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扶着碧草跟着金嬷嬷左转右转终于走到一个偏门,门“咯吱”一声被金嬷嬷推开来,院子里面残破不堪,荒草丛生,房门残破被风吹着来回摇摆,咿咿呀呀!的在安静的院在里听的格外刺耳。
“就是这儿了,你们俩就住这儿了。”说着把她俩推了进去。
“嘭!”的一声关了门,还在外锁上了。
木槿把碧草放在地上,向外推去,门果然锁了。
“嬷嬷,嬷嬷,你行行好,给我们一些药吧,我们需要伤药啊!”拍了好多次还是没人应答!
木槿听着外面人已经走远了,木槿放弃敲门了,扶起碧草一时不知道往哪走,不知那里面还有别人住吗?就朝屋里喊着:“屋里有人吗?这里这还有人住吗?我们受伤了,能借用一下您的屋子吗?”
她的声音在院子里来回震着,没有人回应她,她想着也许真的没人,扶起碧草向里屋走去,放在榻上,盖好被褥,她想着要去找些水,碧草伤口必须清理干净,她们没有药物,只能控制不发炎症。
这时屋里有人发出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听的人毛骨悚然。
一阵阵穿堂风来回吹了起来,柱子上幔纱布飘荡了起来,里屋又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木槿壮起来胆子朝里屋探去,里屋地上爬出一人,头发披散,只着中衣,双手用力抓着地板,长长的指甲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只用双手着力,双腿并不用使劲,木槿看到她的脚脖有着深深的刀伤,原来她的双腿脚筋被挑断了,看着伤疤也有好些年了,这人是谁?宫里奇人异事木槿也听的不少,可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那人爬到木槿目前,木槿不停向后退去,那人抓住她的裙角,抬起头来,木槿看着她露出半张脸,已是污秽不堪。
她朝木槿笑了起来:“你来了啊!这会儿你还要挑哪呢,我的腿脚废了,要不挑着这儿,这儿啊,来挑这儿…”
女人扯着她的衣角,疯了般比划着自己的手颈,木槿吓坏了,扯出衣裙,躲在一边。
“你认错人了,我不会挑你手筋,我们也是被她们关在这里的,我们只能住在这儿,有机会我们会离开的。”
那女人并没听她说什么,一会儿只是嘤嘤的哭起来:“我错了,我错了,你已经得到一切了,放过我们吧,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还给我好不好…好不好…我求求你…他们还小……”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木槿忙奔过去,院子门只是开了缝,能看见门外的栓被铁链锁着,一双手把饭菜一碗一碗放在石阶上,木槿上前看去,门外是一个年轻奴婢,脸无表情。
“姐姐,求求你给我们送些伤药来,我妹妹受了很严重的伤,没有药的话,怕是活不了。”可女孩没有理她。
木槿又问:“那你能告诉我这院子里住着的女人是谁?”
那个女孩还是没有理她,还在端着饭碗,然后抬头对木槿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喉咙摆摆手,意思是说,自己是说不了话的。
原来是个哑人,木槿无望了,对女孩笑笑说些谢谢,女孩笑笑离开了,木槿把饭菜端进屋里,女人已看着柱子看着木槿:“给我吃的,快给我吃的。”
木槿把饭菜端给她,她端起碗来也不用筷子,用手抓着吃起来,木槿吃不下去,但想这还要照顾碧草,自己先要好起来,无味的咽着饭菜。
吃完饭,女人爬回了里屋,木槿在院子里查看起来,院在里杂草丛生,院中还有一口井,木槿打些水上来,井水还算干净,偏房也有个简单的厨房,木槿简单的打扫一下,烧起热水来,给碧草擦擦伤口,碧草嘤嘤喊疼,她的背都快打烂了,肉都碎开了,木槿不忍在看,心疼的抹着眼泪。
给碧草盖上被褥扶着榻打起盹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院外的门又咚咚咚的敲响起来,木槿醒来,看天都快黑了,原来是送饭的奴婢来了,木槿把洗干净的碗递给她。
木槿问她叫什么名字?女孩指着旁边的小草。
“你叫小草?”女孩摇摇头,拔了一根绿草又拔了枯草,指着绿草对自己比划着。
木槿又猜:“你叫阿绿,是吗?”女孩高兴的点点头。
“谢谢你,阿绿。”女孩起身离开了。
木槿把饭端进屋里,对着里屋喊到,吃饭了,却不见那女人出来,木槿端着饭进了里屋,里面一股酸臭味弥漫着,床下脚榻上躺着一人,木槿点着蜡烛,离她远远的距离。
“吃晚饭了”,女人还不应声,木槿走近又烛火照着,才看见那女人在榻上抽搐着,双手臂开始扭曲颤着,木槿忙放下饭碗,想着她肯定是发病了,如果要是咬到舌根,那就危险了,木槿用力掰开她的嘴,谁知那女人一口咬到她的手,还拼命的咬着不放,木槿没有抽出手,手掌被咬着疼的浑身打颤。
疯女人过了许久才放开慢慢睡着了,木槿拿回手,掌清晰的牙印带着血迹,木槿轻声的起身走回外屋。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可她脚筋被挑,身患重病,还被扔在这里自生自灭,想来也是可怜。
这时院外的门又咿呀的响了起来,门外有人喊道:“木槿,木槿,可在?是我阿奴啊!”
木槿赶忙上前,从缝隙中说:“王公公,是我是我,我是木槿。”
“你们还好吗?陛下都着急慌了,非要我尽快送要来,可这白天有太后宫人看着,我哪能过来,这不趁这天黑才来了嘛!看你们无事也好叫陛下安心。”
木槿哽咽着:“陛下现在好吗?还和太后至气吗?”
“傻丫头,陛下不能在把你们放在身边了,只能让你们先安顿在这里。这些都是伤药,有外伤的还有内伤的……”
这时有些脚步声,阿奴忙起身:“有人来了,我得走了,等找到机会我在来。”说完转身走了。
木槿拿起药关上门,门外的人在屋外停驻一会儿也走开了。
木槿回了屋赶忙给碧草上了药,又给自己简单的上了些。做完一切坐在台阶上看着天空月色,想着这一切转变的太快,本想着到皇宫来找到小七家和木兰团聚的,在慢慢寻着阿爹阿娘的下落。不想现在被关在这里,不知何时才能出去。
“后悔吗?”木槿的身后传出一人声,木槿回头看去,原来时彦勍,他本在宫里当差,武功又高,不惊动他人进来也很正常。
彦勍又说:“我记得在行宫时我就提醒过你,现在落到这个下场,后悔吗?”
木槿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看着木槿双颊红肿,拿出一瓶药。
“敷上好的快些好!”
木槿见他外冷内热的话,并没生气,接过药说了:“谢谢!”
突然想起来又问:“对了彦大人,这屋里住的女人是谁啊?”
彦勍看看里屋回答道:“她是先皇的端妃,生有两子,四公主长安,十一皇子萧彧璌。”
木槿又问:“既然如以,她可以享受万般荣华,怎么被残害丢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
彦勍只是淡淡回答:“我知晓她本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已可以和现在的太后争夺皇后之位,先皇死后,太后得她的兄长谋划,扶持当今陛下登位,竞升为太后之位,得势后的她还能容得端妃,宫里的人都是这样,谁得势了,谁就是赢家。”
木槿气愤道:“于其让她这般活着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呢!”
彦勍冷笑道:“直接杀了,又怎么解恨呢?先夺走她的孩子,在毁了她的身躯,让她生死不能,这才能解恨呢?”
木槿惊讶的看着他,彦勍笑了笑:“怎么?怕我了!”
木槿摇摇头:”只觉得宫中的女人过太凄惨了。”
“你现在不也陷入其中了。”
“彦勍,我还没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要不你拖缓,在等到陛下来时,恐怕我们已经打死了。”
彦勍没说话,只是看着弦月:“以后如果遇到麻烦,大可来找我,何必言谢。”说完外往走跳上墙头,站在上面又说了一句:“照顾好你自己。”纵身就消失了。
好一会儿木槿还想着彦勍的话,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俩说过的话也是屈指可数的,他对她是不是太好了,无功不受禄的,难道是他喜欢自己,不可能吧!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夜空乌云遮月,木槿拍拍衣裙进了屋。
2015-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