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子默感觉这些看似普通的鱼干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就连他这半辈子吃过的所有的珍肴也比不过。加上折腾了一夜,早就饿了。
“再来一块!”
“再来一块!”
凤卓迟疑了一下,但是看着他爹狼吞虎咽的模样,还是忍痛将鱼干拿了出来,看着他爹吃的模样,直吞口水。
“再来一块!”
……
凤卓手里一空,又朝一旁摸了一下,顿时低头,看着手里空空油纸包,悲愤的瞄了他爹一眼,“就你不是吃货!”
宗政子默张了张嘴又闭上,无言以对,尴尬的看着车顶,“没事的,你十三叔还有,晚上就有得吃了。”
凤卓好像没听到一样,“可是现在没有了,我还没吃饱呢!”心里却在呐喊,十三叔,你回来啊,我叫你一声干爹行吗!可是,看着他爹被包成扎了这样,暂时连翻个身都难,所以,他还是忍了。
宗政子默看着面前的儿子,真的想把他抱在怀里,可是现在这一身伤,实在是动弹不了。
“儿子,把你的手伸过来。”
凤卓心里还在纠结,但还是将手伸到宗政子默的手里。
“儿子,你是最棒的儿子,勇敢,坚强,爹以你为荣。”宗政子默没有一点忌讳的赞扬着。
凤卓心上一热,扑到宗政子默的怀里,“爹,你在凤卓的眼里,也是最棒的爹。”
宗政子默将凤卓搂在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凤卓的背,他的心里,充满庆幸,凤卓能够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是何其幸福。
璃月掀开帘子,准备叫风卓下来用膳,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发现宗政子默已经醒来,心中一阵欣喜,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忍打扰这两父子。
凤卓怕压疼宗政子默,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
“爹,你好好养伤,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宗政子默郑重的点点头。
凤卓一回头,看到的璃月的身影,立即甜甜的唤了一声,“干娘!”
干娘?璃月一愣,这小子怎么突然改称呼了?心里担心子默,也没多想,不禁关切的问了一声,“子默,你感觉怎么样?”
“浑身像被人拿刀子切一样。”宗政子默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微微一动,腰上的伤口扯着生疼,仅有的一点力气也抽干了。
“凤卓,你先下车吃饭,娘在这陪着。”
凤卓点点头,他早就闻到一股的让人垂涎的香味,立即下去,填他空空的肚子去了。
璃月拉了拉被角,“要不要喝水?”
“不用。”宗政子默摇摇头,指了指他的衣襟,“把我身上的东西掏出来。”
璃月有些诧异,但还是按着宗政子默说的,探入他的怀里,指尖碰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之后,竟然是那个他曾经给过她一次的兵符。
“在樊城,有大概三万之众,但是,除了我手下的那些人,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不过,加起来,也决对够花纤陌忌惮的。现在,不知道,花纤陌的有没有的派兵攻打的樊城,就算是动用武力,樊城也能撑得住十天。”
璃月听着宗政子默的话,不禁眉宇微紧,“你究竟对花纤陌做了什么,导致他如此不惜一切的要追杀你?”
“凤卓赌赢了花纤陌四百八十万两,然后,我又用这些钱,买完了帝都所有的米粮,药材,等等,虽然,没有本事对花纤陌造成实质的伤害,不过,帝都的情况,应该够混乱的。”
璃月倒抽一口气,原来,他们竟然在花纤陌的面前,空手套白狼,而且成功了!现在,她想起来,心中还是不免后怕,如果,出了一点万一,可以想像,他们父子俩落到花纤陌手里,又岂有机会活命!而且,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谢谢,或者埋怨,都显得太不重要。璃月看着眼前的宗政子默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模样,表情越发的凝重起来,他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昏迷的时候,叫着凤卓的名字时那种恐惧,担忧一点都没出现在他的脸上。
这样的他,让她的真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骂他一通。
“子默。”璃月唤了一声。
宗政子默抬眸,只见眼前的那双眸子中溢满的关怀,让他的脸上的轻松的笑意顿时一僵,随即,也没了那份的玩笑似的淡然。
“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眼都不眨的盯着璃月,璃月也同样紧紧地盯着他,两人目光都是如此坚定,仿佛谁都不会妥协一样。
最终,宗政子默败下阵来,“我答应你,会考虑的更周全些,如果,谁要伤害你,我万万做不到,视而不见。我还会这样选择,哪怕我最终搭上性命,也不会有一丝后悔!反之,如果,我为了自己的安危而选择自保,我这一生都不会安宁,更会深深的厌恶自己!”
璃月没有多言,心中一阵感慨,这一生,她能遇上这种男人,何其兴哉!
“璃月,我相信,如果是我,你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璃月点点头,声音很轻,但却无比坚定,“子默,是的,我会!”
宗政子默长出了一口气,有她这句话,他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如果说,她与无忧之间的爱情,是无法插足的,那么,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也会百年长青,这种感情,绝不会次于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
宗政无忧的目光不由自主朝的一旁的马车望去,都已经过去一刻钟了,璃月还没见出来。
“凤卓,你干娘有没有说,几时来用膳?”
“我爹醒了,干娘说先陪陪他,没说什么时候用膳。”凤卓咬着手里的烤野鸡腿,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醒了?!宗政无忧顿时站起身来,朝马车而去,突然,停着身子想了想,又转回来,将火架子上的好只烤鸡也拿在手里。
凤卓的小脸一垮,“十三叔,我还没吃饱。”
凤宇将手里的半只野兔子递给凤卓,“吃我的。”
一旁的岳灵儿与凤凰也将手里的吃食分了出来,凤卓心中一热,“还是有家的感觉好,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们分开了。”
“凤卓哥哥,不分开就不分开,我也舍不得你。”凤凰顿时接话,凤卓和四伯伯走的那天,她伤心了好久呢。
“好!我们一辈子也不分开!”
几个孩子伸出油呼呼的小手,一个个拳头搭了上来,“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永不分离!”
宗政无忧掀开车帘,璃月刚好扶着宗政子默勉强坐起身子。
“宝贝,你拿着,我来扶。”
璃月接过的宗政无忧递来的烤野鸡挪到一旁,宗政无忧翻身上了马车将宗政子默扶了起来。马车内,坐了两个高大的大男人,再加上一个璃月,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宝贝,我和四哥说会话,你下去陪孩子们吃点东西,我留了一分给你。”
璃月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宗政无忧,掀起车帘下了马车。
宗政无忧将手里的烤鸡的撕成两半,一边递给宗政子默。
宗政子默不客气的咬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宗政无忧也就是会做个鱼干什么的,不想到,这荒山野岭的,随便打了几只猎物也能被他烤的如此美味。
“怎么,一会都不舍得她和我呆在一起?”宗政子默又岂会不知这老狐狸的心思。
“换作四哥你呢?”
宗政子默轻笑一下,眉宇寸寸收紧,似乎在考虑这个问题,久久之后,答了一句,“如果,换作是我,我估计会把她藏起来,不想让任何时看到她的美好。”
宗政无忧灿笑一下,没有接话,既然都明白,自然不用多说,怪就怪,他的小野猫太过优秀,害得他,不断的去掐这一朵朵开的旺盛的桃花。
“十三弟,我和璃月是兄弟,虽然我爱她,这种爱也不输于你。但是,我也清楚,她爱的人,不是我。所以,我们只能是能够两肋插刀的兄弟,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宗政子默的声音沉重,低沉,虔诚,目光顺着掀开的车帘朝远睡望去,很悠远。
宗政无忧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如果你愿意,我们也能成为这种兄弟。”
宗政子默回眸,“我们不是已经是兄弟了吗?”
“对,没错,已经是了!”宗政无忧还真有点受不了,原来,宗政子默的性子意然是这样的,他们之间,真的是欠缺相互了解。
“要是有壶酒就好了。”宗政子默感慨一声。
宗政无忧朝一旁的暗格敲了一下,酒有了,“就喝上几口,璃月知道了,要骂我的。”
宗政子默的闻了闻,这酒的味道也太熟悉了,“十三弟,你挖我的酒喝!”
“吃的住的,什么都是你的。”宗政无忧不理会宗政子默的诧异,拿起酒坛子的喝了一口。
宗政子默顿时抢了过来,猛灌了两口,“过瘾!”
两人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生怕谁少喝了一口就吃亏了似的,一坛子酒才一会就见底了,宗政子默撕下一只鸡腿,大口大品的吃着,钱先填饱肚子再说。
“十三弟,你知道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宗政无忧挑眉,“什么?”
“那一年,太子退了上官府嫡女的婚事,我没有去向父皇求赐婚。”宗政子默悠悠说道。
宗政无忧一顿,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相信,子默说的是真的,如果,当初不是皇后随口一提,把璃月指给他这个最没危险的病怏子,可能,他也不会拥有这么一颗珍玉。
“有一句话说的好,是你的,永远也逃不掉,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属于你,我算是信了。”宗政子默接着将手里的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
宗政无忧递上个帕子,淡笑一下,“我相信,四哥能找到那个属于你的。”
宗政子默灿笑一下,“何止一个,我要众览群芳,到那时,也会天下太平。”
宗政无忧重重的点点头,“会的,这片天下会有那么一天,太平盛世!而且,我相信,这一天,不远矣。”
一行人再次出发,从小混迹在醉仙居里,宗政子默的人脉可以说是,四通八达,三教九流,名门贵胄皆有。
他们此次一路往帝都而去,用的便是帝都一位有十间布行的李姓的商户身份,这样的人家在帝都,不算什么大户,名气也不旺,关键是,宗政子默了解这一家子。
当年,那李姓商户父子俩可都醉仙居的常客,帝都沦陷之后,举家逃难出了帝都,随知运气太背,遇了劫匪,偶然被他和凤卓碰到,劫后余生,此后,便带着家人隐居于偏远山区之中。
如今,宗政子默扮成了李家的家翁,李富仁,宗政无忧扮成了李富仁唯一的儿子,李孝贵。
宗政子默一头灰白的头发,满脸皱纹,却看得出来,很精神。如今,帝都的富商跑的跑,逃的逃,一个李富仁谁会认得。这个原本轻鸿准给璃月的人皮面具,在雪国没用上,现在派上用场。
除了凤卓遮了一下外貌之外,其它的几个孩子换上了普通的衣衫,均是真面目示人。宗政无忧的一头银发太过扎眼,染成了墨色,一张普通的人皮面具下,那双漂亮的眸子也被的遮了光华,普通的让人记都记不住。
璃月扮成了中年妇女的模样,依旧是其貌不扬。
阿蒙,是李氏一家的护卫,云一等人隐在暗处。
如今,这一行人,只是从帝都逃难到外地又折转回帝都老宅的一个小富商。
经过几天的调养,宗政子默伤势好的差不多了,特意让阿蒙给他买了一支红木拐杖,身上,略显老气的锦服,再配上一些爆发户十足的配饰,看上去,派头十足!
也就只有宗政无忧这个老狐狸能想得出这个招数,隐去身份,以商人混入帝都,这一行人,看起来再普通不过。
宗政无忧朝璃月望了一眼,不出半日,便能抵达帝都北城,算算日子,漠北那边华一脉用的药物一直控制着那两人估计也有行动了,此时,花纤陌还未得到他们离开的消息。
马儿被换成了普通的马匹,马车从外表看去,就是一普通的马车,只不过稍稍大一些。
宗政子默靠在马车内,几个孩子兴奋的玩着纸牌,自然又是凤凰输的惨不忍睹。他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怎么这么一个聪明的孩子,沾赌必输呢?
“来,四伯伯帮你。”
凤凰感激的将手里的纸牌交给的宗政子默,再画下去,她就面目全非了。
宗政子默一上手,局面顿时扭转,最先倒霉的,就是岳灵儿。
“我画,我来画!”凤卓抢先说道,拿起笔来,在岳灵儿的脸颊上点了一个小黑点,这么漂亮的脸颊,画花了多心疼。
凤凰顿时不服气,“凤卓哥哥,你为什么给我画个胡子,却给姐姐点那么小一个点,你偏心!”
“谁画谁作主,下次哥哥也画轻点。”凤卓将笔放下,目光不时的朝岳灵儿望去。
“不行!不行!”凤凤凰嚷嚷道。
岳灵儿拿起一旁的笔,“不要吵了,不就是画一笔吗,这样好不好?”说罢,朝脸上画了一下,笑嘻嘻的看着车内的几人。
宗政子默的目光另有深意的朝凤卓望了过去,行啊,小子!
凤卓低头,掩饰了一下心中的小心思,几人又开如重新洗牌。
宗政无忧与璃月同时回头,马车内又传来一阵的热闹的欢笑声。孩子们,还不知道此行的凶险,但是,他们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绝对不会让孩子们受到一点伤害!
在宗政子默的帮助下,凤凰终于是扳回局面,只是,大家才发现一个问题,凤卓的脸上,贴的是人皮面具,而,他们才是真容啊,不时又觉得平公平。
一堆人压上去,按着凤卓就是一阵闹哄哄的打斗,不知道怎么的,原来是凤宇最先压下来,岳灵儿与凤凰其次,谁知,凤宇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样时候抽身,又重新压过,凤卓的上面,直接就是岳灵儿。
宗政子默偷瞄了一眼,他儿子的脸,此时正红的跟熟透的果子一样。这小子,果然是心中有鬼,再看看,拿着笔丝毫不留情的在凤卓脸上画的岳灵儿,这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
好像,岳灵儿跟本就没有这心思!不行,不行,宗政子默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暗中帮助儿子一把,千万别又被别人抢走了!灵儿现在还小,就是难得的美人胚子,而且又懂事,乖巧,要是有这样一个儿媳妇,他甚是欢喜啊!
终于,孩子们闹够了,无力的倒在一旁,宗政子默掀开车帘,几天前,他们正从这条路逃出去,花纤陌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转回来。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着,日落之前,已经到了北城门,再过几一会,城门就要关了。此时,行人极少,比的守城的官兵还少。
守城的人一看,一辆马车驶来,顿时打精神,这是有大鱼要来了!
“站住!例行盘查!”
宗政无忧翻身下马,招乎着马车也停了下来,满脸堆笑的朝几个官兵走去。
“从哪来的?”那官士吊儿郎当的问道,不时的朝马车内望去,这一户人家,不像是普通的百姓,油水一定不少。
“回禀官爷,我们本就是帝都环市街的李氏,由于几年前逃难出去了,家父年迈,回老宅,特意又从外乡返回帝都。”宗政无忧弯下身来,带着几分惶恐,但也不至于是那种的软弱之辈。
这样的气质看在这些官兵眼里,虽然看起来,也有些不中用,但不至于,吓的话都说不出来,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出身不一样。
“可有户籍可以证明?”
“这兵荒马乱的,大夏朝都没了,我们这些百姓,留着户籍又有何用?”宗政无忧趁机的塞了一锭银子给这个士兵。
那官兵点点头,“说的在理,可是,现在上面查的紧,没有户籍也不行啊!更有甚者,有可能当成乱贼给抓起来。”一边着钱不着痕迹的塞到怀里,一边的面色为难的说道。
突然,马车的车帘打开,走下来一位老者,只见他,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触影伤情一般的环视着四周的景色。然后,手捂着脸,掩面而泣。
璃月将头扭到一旁,这要论起逢场作戏,谁也的比不过宗政子默,他简直就是天才。
“回来了!老朽终于在有生之年,还可以再回来故土,死而无憾了!”好一个思乡的游子,那样的神情,看的一旁的人都愣住了。
宗政子默拄着拐杖,真有几分当家主翁的威严,一步三摇的朝那个守城的士兵走去。
“军夜,虽然户籍没有了,但是,老朽能证明的自己的身份,不如,您随老朽走一趟,一定不会让您的白劳力的。”说罢,朝宗政无忧使了个眼色。
“儿啊,这些军爷们都不容易,风吹日晒的,辛苦了。”
宗政无忧真真是催动了寒气才平复了内心的澎湃,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一样,又掏了几锭银子了来。
“军爷,这些钱,拿着打壶酒喝,我爹这一辈子,就这一个心愿,希望能回归故土,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看在你家老爷子的份上,我就行个方便,但是一定要能证明身份才行。”那个士兵面上终于松动。
宗政子默上前一上步,握住的那个士兵的手,“军爷,那就随老朽去老宅,一看便知。”
那士兵转身朝几人吩咐道,“你们几个,看好城门,你们几个,随我来。”虽然拿钱拿到手软,可是这个士兵还是有些戒心,毕竟,上头交待,一定要守好北城门。
宗政子默的在前,熟悉的来到环市街,朝一个巷子而去,一座庭院门前停了下来。
那士兵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一片,都是一些富商的宅子。想当年,这可是整个的大夏百姓最为羡慕的地方,如今,也变得如此萧条,十巷九空。近年,到是陆续的回来一些,但是一有些风吹草动,又跑的无影无踪。目前,这一家子人,还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宗政子默从一块墙砖上轻轻的敲,一个串钥匙的落了来下,本来,他也可以说钥匙丢了,直接破门而入,可是,李老头告诉他,钥匙放在这,这个宅子也送给他了,直接拿钥匙出来,更让人信服一些。
宗政无忧与璃月互望一眼,也不得不佩服,这一路有宗政子默在,的确省了不少事。
宗政子默推门而入,院子里已经是杂草丛生,不禁又是悲伤过度的感慨一把。
“军爷,这就是老朽的府邸,真是抱歉,没有好茶相待,不过,等收拾一下,军爷再来作客,一定如致上宾。”宗政子默一脸歉意的说道,顺便拉着那个士兵的手。
拐杖轻轻的拨开面前的杂草,往后院走去。
璃月与宗政无忧不解,也跟了上去,几上孩子在阿蒙的带领下,先去了正厅,其它士兵没有允许,便站在府门处守着。
宗政子默在堆海棠花下停了下来,指了指泥土处。
“儿啊,把这里挖了。”
宗政无忧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那个士兵,“军爷,能借你的武器一用吗?”
那士兵丝毫不犹豫的将身上的配剑交给宗政无忧,就见他拿着的剑,深一下浅一下的朝泥土里挖着。不一会,一个麻袋露了出来。
绳子一解开,白花花的银子,那士兵眼都睁大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一点怀疑了,除了自己,谁还能知道这么大一笔银子藏在这里啊!这个死老头子,怪不得非要回来,原来,家底还在这啊!
“军爷,不瞒您说,这是我全部的积蓄,如今,带着一家老小,回来帝都,还希望跟军爷交个朋友。”宗政子默走上前去,直接捡了一百两银子放到那士兵的手中。
“这些,就当是给军爷的见面礼,以后还要多靠军爷庇护。”
“李老放心,那是自然。”那的士兵立即眉开眼笑,连忙将银子收好。
“军爷娶亲了吗?”宗政子默套近呼的问道。
“娶了,村姑婆娘,一天就闲在家里。”
“哦。”宗政子默意味深长的叹息了一声,拉着那个士兵往的正厅走去,安抚人先坐下之后,从的正厅的一副画后,拿出一些泛黄的纸来。
“军爷,这是老朽十道街的一个铺子,地契在此,从今天起,那个铺子就是军爷的了,不管是内人自己开铺,还是盘出去,应该都能值点钱。”
“这怎么好意思。”那人突然站起身来,却第一时间接过那个地契,生怕宗政子默反悔似的。
“还请军爷笑纳,如今,我们一家老小,就在这老宅里定居,军爷就是我们的父母官,哪有不孝敬之理。”宗政子默理所当然的说道,从这人身上的编制来看,应该在军中,至少也是中等军务,能够消除疑虑,对他们十分有利。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士兵连声说道。
“这天色也不早了,李老就先收拾着吧,改天再来拜访。”那人说完,大步朝了出去,朝外面站着的士兵喝了一声,几人顿时消失在府门处。
宗政子默长出了一口气,坐在满是灰尘的太师椅上。
璃月走上前去,一脸不解,“这个府邸不是你的吧?你怎么知道钱藏在哪,地契放在哪?”
“我这叫天机神算。”宗政子默洋洋得意。
宗政无忧哼了一声,走上前去将璃月拉了回来,指着几个孩子,“你们去收拾自己的房间,能睡就行。”接着,又朝阿蒙吩咐道,“去买些膳食,今天晚上就凑和一顿。”
然后,温柔似手的对着怀里的人儿轻语道,“宝贝,咱们住这间好不好?”
一屋子的人立即四散,只剩宗政子默一人坐在正厅里。他就不明白了,今天明明是他力挽狂澜,让他们的没有一点惊险的过关了,怎么就没有人来膜拜一下呢?就算是赞扬两声也好啊!
老十三,你这个阴人!
这座府邸对于在马车内窝了半月有余的几人来说,真的已经算上是可遇不可求了,宗政子默看着的房间里的一切,虽然都好好的,但是几年都没有动过,基本是不能用了,还好,帝都这几天的天气回暖,就算是夜里,也不寒冷。
璃月坐在一旁看着宗政无忧的打扫着屋子,屋内全是实木的结构的,走了时候,又打扫的非常好,光滑的桌面上,除了一些灰尖之外,亮洁如新。
天色渐暗了,夜色扑天盖地而来,屋里也收拾不差不多了,璃月朝几个孩子的房间而去。
内室里,有一张床,外室也有,可能是给值夜的丫环们准备的,刚好两个孩子睡一张,凤凰和灵儿睡里面,风卓和凤宇就挤外面,几个孩子没有闲着,收拾的差不多了。
“好了,去洗手用膳了。”璃月朝那张大床上并排睡着四个孩子喊道。
只见四个孩子争先恐后的从床上爬起来跑了出去。
夜,渐渐静了下来,一轮残月缓缓升到树梢,微风轻轻吹来,送来后院的海棠花香,让人不禁迷醉在这夜色之中。窗前,相两个身影紧紧相拥,月光洒下清辉照在那对身影上,在屋内的地上,落下极美的剪影。
“宝贝,你困不困?”
璃月抬起头来,环住宗政无忧的脖子,两人对视间,一股暧昧的气息已经开始渐渐升温。
“无忧,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吃了你。”宗政无忧俯身,轻轻的撕下璃月脸上的人皮面具,捧着这张小脸,吻了上去。
璃月紧闭双眼,这半个月以来,他们就连在一起说说话的时间都很少,更别提这个的紧紧相拥在一起。
唇齿相触时,带来的是一阵酥麻的感觉,整个身子都要软了,怪不得有人说,小别胜新婚,原来,隔了这么久的没有碰触一下,竟然是这么的刺激,就如同第一次在一起的感觉。
“宝贝,你好美。”
来到帝都,他们便脱下了厚厚的裘皮,如今,只是一件普通纱裙的璃月,在他的眼里是那么的娇俏动人,他的唇在她的耳迹留恋忘返,炽热的手在她的身上点燃一簇簇的火苗。
璃月感觉,所有感官都好像放在显微镜下,被无数倍的放下,那种颤栗,微痒,酥麻,汇成一条溪流,从她的心尖上流过,再往身体各处蔓延,最终全都汇聚在小腹,酝酿出难忍渴望……
宗政无忧托起璃月的身子,将她轻揉的放在床上,吻缠绵的落在她的眸子上,俏鼻,接着,是那被滋润过后更加红艳的唇,一阵抵死的纠缠,直到两人的气息快要耗尽,这才难分难舍得移开。
“宝贝,你想我没?”
璃月眸色迷离,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有多想?”他开始不安份的游移着。
“很想,很想……”璃月环着他的脖子,贴在他的耳迹轻柔的回答道。
宗政无忧的身子微震了一下,那道气息搅扰着他的理智,可是,看着身下人儿的反映,心中更加疼惜,他的小野猫永远都是这么的美,夜还长,他们有的是时间来诉一诉衷肠……
“无忧~”呼唤声,不禁从齿缝中呓出,握着的宗政无忧的手,缓缓收紧力道。
“宝贝,我爱你。”宗政无忧感觉虽然很难忍受这种折磨,却也不那么急切了,他一定要好好的侍候他的小野猫。
粗重的喘息声越发的急切,璃月忍不住咬紧下唇,她的身子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一切还没开始,便是香汗淋淋,而宗政无忧,却还觉得不够,不打算的就此罢休。
“宝贝,说你爱我。”
璃月紧咬着下唇,她想像不到,如果她失声而出,这一道声将在这夜色中,多么的销魂,眉头紧皱的摇了摇头。
“别怕,孩子们离的远,就连子默也在后院住着。”宗政无忧诱导着,看着他的小野猫就如同在这夜里偷偷综放的花儿,美的让人屏息。
“无忧~”璃月终于忍不住,失声而出,声音陌生的,连她自己都一惊。
“还有呢?”宗政无忧急切的等待着。
“我爱你。”
宗政无忧顿时封住那双唇畔,将她所有的声音全都淹没在他气息里。
“无忧,无忧……”璃月急切的喊着。
“宝贝,我来了。”
屋内,风光旖旎,一阵清风带着花香微熏了夜色……
帝都的一处军营内,那个士兵拿着一张泛黄的地契恭敬的站在一侧,面前的男人看着手中的东西,眉宇舒展开来。
“王赖子,你在老头子那搜刮了什么?”楚雄将地契扔到面前人身上。
“还有,还有五十两银子,小的不敢独吞,连同地契都拿来孝敬的老大了。”王赖子点头哈腰的说道。
楚雄点点头,如今,跟在花纤陌的手下,受够了鸟气,但是,不顺从花纤陌,又怕那毒辣的手段,真是隐入两难,难得手下还有这么个忠心的人,自然觉得舒服。
“钱你都拿着吧,地契也拿走,老子还看不上这些东西。”楚雄大手一挥,朝王赖子说道。
“谢谢老大。”王赖子一脸兴奋,这一回,不但一分钱没出,还正好拍到老大的马屁,以后,长官发财,指日可待啊!
“去吧,明天守城守的紧点,就老子倒霉,偏偏守着北城门,要是让宗政无忧他们混进来了,再多的钱,咱们也没命花。”
王赖子立即点点头,“老大,上头不是传来消息,宗政无忧刚动身出漠北吗?你不担心,还有那么多白护法守着朔城呢,咱们不用担心。”
“你小子真会说话,说的老子心里痛快。”楚雄拍了拍王赖子的肩膀。
“从今天起,你也别去守城了,就跟在我身边吧。”
王赖子一喜,立即跪在地上磕头,“多谢老大提拔,小的一定不辜负老大。”
夜色更浓,整个帝都恢复宁静。
次日,璃月睡的昏天暗地,宗政无忧与宗政子默两人已经忙碌了起来,带着几个孩子先去热闹的集市吃了早膳,又去看了那几间空置的铺子。
如今,这兵荒马乱的,就算是开了铺子,也不见得有生意,然后,又装作样的买了一些的长工,丫环。
谁知,又碰到了刚刚升职王赖子,宗政子默立即上前,热络的打着招呼。
“军爷,您这是有什么喜事了。”
“李老,瞧见没,连升三级。”王赖子也不避讳,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这可真是好事!一定要好好的庆祝!老朽一定要在万香楼,给军爷好好的摆上一桌。”
“李老,您真是客气!”王赖子的心情就像飞在这天空的鸟,万香楼那是什么地方,以往,可以黄亲国戚才能去的地方,就连他老大楚雄也不会经常去,他王赖子,更是一辈子也没想过,能够去那里吃上一顿,一百两一桌,那是便宜的!
“军爷天庭饱满,是要大富大贵的相貌,老朽还要仰仗的军爷,怎么也得给老朽几分薄面。”宗政子默的模样,就像是抱了一棵大树一般,怎么也不能让王赖子给跑了。
王赖子的心情,自然又是一翻雀跃不已。
“儿啊,家中事务繁多,你就不用作陪了。”宗政子默朝一旁的宗政无忧吩咐道,反正,这种应酬的场合,他才是个中高手,这个王赖子,有用得着的地方。
宗政无忧立即点点头,领着刚刚“买”来的仆人带着孩子们回府。
璃月正院子里站着,阿蒙已经将院子里的杂草割了一半,她一醒来,除了阿蒙在,一个人都没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小姐!”从宗政无忧的身后窜出来一个的娇俏的身影。
“碧儿?”璃月心中一喜,她从璃国找宗政子默的时候,在子默的别院里,碧儿照顾过她几天,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这姑娘十分的讨喜。
“小姐,我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您。”碧儿欣喜的说道。
“是子默安排你来的?”
“嗯。”碧儿点点头。
怜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修文修的要崩溃了,亲们,你懂的,给怜点支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