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哪天我们见过的女子,我肯定。”邓世杰走进桌子,低头端详了一会,认真开口。
“这就奇怪了,既然她已经死了,肉体按道理也会腐坏,如何能借体重生呢?”
郭瑶皱着眉头,久久不语。
屋里的气氛一时凝重了下来。谷小米心里发毛,浑身发麻,舌头也僵直了,张嘴结舌半天,没敢开口。郭燕的手段她见识过了,生怕一步留神说错了话,这丫头再丢个什么脏东西过来缠着她,哪就得不偿失了。
她知道郭瑶的身份,也亲历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件。可眼前的一切依旧让她惊悚。
玻璃杯里扣着一个鬼?
还有,郭瑶说的借体还魂是什么啊。
她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问又不敢问,只得眼巴巴看了眼田涛,连连示意他开口。
“郭瑶,你和邓世杰打的什么哑谜,这个‘人’你们怎么认识的?借尸还魂又怎么回事?能说清楚吗?”
田涛对这件事也有些好奇,再加上谷小米可怜兮兮的总看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是啊瑶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我们讲讲呗,这样一知半解的很容易加深恐惧的。”彭格故意哆嗦了一下。
郭燕也有些懵了,姐姐认识这个‘鬼’,这怎么可能啊。
“我会和你们解释清楚的,不过我要先问问她。”郭瑶简短说了句话,双手结出繁复的手印,玻璃杯外突然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为了让众人都能听到女鬼的声音,看清楚她的样子,郭瑶使用了凝体增强印。
七处的门早就关上了,门外从新设置了隔离,这里的发生的一切事外边的人绝不会听到。
所以郭瑶才放心大胆的施展这个符印。
在她的示意下,田涛拉上了窗帘,房间顿时昏暗下来。
屋内雅雀无声,只有玻璃杯无声无息的发着光。
光雾中的女子微微有些胆怯,但她的脸上明显露出喜悦之色,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能看到她,他们的眸光是善意的,没有威胁。
这样的情景在她离开人世后从未感觉过,她如何能不欣喜呢。
“你能听懂我的话吗?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你别害怕,我虽然是通灵师,可我不会轻易伤害你的。我只想听实话。”
郭瑶坐在玻璃杯正面,其余人则远远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生人的气息,尤其是壮年男子的血气会让鬼魂很不舒服,所以,郭瑶刻意让邓世杰他们几个离远了一些。
谷小米刻意讨好郭燕,巴巴搬来自己的软椅,郭燕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谷小米讪讪站在她身边。
虽然她有点怕郭燕,可在她身边,心里会踏实许多。
“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懂了就点点头。”看出女鬼的惶恐,郭瑶柔声安慰了起来。
女鬼的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看向郭燕的眼神依旧是忌惮的。她的身上有她恐惧的东西,让她心惊不已。
“你出来吧,我已经把符揭了,放心,没我的同意,谁也不会伤害你。”
郭瑶伸手掀开玻璃杯,女鬼惊慌失措的看了她一眼,身体一晃,从桌上跳了下来。
还未落在地上,身体已经涨大到三尺,她身材消瘦,动作轻灵,柔若无物,脚不沾地的漂浮在地面上。
不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正常的体型。
这下,郭瑶看的更清楚了,相貌,身材,神态均和那日在警局门口看到的白衣女子一模一样。
就是她,没错。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去世的?”郭瑶尽量压低声音,眼前的鬼魂似乎有些怕人,却又十分渴望和人交流。看来,她必定死了很久的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叫肖金花,死了第八天了,我是被人强行从身体里驱除出来的,我是冤死的,求法师救救我,让我回去吧,我好不容易才等待清醒的那一天,就这样死了,我好不甘心……”
女鬼抽抽搭搭的抹起了眼泪。
“你才死了八天?还是被人强行驱除出体内的?谁驱除的你,你还记得吗?”郭瑶神色一凛。
“她不是人……呜呜呜……”女鬼一脸惶恐的抬起头,好像回忆到什么可怖的事。
“难道她是鬼?”郭瑶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更纤弱的身影,一身麻衣,发髻低垂,举着一柄墨绿色的油伞。
“她也不是鬼,太可怕了,我从来没遇到过那样阴寒的东西,吓得我都直接从身体里跳了出来,一阵风吹过来,我就飞了出去。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女鬼不停的揉着眼,虽然鬼是没有眼泪的,可她依旧保持着生前的习惯,仿佛了难过了就该这样,显然活着的时候也是个很娇气的女孩。
“不是鬼?你确定吗?你见到她了?”郭瑶有些不解的问。
“没……没看到。”肖金花惭愧的低下头,“当时我太害怕了,只觉得四周都是黑色的影子,张牙舞爪的,只想躲开,可是我根本睁不开眼,不知怎得拼命一挣,就这样出来了。”
“你为什么不呼救呢?”谷小米突然插话。
“我不能讲话,也不能移动,十几年我就这样了,医生说我出了车祸,是个植物人。可我能听到,就是动不了,我好难受,好想哭,可是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女鬼黯然低下头,眼角再次淌出晶莹的泪花,刚漫溢出来,立刻化成飞灰。
“你出来以后回去看过你的身体吗?”郭瑶又问。
“我回不去,我不认识路……”女鬼更惶恐了,低着头期期艾艾的说,“我想打听一下的,可身边的人都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我急的不行,身体越来越没力气。后来我就想先附在人的身上问问路,可那些人身上都冒着红光,我无法接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喝醉的女人,还没附身上去,就遇到她了。”
女鬼又抹了把眼泪,伸手一指郭燕。
见她瞪自己,吓得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