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吓地身子,心肝都在颤抖,哀哀地哭道:“郡主!郡主您不能啊,郡主,奴婢求求您,看在奴婢这么多年伺候您的份上……”
“闭嘴!”慕昭雪冷叱道,“你个贱婢,本郡主不是告诉过你吗?不准你做这样的事,你竟然还是这么做了!”
“郡主,不要,奴婢不想死。”婢女双膝急步向前,一把猛揪住慕昭雪的衣袖,“郡主,求求您,给奴婢一条生路吧……”
慕昭雪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如今已然犯下大错,你让本郡主如何饶你?”
她微微叹息,似是不忍,“你放心,你死后本郡主会看在,你伺候本郡主多年的份上,厚待你的家人。”
婢女的身子一僵,郡慕昭雪这是在暗示,如果不背黑锅的话,她的家人会有危险。
她伺候慕昭雪多年,最是清楚慕昭雪手段有多狠辣。
手缓缓松开慕昭雪的衣袖,绝望地磕头下去,“所有的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与慕昭雪郡主无关。奴婢甘愿领罚。”
“我的奴婢犯错,我这个做主子的也逃脱不了干系,还请太子治罪。”慕昭雪连忙朝凤翊福身请罪。
凤翊冷眸微凝,审视着慕昭雪。
楚云歌再也没有看戏的心思,一个婢女还是异国的婢女,竟能在三国盛会上瞒着所有人偷梁换柱,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信。
但,明显所有的人并不在乎真相,他们只想要他们想要的真相。
百里澜是,凤翊更是!
冷哼一声,朝楚炎道:“哥哥,我们走!”
楚炎沉着脸,点点头,毕竟这是在明月国,万一真的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
凤翊见二人离开,眸光骤然一冷,“既然犯了错,怎么责罚,你自己看着办。”
慕昭雪一愣,无措地红唇微张,想再问,却见凤翊甩袖离去。
让她看着办?怎么办?罚重了,她受不了,罚轻了势必不能熄灭凤翊的怒火。
一时间僵持在那里。
“人都走了,郡主就起来吧。”百里澜不屑地道。
慕昭雪赫然起身,冷冷地看着百里澜,不阴不阳地道:“还以为陛下的手段有多高明,也不过如此。”
“你——”
“陛下,如果真有本事就让本郡主看看,你是如何打败楚炎和楚云歌那个贱人。而不是让本郡主当替罪羊!”
百里澜眸光阴冷,脸笑肉不笑地道:“三国盛会还没结束,有的是机会,郡主又何必在乎?”
“难道陛下还有后招?”
“朕乃九五之尊,在朕的明月国,朕想要玩死谁,还不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陛下这么说,本郡主就等着看好戏了。”
“朕已经叫人准备妥当,只不过要郡主受些罪,不知道郡主愿不愿意配合?”
“只要能杀死楚云歌那个贱人就行!本郡主累了,告辞。”
慕昭雪也不管百里澜反应,草草地一福身,退下。
待慕昭雪走地远了,明月国将军上前道:“陛下,楚国和凤莱国未免也太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陛下都还没宣布狩猎大赛结果,他们就全部离开。”
百里澜摸着手指上的玉扳指,阴测测地道:“朕迟早让他们像狗一样跪在朕的脚下!”
晚风拂面,微凉。
楚云歌坐在荷花池边,晶莹剔透的雪足垂在湖中,懒散地挑着一荡荡水波。
抬眸望着不远处的碧荷,虽景美如画。
然,楚云歌一想起那为慕昭雪竟找了个婢女背黑狗,就心情烦乱。
慕昭雪恨她入骨,这次在众人面前出了丑,新仇旧恨,定会再设计害她。
她楚云歌可不是等着别人欺上门,只会还击的主。
慕昭雪不是最爱面子么?
她就吩咐婢女湘儿,去给慕昭雪甜汤里加点巴豆,让那货在等下的晚宴上出丑。
只是,湘儿去了快两柱香的时辰,怎么还没回来?
她扭头朝在一旁望风的婢女翠玉唤道,“你差人去御膳房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哎呦,我的好公主,奴婢要是走了,谁帮公主望风?万一被人看了公主的玉足,怎么办?”
翠玉一脸焦急,楚云歌性子欢脱,要不是她拦着,此时已经跳下荷花池沐浴了。
“这里这么偏僻,怎么会有人来?”楚云歌不以为然地道,“我担心湘儿出事,你去看看。”
“这……”翠玉为难地看了眼楚云歌泡在荷花池中的雪足,“那您先把鞋袜穿好,奴婢就去。”
翠玉和湘儿是母后赐给她的婢女,对她极其忠臣,就是这翠玉罗嗦了点儿,又是个执拗的性子。
明明年纪轻轻,却不折不扣的老古董,古代教条害人不浅啊!
楚云歌双足一抬,“哗啦!哗啦……”阵阵水响,抬着雪足朝翠玉道,“你不去,本公主就光着脚丫子,自个儿去。”
翠玉当下脸就白了,伺候楚云歌的经历,让她十分确信,楚云歌的确干得出来。
她恨不得变成两个人,一个留在这里替楚云歌望风,一个去御膳房打探。
纠结了半会儿,索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主,你干脆杀了奴婢吧,也比奴婢回去无颜见皇后娘娘的好。”
“真是个老古董!”楚云歌拍了拍手,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这次你赢了。”
正要起身,却见眼前,一个修长,素白的身影闪来。
来的男人白衣胜雪,风华绝代,贵气逼人。
除了凤翊还能有谁?
翠玉一惊,顾不得尊卑连忙挡在楚云歌面前,双手一伸,像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似得:“太子怎么来了?”
“你们能来,本太子怎么不能来?”他说着红唇勾出兴味的笑,偏头,视线越过翠玉看向坐在荷塘边,赤着雪足的楚云歌。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似是在欣赏世间的无价之宝。
作为现代女性,穿比基尼都不会害羞的楚云歌来说,竟在他灼灼目光下,感到窘迫。
脸一烫,连忙起身,把双足藏在裙子里。
抬眸,看凤翊的目光还在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裙角,十分羞恼地呵骂道:“流氓!”
躬身,抓起绣鞋就朝凤翊砸去。
凤翊一个闪身,抬手抓住绣鞋,也不嫌弃,细细打量了一番,蹙眉叹道:“护国公主的鞋真大!”
“本公主的鞋大不大关你什么事?”楚云歌说着又扔出另一只绣鞋狠狠地朝他砸去。
奈何,凤翊身手敏捷,又是轻轻一抬,就将那绣鞋抓在手中,“公主,这话倒是提醒了本太子。”
他看了看手中一双镶嵌宝石的红缎绣鞋,“再怎么说,我们都有了私情,怎么能没有订情之物?”
将绣鞋拧在手里,转身朝外面走去。“这绣鞋,全当是护国公主对本太子的情义。”
“流氓!你给本公主站住!”楚云歌气地就要猛冲过去。
却被翠玉一把拉住,“公主,万万不可啊!”
楚云歌顺着翠玉的视线往下看,这个样子出去更是坐实了凤翊的话,顿时就气地脸色涨红。
她朝着那抹即将消失在视野中的俊朗背影,咆哮道:“流氓!臭流氓!”
在外面等候凤翊的侍卫,见他神情自若地出来,担忧地问道:“太子,护国公主怎么了?”
太子事先不是说要找楚云歌说清楚慕昭雪的事,免得生出误会么?
他方才站在这么远的地方,都听见楚云歌的咆哮,怕是越描越黑了。
凤翊将楚云歌的绣鞋递给他,“叫人洗干净,找个精美的盒子装好,送我房里来。”
侍卫一僵,看着眼前镶宝石的红缎绣花鞋,脑子顿时不好使了。“太子,你……”
凤翊神秘一笑,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