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我和他都大吃一惊,回想起我离开双月别苑的时候,楚亦宸明明没有提过他要来郁远书院,怎么才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到这里来了?
厉子良一见是他,立刻走了进去,规规矩矩的拜倒在地:“老朽拜见太子殿下。
“夫子起来吧,不必拘礼。”楚亦宸站在郁远书院那宽阔的广场边上,那里已经有人在搭建巨大的台子,旁边还耸立起了高大的木质的塔楼,似乎是专门为了这次博学大会而设。
楚亦宸回头看着这一切,淡淡笑道:“夫子果然将书院经营得有声有色,这次博学大会,齐聚南北学者,只怕要在天朝的历史上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了。想当初,梁岐翁声震大江南北,想的就是建立博学鸿词科,每年举办一次这样的博学大会,没想到,岐翁的心愿,倒是让夫子完成了。”
在场的人都似乎微微的僵了一下,厉子良只用眼角看了我一眼,便立刻微笑道:“殿下过誉,过誉了。”
南北学派,素来不和,可是说是被长江天堑所隔断,北方的学派始终注重于王道的传播,曾经为朝廷培养过大批的文人墨客为官,所以,朝廷在北方的统治更为稳固;而南方的学术风气向来自由散漫,朝廷对他们鞭长莫及,这里的人便多生出逆反的思想,抨击朝廷,批评时政,甚至于与一些反抗朝政的暴客私交甚深。
在这其中,我的师傅梁岐翁,是北方学派的领袖,而厉子良,则是南方学派的领袖,他们两可称得上中原文化中的泰斗,可惜学术见解不同,虽有惺惺相惜之意,却老死未曾往来。
楚亦宸在他面前突然提到我的师傅,又提到博学鸿词科,颇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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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子良的脸色也只僵了那么一瞬间,很快又问道:“对了,殿下,不知皇上什么时候能到扬州。明天就是博学大会的开典仪式,皇上曾经命人传话,说他要在此为南方的学子讲学,为南方的百姓祈福谢天,我等要做好准备。”
楚亦宸淡淡道:“父皇的行程,不是我知道的。不过,只怕也快了。”
说着,他绕过了那个巨大的台子,要往书院的后面走,我注意到厉子良的脸色一瞬间变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殿下,您这是——”
“本宫想去看看这里的学生们,听说每天他们都会在这里诵读诗经,怎么今天没有看到?”
“启禀殿下,今日书院中为了迎圣驾,开始广兴土木,搭建讲坛,学生们嫌这里吵得慌,都上山去了,每日的吃穿用度,也都是老朽派送上山去的,如果太子要见他们,只怕得费一番周折。”
“哦?”楚亦宸已经走到了通向后院的那道拱门口,听到他这句话,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
厉子良还是面不改色的说道:“这后院中,也已经没什么人了。如果殿下要去看,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