱着若涵走出电梯的时候,简亦枫已经看到了她,急步冲上前来,却被身后的保镖拉住了。
若涵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式风衣,脸色有些虚弱,巴掌大的小脸看上去似乎又瘦了一些,面无表情的靠在南宫宸胸膛中,双眼无神,在听到简亦枫的声音时,眼皮动了动。
白幽若也走上前来,顾不得他的阻止,急急地问着,“若涵怎么了?你让我看看她好不好?宸,我是她妈妈啊……”
听到那两个字,若涵在他怀中的身子颤了颤,眼框里又浮现了一丝水雾,南宫宸朝着身前的黑衣男子点了点头,他已经放开了白幽若,她一下子走到他身前,想要从他怀中接过若涵,她却往他怀中缩了缩。
“丫头?”南宫宸看到她的小举动,因为她梦里的那声咛喃,所以他不阻止白幽若的出现,有些事情,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不管她如何选择,他都不会对她放手!
“若涵,你怎么又生病了?对不起,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妈妈,可是妈妈真的是想补偿你的!”白幽若与声泪下,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放进掌心里,原来这种感觉,就是牵着妈妈手的感觉。
若涵心里微动,刻意忽略了这份异样的悸动,不着痕迹的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南宫宸已经抱着她后退了一步。
“若涵,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不是不想要你……”白幽若还想继续说,若涵却已经用手捂上了耳朵,她不想听,不管她有什么理由,都改变不了她曾经抛弃她的事实。
她的人生已经不完整了,也不需要她再来补偿她什么。
“若涵,若涵!”简亦枫还在叫她,若涵望着不远处那道白色的身影,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南宫宸,要求着,“我能不能和他说几句话?”
她已经不是那么排斥他了,南宫宸盯着她纯真的小脸,手臂松开,已经将她放到了地上。
几天没有下地,若涵感觉到双腿间还有些疼痛,南宫宸裹紧了她身上他的外套,然后慢慢的往简亦枫那边走过去,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宸,你要干什么?你把她留在身边做什么?她是昱哥的女儿!”那晚简亦枫的话在白幽若心里敲响了警钟,她再看到他如此呵护着她的女儿时,她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她都不能再让女儿受一点点伤害了。
“你也看到了,是丫头不愿意认你!”南宫宸眼神凝聚到了一点,清冷地看着白幽若,“而且,我也不是在替你照顾女儿!”
“你是什么意思?若涵这么小,你对她有什么企图!南宫宸,你把女儿还给我!”白幽若娇小的身躯站在他面前,双手拉扯着命令他时,他却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将她推开。
眼神里毫不掩示的意途,“我要她,一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
“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对一个小女孩说出这种话!会遭天打雷劈的,你不能这样!”白幽若不可置信的捶打着他,她怎么能相信,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是长辈啊,即使没有那一层关系,一个比她大了十二岁的男人,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她怎么放心地将女儿交给他!
“能不能,也是我说了算!”南宫宸蹙眉,不愿意跟她多加纠缠,眼神看向偏厅的方向时,简亦枫一脸受伤地看着若涵。
他的情况并不比她好多少,瘦削的脸颊上写满了憔悴和疲惫,从她离开之后,他就到处在找她,可是找到了她却也见不到她。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走进了公主的城堡,到现在才发现,只有她愿意的时候,城门才向他打开,她不愿意,他就只能在门外张望,连见她一面都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