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大傻的逼近,大太监伧惶的大退了一步,连手中的禅拂都被当成武器,横在了胸前,只是大太监的那副鼠胆匪类的模样,在别人瞧来实在够不成威胁,反倒觉着,若是大傻在这么逼近下去,大太监怕是会立刻撒腿就跑。
对他的反应,青羽是又觉好笑,又觉惊奇,这太监认识大傻吗?是熟人?还是这个太监也是他们组织上的人?如果被他发现了大傻没有死,会不会造成威胁?
接连的问号,斥满了青羽的脑袋,有那么一瞬间,青羽几乎想来个先下手为强,一不做二不休的将这太监来个灭口。
可转眼又想起,方才的混乱,以及那残暴不仁的君王,看了看宫围,那点贼心瞬时灰飞烟灭了去。
“你,你别过来!你在过来,洒家,洒家就喊人了。”大太监尖着嗓子喊,却让人觉着他越发的弱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遭到登徒子调戏的小媳妇,明明是吓得要死,还在那扔出无力的威胁。
围着宫墙的一干禁军听着他的话,也只是抱着长枪,站在原地憋着笑看好戏,一副只要不出人命,就不会搭手相助的模样。
青羽怕大傻把大太监逼急了,会起反弹,连忙伸手将大傻拉了住,感觉到青羽的气息临近,大傻一身的戾气瞬时收了个干净,回了头冲着青羽咧开嘴笑。
大太监那边见大傻不在追着他走,当即大松了口气,转向明显抱着看戏态度的禁军,怒火嗖的一个窜了出来,指了临近的几个人,尖声嚷嚷了起来:“你,你,还有你,别在那发傻卖呆,还不快些过来将人押住,别怪洒家没警告过你们,这两人可是圣主要的人,若是让他们跑了,仔细你们的皮!”
听着大太监将圣主搬了出来,看戏的禁军也不好在阳奉阴违,却不满被个没根的人辱骂,啐了一声,小声的将不满嘟囔了出来,“刚才吓得险些掉裤子,现在却在这跟着爷们们假神气,什么东西啊!”
大太监没听着他们说什么,可常年的察言观色所养就的一双历眼,却令他心中明了,几个禁军这是在骂他呢,脸色当即涨的的发紫,狠狠地剜了青羽一眼,却又在眼睛瞄到大傻的时候,心脏咯噔大跳了一下,起先他还是万分惶恐的垂下头。
可待了会, 突然觉着哪个地方有些
不对劲的,又抬头将大傻看了一眼,看了二眼,继而终是发现了他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容貌虽是与自己记忆里的人不差分毫,可那双眼睛却让两个人的气质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那人的眼睛总是冷冰冰的,就像是凝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寒霜,扫着谁就令谁觉着遍体生寒,手脚都变得不自在。
可在观这人,咧嘴一笑憨态尽显,先不说气质的问题,单说这笑,就令他不敢将这傻小子当成是那人来想。
一番念想下来,大太监的胆子又壮了起来,禅拂一甩,神气活显的嚷嚷了起来,“先把那个傻的押上,最好拿着绳子给捆上…”
他这一开口,又成了活靶子,大傻甩出个眼刀,嗖嗖直中大太监的面门,令他是遍体生出了股寒意,话就这么含在嘴里,生生咽回了肚子里,不住的打嗝。
大太监傻了,真心分辨不出来这傻小子,到底是不是心里想的那人,思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对待,一挥禅拂,灰头土脸的冲着禁军喊:“带走,带走,莫让圣主待急了。”
有禁军上来,想推干站着的青羽。
青羽脚步一挪,错身躲开了禁军伸来的手,同时抓紧了大傻,免得他突然出手伤了禁军,再多生枝节。
“我自己走。”她瞥了禁军一眼,转向大太监捏着嗓子,客套的说:“麻烦公公带路。”
既然躲不过,那就且去看看是福还是祸。
跟着大太监,走过环形回廊,走过积雪覆盖的花园,绕了不知多少的圈,来到了一处偏殿,入了门,青羽眼前瞬时一亮,被反折出的光泽刺的眼睛一阵热辣。
院中整片的房子,竟是全以白玉所砌,在阳光下,散发一层朦胧迷离的光晕,说不出的圣洁无暇,在这边白雪之中尤然如此。
每块白玉都得有一尺开外的大小,以二一的规格堆砌成房,又有巧匠在房墙只上凿刻出一条条或飞舞,或盘绕,或戏耍的龙纹,以金漆点色,又在龙爪握的地方,缀了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那迷离的光晕,便是这些明珠所散发,极其的华贵奢靡。
青羽眼辣的不行,盯着那白玉的房子,两眼红的跟个兔爷似的,倒不是对这房子起了贪欲,而是想,单建这房子得花多钱呐,怪不得人人都说皇帝一家
子挥金如土,如今看来,外面的传言忒是好听,这叫挥金如土吗?
这简直是拿钱不当钱花,纯粹的败家子!
青羽还再着痛骂败家的皇帝,大太监那边已经揣着狗腿的心态,荡漾着谄媚的表情,摇着尾巴凑到了门前,压着嗓子冲里面的人喊:“圣主,您要的人,奴才给您带来了。”
里面半响没动静,大太监也不敢退,就这么猫着腰,哈着脸,笑的都僵了,才见厚厚的皮帘撩开了一条缝,从后伸出了一只手。
那手随意的垂着,以手背做支点将帘子挑了起来,宽大的云袖因抬手的动作,而下划露出骨骼均匀秀美的手腕,肌肤竟比那旁的白玉还要显白润细腻,指指纤润修剪整齐的甲体,犯出微微的粉红,如天工之作,神来之笔,如果非要在鸡蛋里挑个骨头,那只能说这手做女子来看太大,做男子来看又太秀美。
当帘子完全被撩开之时,露出一张宛如水墨绘图的少年面庞,青羽抬眼瞧去,见少年并非旁的人,是方才高台之上为他们说话的曲彦。
因被他搭救一次,青羽对这少年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凝着阴云的脸瞬时放晴了几分,朝看着自己的曲彦颔了颔首,算是招呼过了。
曲彦莞尔一笑,竟宛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般的盛景,远时,青羽还不觉,就近一看,不禁痴了。
大傻那里见青羽盯着旁的雄性生物发傻,心里直冒酸泡泡,老大不乐意的挪着脚不着痕迹的挡到青羽脸前,冲着她咧嘴憨笑,企图拉回青羽的注意力。
一张憨笑的脸突然出现在视野中,将青羽吓得心脏用力一抽,嘴角抽跳了两下,也不好再去瞧那叫曲彦的少年。
曲彦与同时也收回了打量青羽的目光,测头对大太监微微一笑,晃的他走了神之后,才客落的柔声道:“劳烦公公走这一趟了。”
大太监还处在惊艳的恍神中,支支吾吾的回道:“不麻烦,不麻烦。”然后脚步虚晃的退出了院子。
青羽待大太监走后,发问:“不知圣主半路令人将我劫持,是为何事?”
她没有抬头,一是怕看着这天人般的少年,拿不出原有的气势,二是怕在恍神中,将自己给卖了,索性头一垂,来个眼不见心底干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