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会有行为那么恶劣的公主!
霁谷子回到他成堆的药瓶旁边,笑语轻声,“皇上也罢,天王老子也罢,玉皇大帝也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要觉得和你没有关系也罢。”凤翊转头回过身,本来比霁谷子高的凤翊微微的低下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好像要将他洞穿一样,“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可以了。”
“大楚国皇上如果现在驾崩,天下必然大乱,神秘的势力会借机潜入大楚王朝,然后他们就会将整个大楚国吸得干干净净,将大楚变成一个外干中空‘亡’朝。”
霁谷子并不在意的样子,还在摆弄着他的药瓶子,“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实则是每一个字都听在心里。
“你只需要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世间的所有哀鸿遍野,浮殍满地,所有的生灵涂炭都是你造成的就够了。
如果到那时候你真的还能心安理得的顶着你医仙名号,顶着医者仁心名号安之若泰,那么你真的可以当做这件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
生灵涂炭,浮殍满地,这是他这一生最不愿意见到的两个词语,他是一说一个准儿,让他都觉得这件事没有不管的道理了。
“少拿大帽子往我头上扣,我如果在意那些名号,又怎会在这乡野僻静之地。”霁谷子重新将药排列。
这一席话说的是句句都砸在他的心上,那种场景他看的太多了,他是最不愿意看到那副场景的,如果他有能力他愿意消灭一切能让那种场景出现的可能,这也是他为什么自小学医的原因。
“他是皇朝公主,你又什么人呢。”来这找他的人不少,献媚的有,讨好的有,威胁的也不少,但是能一席话让他立刻就动摇的,只有这么一个人。
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人,也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凤翊摇头,并不打算吐露真相,“世间一俗人尔尔,言尽于此,至于该怎么做我相信医仙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了。”
“老头子我才避世几年,连世间的俗人都能用上*了啊。”说到*他才是鼻祖般的人物,只不过是他当年有眼无珠识人有误,收了个白眼狼做徒弟……
“医仙的*才是出神入化,让人察觉不透呢。”他们多数只是换一张脸,而他可以掩盖所有。
“医仙的面具从三四十岁的黝黑男人,到八九岁的调皮孩童,从头到脚的伪装,根本看不出来破绽。”
现在想来才明白他为何看着那黝黑男人的背影有点奇怪了,是因为他本身不够高在脚下加了东西,所以走起路来才让人看起来有一点奇怪。
霁谷子面色微僵,这两年他游戏人间,用的最多的就是*了,他自认伪装术无人能敌。
“可你不还是看出来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他还是没勘破啊。
躺在床上的楚云歌胸前起伏了两下,打断二人的谈话,“咳咳。”楚云歌感觉睁眼睛有点费劲,干睁也睁不大。
凤翊转身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他们在旁边就说了几句话,一回头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楚云歌的头是圆圆的,脖子也是圆圆的,手臂是圆圆的,腿也是圆圆的,反正全身上下哪都变圆了,像一个穿上了衣服的红心萝卜。
楚云歌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勉强能看见外面的世界。
她艰难的伸出手指在眼前晃了晃,五根手指头肿的都张不开了一根根的像胡萝卜一样,“我,我……”楚云歌支吾了两声,发现喉咙也肿的说不出来话了。
凤翊低沉的呼了一口气,“你说,她只是被虫子咬了,而已?”而已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被普通虫子咬了能变成这样?
“那啥,咳咳。”霁谷子食指骚了搔鼻子,眼睛看向别处。“虫子可能带点毒。”
楚云歌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扑腾着从床上起来,强撑起来朝旁边的水盆里看了一眼,差点没把自己吓掉在地上。
*已经被撑得爆掉了。
这是人吗?这分明就是个猪头!眼睛根本看不见,嘴肿的像香肠,脸还和脖子融为了一体,根本分不出来哪里是下巴,楚云歌还想起来的看一眼的时候,眼前的水盆被凤翊端走了。
这下倒是帮他证实了,这一切都不是梦。
这是真的!
楚云歌的胡萝卜大手捂住脸,疼倒是不疼可就是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楚云歌想哭可眼睛肿的哭都哭不出去,还没到眼眶就又流了回来,眼睛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积水潭,不带这样的吧。
“出,出。”楚云歌一句话说出去,只有一个字出来了,她这个样子堪称鬼见愁。
“你不是医仙吗,治啊!”人都肿的跟皮球似的了,他都怕一戳都能爆了。
霁谷子挠挠头,“被仙草虫咬了就这样,过两天自己的好了,我也没办法。”只是肿的这么严重怕是不止一只仙草虫叮了她吧,有些人一辈子都碰不到,这命中率够可以的。
楚云歌就像是个米其林轮胎似的在床上翻滚,把自己的脸埋到被子里面,“出!”楚云歌又换了一口气,“去。”
这嗓子憋气的感觉,真是多个字都不想说。
凤翊看着床上把自己埋了起来的楚云歌咧嘴笑了起来,做到床边儿把她翻过来。
她肿的跟个球一样,一翻就滚了过来,卡在凤翊的身边。楚云歌双手捂着脸,她自己看了这副模样都害怕,怎么下了一趟山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也没少让虫子咬,也没变成这样啊!
和她现在容貌一比,凤翊帅的简直像天上的玉树临风天神,然而在楚云歌狭窄了世界里,那个天神再向她靠近,在她没有感觉的皮肤上轻轻的印了一个吻痕。
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她都变成这样了,还能下得去嘴。
楚云歌胡萝卜掌扇上去,在嗓子里支吾了好久才骂出去,“滚。”
凤翊露出小白牙,两只手掐住楚云歌肿成球的脸蛋,温柔的说道,“小歌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旁边的霁谷子忍住要呕吐的冲动,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要肉麻死了。
还都喜欢!她自己都受不了她这幅德行,“好!”剩下的话就硬是噎在了喉咙里,她想说的是好恶心!不是好。
嗓子里的话干说说不出去,楚云歌又吸了一口气,“恶!”
“小歌儿,你饿了?相公这就去做饭。”凤翊说完就从旁边起身,窜进了厨房,直流楚云歌一个人在床上干招手。
“心!”这才是她想说的。
“他听不着了。”霁谷子转悠到楚云歌的身边,“啧啧啧。”还真是惨啊,好好的一张脸。
楚云歌卜楞着自己的几根胡萝卜手指,“霁。”“救。”
霁谷子趴进了听楚云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是一头的雾水,“急救?”
“爹。”
“唉!乖女儿。”
噗!楚云歌气血上涌,她要是能起来一定跳起来压死他,可是父皇还等着他回去呢,“救!”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瞧瞧你自己都变成什么德行了。”霁谷子可没有凤翊那么温柔,直接拿了面铜镜放在楚云歌的眼前。
一面圆镜都装不下楚云歌的脸,看完之后楚云歌只想知道一个问题!凤翊是如何克服心理恐惧对着这张脸下嘴的。
“救!”算算时间,他们都大概出来一周了,父皇最多能挺两个月,然而越往后拖毒素就越深,毒便越难根治。
“你想救你爹啊。”霁谷子站在床上,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根麻线,绑了一个窝窝头在上面,对着圆球一样的楚云歌说道,“你要是能在两天之内抓到这个,我没准还会考虑一下。”
楚云歌想伸手抓,胳膊几乎都抬不起来,最多也就是三十度,在空气中抓啊抓!
“我。”肿成这样都不放过,多大仇啊!
霁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先抓着,我去看看你那小情人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顺便把他们都吃掉。”
“回。”来,第二个字还没出口,人已经不见了,楚云歌手够不到就接着上脚,脚更废,真的连抬都抬不起来。
她就眼看着窝窝头在她面前一圈一圈的晃荡过去在晃荡回来,看的时间长了都快要睡着了,一股粮食的味道飘了过来。
“小歌儿,饭来喽。”
楚云歌的肚子也是十分的配合,立刻咕咕咕的叫了几声,楚云歌捂脸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丢人都不带重样的。
“她吃不了!这么好吃的粥扔了多白瞎啊。”
凤翊把粥端了上来,放在她的旁边,楚云歌继续把自己埋在被子,挥了挥胖手。
虽然饿的已经快要命了,她的一天多没进食了,可是她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是知道的,现在吃了只有一种结果。
楚云歌,享年16,喝粥猝。