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暄这一伤,就在床上躺了一个月。风陌染因为红滴丸的事感到内疚,一旦关如月不在就会来照顾他。关如月前几天还会天天来,恨不得住在王府中,后来却是莫名地再也不来了。这样一来,就成了风陌染每天照顾他。两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冷煞阁的日子。
这天,风陌染正坐在桌边低头忙碌着,刚刚吃了药的南宫暄撑起身子瞥了她一眼,好奇地问道,“染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缝制一个抱枕啊!”风陌染扬了扬手中已经具备大体样子,就差缝边的抱枕。
“抱枕是什么?”南宫暄一脸迷茫地眨眨眼,盯着她手中鼓鼓囊囊的东西看。
“可以抱在胸前,也可以垫在身后,软软的。很舒服的。”
南宫暄凑过去看了一眼她缝的有些乱七八糟的针脚,忍不住地撇撇嘴,“真丑。。。”
风陌染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哪有?我只是缝的难看一点,还不至于到丑的地步吧!再说,只要能用就好了。”
南宫暄一脸戏谑地说道,“你女红这么差,若是谁讨了你做妻子,岂不是衣服破了都没人缝?”
“那也不需要你操心。”风陌染冷哼一声,倔强地扬起头来不去理他。
南宫暄勾唇笑笑,动了动身子,想要下床榻来,却是被风陌染一个眼神瞥见,把自己手中的抱枕猛的丢向他,呵斥道,“你伤还没好,别乱动!”
南宫暄顿时缩了回去,背对着她躺下。
风陌染走过去捡抱枕,却是发现南宫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霎时慌了神。刚才那一抱枕不会把他砸晕了吧?她用的力度分明不大呀!怎么受了伤,他的身子变得这么虚弱。。。不过,他好歹也是受了那么重的伤。。。
一想到这里风陌染连忙推了推他,着急地唤道,“喂,你没事吧?”
南宫暄一动不动。
风陌染心里更加担忧了,她慌忙抓住他的手,“喂,你。。你别吓我。。。刚才是我错了,不改拿抱枕扔。。。”谁知话还没说完,南宫暄却是一脸歼诈地睁开眼,顺着她的手猛的一拉,毫无预备的风陌染就被拉到了床榻上,并被他禁锢在床榻的内侧。
“喂!你骗我!”风陌染愤恨地瞪向南宫暄,却是惊讶地发现在他眼眸中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她的脸微微红了。
南宫暄用一只手臂支住头,侧着身看向她,慢悠悠地说道,“你这丫头,我是病人,你还拿抱枕砸我。”
风陌染瞪了他一眼,却是再不敢去看他的眼,喃喃道,“那你也知道自己是病人,怎么能随意下床呢?”
他淡淡地一挑眉,伸出手去轻轻地拥住她,笑着说道,“所以你就来床榻上陪我?”
“喂,明明是你把我拉上来的,好不好?”她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愤愤地背过身去。
南宫暄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淡淡道,“你不仅女红不好,还脾气这么差。谁若是娶了你,可真是苦命。本王若是早知道会这么苦命,当日断断不会请求皇上赐婚于你!”
风陌染猛的转过头来,哼哼道,“喂。我们是名义上的。。。”说了一半,她突然闭嘴不再说下去。因为她想到她好像一说这事,南宫暄就会生气。如今他是病人,生气总是不好,。想到这里,她乖乖地闭上嘴巴,只是一脸怒气地瞪着他。
“嗯?怎么不说了?”南宫暄挑挑眉,深邃的墨眸里沉了些许的笑意,这小丫头突然不说,是怕他生气伤身吧?他勾唇笑笑,声音柔了几分,“染儿,以后若是本王的衣服破了,你便帮我缝吧?”
风陌染转过身去,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膛,“就不怕我的女红差了?”她却是不知,她毫无意识的一戳,却是将南宫暄的欲念勾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微微有些急促。
他一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眸子紧紧地锁住她有些慌张的小脸,然后低下头飞快地在她的小嘴上吻了一下,然后猛的翻身下床。
“你这是做什么?”风陌染一脸错愕地瞪着他。
“算是你照顾了本王一个月的补偿。”南宫暄挑挑眉,满足地勾了勾唇,唇上还残留着她唇瓣的馨香。
补偿?这算是补偿吗?明明是他占自己的便宜,好不好?风陌染撇撇嘴,“你的补偿不真诚!”
南宫暄嘴边的笑意越发地深了,“那本王吻得再长一点?”
风陌染的脸霎时间不争气地红了。她胡乱抓了身侧的抱枕丢向他,“哼╭(╯^╰)╮!”
南宫暄一伸手,便准确地抓住了那个抱枕,迈开脚步向门口走去,却是被风陌染一把抓住,“你。。。你干什么去?你的伤。。。”她担忧地望着他。
她满是担忧的小脸让他的心间一暖,他笑着说道,“我的伤早就好了。”不过是太依恋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所以在床榻上多赖了几天。“你忙了这么久,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留卿送来消息,说冷煞阁有事,我必须要去一趟。”
留卿大哥?
风陌染裹紧了锦被,只露出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嘟囔道,“我也想念冷煞阁了。”
“那我有空带你回去一趟。”南宫暄点头,答应了她。又深深望了她一眼之后,才离开。恋恋不舍,原本坚硬冰冷的心如今却是像一湖春水一般温暖柔软。
风陌染睡醒了就去了倚香阁。一进门,老鸨就苦着脸跟她叫苦,“您让姑娘们只卖艺不卖身,都没客人上门了。往后这生意要怎么做下去?”
风陌染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淡淡道,“这只能说明姑娘们的技艺还不精,吸引不了大家。若是技艺精湛了,怎么会没人来?”
“那您说说,姑娘要怎么练,技艺才能精湛?”老鸨翻了个白眼,心想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怎么好意思在这里说大话。她老鸨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若是照她这样搞下去,怡红院。。。不对,倚香阁迟早要关门大吉。
风陌染自然是看见了她眼中的不屑,她毫不在意地笑笑,找了个凳子稳稳地坐下,将腿优哉游哉地高高翘起。“那你要按照我的步骤一个一个来。首先,你去把厨子叫来,让他们一人做一个自己的拿手菜,我尝尝。”
“叫厨子干嘛?”老鸨表示很不理解。他们这里是妓院,不是饭馆好不好?
“一边欣赏姑娘们的才艺,一边自然要吃饭。若是饭做的不好吃,不精致,怎么也会影响一半的心情。”风陌染一挑眉,说得头头是道。
厨子们不久就被唤来,风陌染尝了尝他们做的菜之后,给了些意见就让他们回去了。
“接下来,你去叫布置房间的人过来。”风陌染吩咐道。
人不久就被叫了过来,排了一队整整齐齐地站在风陌染面前。
“把这里所有的红绸都换了,换成白色和紫色交替的长绸。还有,在中央搭一个舞台。姑娘们就可以在上面表演才艺了。”风陌染比划着整个楼的布置,决心要将这里改头换面。
后来,姑娘们又被悉数叫来,风陌染挑了几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又身体柔韧性不错的人出来,淡淡道,“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你们肚皮舞。”
众人皆是一愣。
一侧的沉和拉了拉风陌染,好奇地问道,“肚皮舞是什么舞?”
“自然是用肚皮来跳舞。我会找人定做一些比较合适的衣服发给你们。你们勤加练习,谁跳得好,就可以成为领舞。现在你们都还不是很会,暂时由我来担当领舞。”
不久之后,京城里就传开了,倚香阁姑娘不卖身了生意却是比以往更红火。其原因就是不仅环境美菜好吃,更有火辣劲爆富有异域风情的肚皮舞表演。跳肚皮舞的女子清一色的上面只着一个纯色抹胸,下面是宽松的像灯笼一样的长裤,面上掩着白纱,那白纱下的姣好面容和那一动一动的小蛮腰看得大家心里皆是痒痒的。其中,最为出众的就是那个领舞,眉间一点火红的花瓣图案,再配上周身火红的纱衣,妖娆妩媚,像是一团熊熊燃的火一样把你的心里烧的热乎乎的。被她迷倒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封她为“最美的花魁”,关于和她共进一餐的价格也出到了天价。京城里,大家纷纷议论的,全是倚香阁的花魁。
一曲舞毕,香汗淋漓的风陌染有些疲倦地走下台,摘下了面纱。
一脸喜色的老鸨连忙迎了上来,恭敬地递给她一个手帕。凑过去,小声说道,“主子,王巡抚的儿子开了一千两银子的高价想要跟您吃一顿饭呢!您看。。。”
风陌染接过来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淡淡道,“回了他。”
老鸨为难地看着她,“主子,怎么又回了?这个月您都回了多少次了,这价格实在是天价了。。。”这有钱不挣,她看着,实在是着急。
风陌染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若还当我是主子,就去回了他。”
老鸨只能是乖乖退下。心里却还是在不甘心地嘀咕着那差点到手的一千两银子。
沉和凑了过来,说道,“姐姐跳得真好。不过,姐姐这舞是从哪里学的呢?我从来没有见过呢!”
风陌染眨眨眼,“我之前跟一个高人学的。你若是喜欢,我哪天教你。”
细细说来,这肚皮舞还是她和妹妹一同接受训练时偷学的。那个时候,她和妹妹被困在基地里每日练习,却是被一声声美妙的乐声吸引。她们走过去,便惊喜地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在舞着。后来,她们三人渐渐成为了朋友,那个女子也很慷慨地教她们二人学习跳舞。直到一个刮着大风的天,她们却是再也没见到那个女子。后来才知道,那女子曾是老大狮子的女人,却是无缘无故地被老大杀死了。甚至是没什么理由。狮子杀人从来都没有理由,如果非要说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他喜欢杀人的块感而已。
沉和慌忙摆摆手,“我对跳舞不感兴趣,姐姐还是别难为沉和了。沉和我啊还是喜欢数银子,记账。”
风陌染笑着点点她的头,“小财迷。”
夜色逐渐弥漫上天空来。弯弯的月亮悬挂在夜空,满天的繁星一眨一眨,很是漂亮。
南宫暄回了府就直奔风陌染的房间,却是失望地看到她的房间早早地栓上门,灭了灯,早早地睡了。
南宫暄叫了一个丫鬟过来,问道,“王妃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早?”
“王妃这一月来都睡得很早,每天都像是很累的样子。”
南宫暄皱了皱眉,“那她经常出去吗?”
丫鬟点点头。
南宫暄满腹狐疑地走回藏书阁,心里想这丫头不知道整天又在忙些什么。谁知,还没走到,就远远地听见了藏书阁旁的两个侍卫的议论声。
“你有没有听说倚香阁的那头牌花魁?据说那。。。哎,什么舞来着,哦,肚皮舞,跳得很是妖娆妩媚呢!咱们京城里的男人都是削尖了脑袋要往倚香阁挤呢!”
“自然听说过,自从那花魁跳肚皮舞以来,这才短短一个月,关于她的叫价就升到了一千两银子呢!还仅仅是吃个饭。”
“哎,好想去看看啊!”
“是啊,都说是个绝美的尤物呢!”
南宫暄顿住脚步,眸色却是幽深了许多。他的拳头暗暗握起,心里有些咬牙切齿地冷嗤一声:风陌染,你每天都在忙的,便是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